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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车,阿战自然的发动车子。
余念瞧了瞧方向,是去鼎信的。
“还说你没和你老板通风报信,这是你打算送我去见他的路啊。”
坐在驾驶座上的男孩从后视镜中偷偷看了余念一眼,不敢再说话。
“我是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说谎不好?”
“恩。”
“就算你不会像付潭齐一样呼吸困难生病,但是你说不定会长长鼻子啊……匹诺曹的故事听过吗?”
阿战耸了耸肩膀,平静的将车子开进辅路,等红灯,停稳。
“匹诺曹的故事就算你现在讲给顾硕听,他都不会信了,你少用来诳我。”
“哦?那就是说明,你是打算一直骗我咯。”
“我没那个意思。”
余念低声笑了笑,手指头抵着鼻尖,沉吟了一会儿,才慢条斯理的说道,“其实啊,你用不着什么话都和你家老板说,给他添堵,何必呢?况且啊,你以后要跟着我混,和我一条心不好么,我又不会亏待你。”
余念歪歪斜斜的将脑袋靠在车窗玻璃上,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阿战的下颚和小半张脸。
还是个少年的模样啊,她被顾垣城接到顾家的时候,那个男人也和现在的阿战差不多大,可却比阿战要少年老成无数倍,像个正正经经的男人。
现在再看,或许每一个男人的成熟都离不开事情的变故,若不是那时候发生了那么多的事,顾垣城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的性子,凡事都习惯隐忍克制。
“咳……”
阿战清了清喉咙,贼呼呼的反问,“你这是想要收买我?”
“收买谈不上,只能说是积极沟通吧。”
“那好,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我以后一定忠诚于你、多一个字都不会和老板说,好好跟你混。”
余念似乎被阿战的话逗笑了。
说实在的,她并不相信这家伙会背叛顾垣城,说了这么多大概都是有话要套她。
可她实在觉得这个男孩可爱得紧,便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好啊,你问吧。”
绿灯亮了,车子缓缓向前。
窗外的流光溢彩是这个大都市夜晚最美的样子,有三五成群的小姐妹在路边闲逛,有情侣,有母亲和孩子,有这个世界最单纯的烟火气。
阿战见余念面色清淡,才大着胆子问,“你和付潭齐……到底什么关系啊?你们两个人上过床?”
“上过床?没啊。”
“可他刚刚明明这么说的。”
“小孩子,一看你上学的时候阅读理解就没有学好。他说的可是……我们躺在一张床上,这和上过床是两个意思。”
余念无奈的摇头,含笑,像个宠溺着自家弟弟的大姐姐。
“上过床和躺在一张床上怎么回事两个意思,都躺在一张床上了,一定不会什么事情都不做!”
“哈哈,是么?”
余念这一次不再回答了。
但这态度也明显,她和付潭齐清清白白,并没有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
“还有一个问题啊,你刚刚说,你和付潭齐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是什么意思啊?你们……”
“没什么意思,就是随口一说。”
余念对着驾驶座上的男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好了好了,你还是别效忠我了,问题真多!我一会儿就去和顾垣城说让他把你带回去!我不要你了。”
余念不再说话,闭目养神。
阿战时不时会从后视镜中看她,总觉得这个女人的身上好像有无数个秘密那般,这秘密多的连他家睿智的老板都摸不清楚门路。
更不用说是他。
车子开进鼎信停车场,余念很少来,只能让阿战带路。
那个男孩走在前面,她便慢悠悠的跟在后面。
上楼,却并没有去顾垣城的办公室,而是去了一间类似会议室的地方。
阿战开了灯,开了投影,让余念坐在正位上,阿战便坐在她的旁边。
“老板说,让余总您在这观摩学习。”
阿战用遥控器忙活了一会儿,投影仪上便跳出了另一间会议室的画面。
“有顾垣城诶!”
余念伸手一指,屏幕上的男人也刚好抬起头,那双好看的眼眸幽幽的望了过来,像是一眼就能看到她的心里去。
阿战拿了纸和笔递给余念,慢条斯理的解释了下,“今年,鼎信计划在伦敦投资,这是bd项目部和老板在做项目规划汇报,您仔细听一下,有很多先进的想法可以用到华远博物馆,bd项目部的同事们都很优秀、很厉害。”
余念拿了纸和笔,她知道阿战这是让她记笔记的意思,可是……
有一个问题。
就是这会议她来得太晚,没有听到前情提要,这硬生生的听后续,有点摸不着头脑。
余念的眉心蹙了蹙,拖着下巴好一会儿纸上都没有落下一个字。
“有哪里不明白吗?”
