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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听听。”
“跟我结婚。”
这一来一回的问答，让余念措手不及。
原本准备吞下喉咙的酒卡在那里，呛得她咳嗽起来。
付谭齐拿了桌子上的纸推到余念面前，目光却愈发的真挚了。
“其实上次你来医院我就想说……只不过那时候没说出口。”
“我结过婚，也生过孩子。”
余念拿了醒酒器继续倒酒，她大概是喝不出这红酒到底哪里好，只是浑身上下每个关节都隐隐作痛的时候，这玩意能略作舒缓。
好像没有这么疼了……
几杯下肚，整个人热起来，好像连血液都温暖了。
“这也算在你给付舒演的戏里？”
“对，时间不用长，几个月让她死心即可，到时候我们离婚。”
“要领证？”
“最好是这样、否则我骗不过付家的人。”
付谭齐徐徐说道，眼底愈发幽深，“已经有人怀疑付舒不是付家人了，没办法，我不得不早筹谋。”
付谭齐拧了拧眉心，大概不舒服至极。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而在那片苍白里，有连绵的阴雨，有几要倾覆的江山。
“我小时候的事牵涉了很多人，我总不能连累到他们，那些事绝对不能闹到爷爷那里。”
“所以……你应该找一个和你财力相当的女人结婚，而不是我。”
“再过几个月，你的财力就不同了。”
因为有华远。
到了那个时候，余念就是c市商圈的女企业家、财力成谜、背景成谜。
“你不是说……顾垣城会放弃我么？他或许会连华远一起放弃。没有华远，我不值钱。”
“顾垣城不会那样做的，他平生最讨厌亏欠别人，欠你家的东西，他一定会还。”
余念转过头，却是对着付谭齐笑了。
那纤长嫩白的手指一点点拂过自己的鼻尖，整个人都带着一股子清冷。
“原来被人利用的感觉是这样啊……”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像是想起了顾垣城今日的暴怒。
“被人算计着利用，这种感觉真得很烦。怪不得他会生气……”
余念撇撇嘴，叹息着将酒喝光。
“如果我不答应，会有什么结果？”
“你让我帮你查的事、找的人……恐怕不会那么顺利了。”
“你这是要威胁我了？”
“交换，我们都是生意人。”
话音落、付谭齐的唇边多了抹邪魅的笑意，而那笑意到不了眼底，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他想要骗过去的人太多了……
除了付家那群豺狼虎豹、甚至还有付舒，有他的爷爷。
余念是他这些年来唯一官宣过的女人，爷爷见过、付家的人也见过几个，最重要的是，在付舒那边，余念的存在很有说服力。
他没有时间再去找一个新人了，只有余念。
“我时间不多了，今天，我要听到你的答案，最晚两周内，我必须要结婚。”
……
付谭齐走之前，余念问他怎么会这么快找到自己。
那个男人似乎猜到她在期待些什么，只是摇头。
“你以为顾垣城会让我来陪你喝酒么？他就算再大度，也见不了自己的女人和其他男人一起来酒吧，除非……你不是他的女人了。”
顿了顿，付谭齐又说，“男人，大多都是自私的。尤其是……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的时候，宽容不到哪里去。”
余念大概是笑了、可是那表情却比哭还难看。
付谭齐走了之后、她也离开了酒吧。
那瓶酒贵的很，四五千块，可昂贵的东西不一定都是适合她的。
入夜，降温。
好在有些酒傍身，余念不至于太冷。
她一直不明白她和付谭齐到底是何种关系。
互相利用、互相制约、却又能分享秘密。
余念拿出手机来，没有未接来电、没有微信。
她一个人站在深夜的街头，忽然便不知道该去哪里。
她在c市没有家。
住的房子是顾垣城的、开的车也是他的。
甚至连日常跟在身边的都是他的人……
余念忽然间便明白了为何有那么多女人宁可选择事业也不会选择婚姻。
因为有一种安全感，男人是给不了的，大概只能自己给自己。
余念漫无目的的瞎晃悠着，忽的，一辆黑色车子从夜幕中驶来，停在了余念的身边，没有停稳，只是用一种缓慢的速度跟着。
车窗玻璃降下来，露出男孩干净的脸。
“喂！上车。”
余念的眉心在看到车牌的颜色时拧了拧，有些奇怪、这车牌照的颜色和c市通用的底色不同。
余念停下脚步，阿战便停了车，坐在车内对着她摆了摆手。
“快别闹脾气了，老板让我来接你。”
阿战的头发湿漉漉的，显然是刚洗过澡的模样。
他的身上穿着件牛油果色的卫衣，看起来不过是个高中生的模样。
他下了车，双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对着余念打了个哈欠。
“我原本都要睡了，被老板一个电话叫起来……你就算可怜可怜我，跟我回去吧。”
“你怎么找到我的？”
阿战转身拉开了车门，指了指放在副驾上的电脑，“你十分钟前登录过微信。”
“看来以后想要跑远点儿，连微信都不能登陆了。”余念叹气。
阿战拉开后座的车门，对着余念做了个请的姿势。
“余总，快上车吧……您家小少爷还在家里等您呢，你不回去，阿硕不睡觉，非要等你看他写的作业。”
余念终究是上了车，没有继续拗着脾气。
毕竟阿战总是无辜的、她没有必要为难他。
只不过……
这车子有些不一样。
余念敲了敲车窗玻璃，和平常的车子不同，是防弹级别的。
“这是谁的车？车牌照的颜色我没见过。”
她不过随口一问，坐在驾驶座上的男孩却像是打了个激灵。
赶忙从后视镜里看她，解释着。
“哦……这是我借的车子，老板电话来的突然，我来不及去公司开车了。”
余念没有多问，只是将脑袋靠在椅背上，像是在思忖着什么。
顾垣城身边，当真是卧虎藏龙。
回天玺，阿战特意陪着她上楼，看着她进了门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