阿战轻声问,一副他什么都明白的样子。
当然,也或许阿战就是什么都明白的,毕竟他是个天才。
“我……我认真品品,不明白的再问你。”
余念笑眯眯的说,将视线重新聚焦在大屏幕上。
这投影仪很大,顾垣城便被放大了额无数倍。
他的脸上依旧挂着眼镜,时不时会取掉眼睛刮一刮眉骨,他大概是累极了的样子,可即使再累都做得端正,捏着笔的右手半撑着自己的下巴,分明是副久居上位的模样,偏偏他很绅士,从不会打断底下人的说的话,一部分汇报完毕过后才会开口。
话不多,字字说到要害。
然后,开始下一部分的汇报。
中间,有秘书送来了咖啡和茶,还有点心。
他只要了杯茶,什么东西都没有吃,可却不会让底下的人也不敢吃东西,给了他们充分自由的空间。
秦昂和顾垣彻分别坐在他的一左一右。
他摘了眼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似乎对秦昂说了些什么。
秦昂便起身,抱了笔记本过来,顾垣城在那屏幕上刷刷勾了些什么,又敲了些什么,到了下一part的讨论中,他便直接将自己亲自改过的代码运行了出来。
“哇……顾垣城懂it啊。”
余念发出了一声惊叹,而这声惊叹似乎也让阿战惊叹了。
“天呐,真不敢相信你们两个人结过婚,还生了个娃,你连我家boss懂it的事情都不知道啊,鼎信研发的很多软件的核心部分都来自我老板的手。”
阿战说着,脸上闪耀着引以为傲的光芒,如果不是因为顾董这方面的能力,他这个天才也不会屈尊纡贵的给他当小助理。
顾垣城的身上带着熠熠生辉的光,他坐在那里,好像周遭所有人都黯然失色了,余念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
顾董的良苦用心,是希望余念能够通过鼎信的会议有所得。
当然,这个有所的人的或许更多的是阿战。
他虽然没有在会议室里,可却像是在会议室里一般,过了会儿也拿了电脑出来,一边听一边刷刷刷的敲着字,聚精会神,像极了余念看侦探小说的模样,俨然一副欲罢不同。
这就是上学时学霸和学渣的区别了。
学霸听老师讲课越听越爱听。
学渣听老师讲课越听越蒙圈。
余念手中那一沓a4纸,大概是写满了字的。
当然,也有别的东西。
她看上去听得很认真,很有收获,直到屏幕里的男人说了句‘散会’,她才重重的松了口气。
余念暗搓搓的看了眼阿战,那个家伙还对着电脑在忙,压根没有听到‘老师说下课’。
余念抓耳挠腮了好一会儿,那个男人才收了电脑,看看手机,对她说下一步指令。
“走吧余总,老板在办公室等您了。”
余念赶忙将面前的a4纸收了收,跟在阿战身后离开。
余念上学的时候……并没有怎么认真学习过。
她全部的心思都在画画上,专业课,总是听得浮皮潦草,必须要在顾垣城放假的时候替她补习,才能勉强通过补考。
那时候顾垣城对她的评价是,学得不明白,笔记倒记得很明白。
余念的字很漂亮,又会画画,很多数学或是物理的图表,她画出来的就像是教科书上印出来的那般,无可挑剔。
可是……这当然也不算是个好事。
毕竟除了笔记记得好,她也没有其他长处。
余念在电梯口碰到了顾垣彻,那家伙看到他便开始吹口哨。
“听我大哥说,你刚刚观摩了我们的会议?”
“对,怎样!”
“不怎样,观摩得怎么样啊?有没有什么心得体会啊?”
顾垣彻自然看到余念抱在怀里的那沓a4纸,密密麻麻都是字,他想要抢过来看,却被那丫头死死的抱在怀里。
“不给你看。”
“哈哈哈,写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了,你不给我看?”
“说不给就是不给!”
电梯到了,余念赶忙跟在阿战的身后钻进去,躲开了那个讨人厌的顾垣彻。
电梯门关上的时候,她还不忘对着那个男人吐舌头,好像烦极了他。
阿战带着余念去了董事长办公室,敲敲门,送她进去,见顾垣城没有其他事情吩咐便下班了。
主要也是不想在暴风雨的正中间过多徘徊,毕竟,余念偷着去见付潭齐的事情,他家boss还在气头上。
为了不让他自己成为一个双面间谍,他有远见的选择了先逃跑。
彼时,顾垣城正坐在办公桌后面看文件。
余念走进去,那个男人不过只分出了一分视线,瞧她一眼,便又将目光移回来,落在自己面前的文件夹上。
“你自己坐。”
顾董轻声吩咐,拧开钢笔,在文件的最后落下了自己的名字,刚劲有力。
“好呀,我自己坐。”
只是余念这一坐,就坐进了顾董的怀里。
她笑眯眯的将这宝贝了一路的‘笔记’放在顾垣城的桌子上,伸手去抢他的笔,拧好笔帽,然后又去摘他的眼睛,曲起手指给他坐起眼保健操来。
“你已经累一天了,该歇歇了。”
余念一边说一边附上了一记极其美丽的笑意,那莹白透亮的脸上还带着酒后的红晕。
“你的眼睛可是金贵,不能随便用,用完还必须要立刻保养……这是你的主治大夫说的。”
顾垣城并没有拒绝,当然,也没有享受。
他的双手撑在桌子上,正好将余念圈在自己的怀里。
“里士满的酒就这么好喝吗?酒鬼。”
此话一出,余念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吹了口气,使劲儿闻了闻。
是她的身上有酒味吗?
天呐,被顾垣城这么一说,她忽然做贼心虚起来了。
觉得自己做了天大的错事。
“里士满的酒哪有你香啊……”
余念伸出食指挑了挑顾垣城的下巴,邪魅诱人的圈住了他的脖子。
“我饿了。”
“哪里饿?”
顾垣城歪着头,分明是一句荤话,可被他这张脸,这张嘴说出来,竟然别有风味。
余念凑过去,在他的唇上印了一吻,然后便笑眯眯的偎进了他的怀里,开始撒娇。
“我晚上没有吃东西诶,还喝了不少酒,肚子好饿,要低血糖了,一点力气都没有。”
“付潭齐不管你饭吗?你千里迢迢去见了他。”
“啧啧……哪儿来的醋味哦,真酸。”
余念扇了扇鼻子,将自己的‘笔记’拿了过来,捧到了顾垣城的面前。
“我准备了一个礼物给你,哈哈,当然咯,不能白给。”
顾垣城只看到了厚厚一沓纸,还有一片片的字,并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可是凭着他对着丫头多年以来的了解,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这丫头总喜欢诳他,骗他,他早就习惯了。
“不打开看看吗?”
“……”
看了不就掉进陷阱了么。
“打开看看嘛,嗯?”
“……”
还是不想看。
“快点啦,你绝对吃不了亏的。”
余念对着顾垣城使劲儿眨了眨眼睛,男人的面色柔和了,脸上好像有化不开的情谊绵延。
他还是将余念手中捧着的东西拿了过来,动手翻起来。
几页笔记没什么,而夹在最中间的,是一副画。
是顾垣城开会时出现在投影仪上的画面,他在聚精会神的听着汇报,目光悠悠,身上的西装外套脱掉了,衬衣挽到手肘,可是领带却依旧系的规规矩矩,一副将成熟和性感结合在一起的模样。
“看看,还喜不喜欢?”
“比你以前画的,差了不少。”
顾垣城总是喜欢说实话的,并且并不觉得自己的回答有什么问题。
余念的画艺确实不如以前了,退步了很多,大概是因为这些年来都不再画画了吧。
腿上的女孩不太愉悦了,抖了抖自己腿从他的膝盖上跳下来,连同他手中的画,一起拿走。
“不喜欢就算了,我留着送人吧。”
“送谁?”
画里的人就在她面前,余念还能送谁?
“嘿嘿,送石娉婷、送付舒……你的追求者那么多,送谁不行。”
余念耸耸肩,去抢顾垣城从桌子上端起来的杯子。
“喝了那么多酒不能喝咖啡。”
“可是我渴了。”
顾董慢条斯理的站起来,去给余念倒水。
他原本有一肚子气的,气她背着她去见其他男人,气她和其他男人喝酒,
而那个男人还是付潭齐……
他以为余念回来,他一定会给她点颜色瞧瞧的,奈何都没有。
她不过只是撒了个娇,用a4纸画了副画,他就将那些愤怒全部当做了过眼云烟,说起来,还真是有些丢人。
顾垣城拿着杯子走到余念面前,原本想要将被子递给她,奈何这丫头就像是没手,直接将脸凑了过去,就着顾垣城的手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大口。
原本只是倒了个水,后来变成了被他喂水……
给点阳光就灿烂。
“付潭齐找你做什么?”
顾垣城拧着眉心问了句,余念还咕咚咕咚的喝着水,他这问题就不显得唐突。
“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
“我?”
一杯水喝光,顾垣城拨了内线电话让秦昂准备晚餐过来。
挂了电话,余念才继续解释。
“付舒那丫头……对你有狼子野心,我不得把这件事情扼杀在摇篮里么,对不对?”
“哦?听起来,还是为了我?”
“当然是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