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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那我听听,你打算用什么来谢我?”
还未等余念开口,顾垣城便赶忙道,“如果是打算跟我睡几次就打算一了百了,那你就不用说了。”
床上传来了余念银铃般的笑声。
她合着眼睛,脑袋从床沿垂了下来,连同那一头乌发一遍垂了下来。
白皙的额头像是带着光,身上的被子将将盖到锁骨。
乳白和漆黑之间,那张小脸美得夺目。
“那我就没什么能给你的了……要不我给你跳个舞?唱个歌?画幅画?我也没有别的特长了,零零总总就这么几样。”
那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轻轻起身,走到床边来。
他弯下腰,循着视线中最耀眼的看过去。
“那就在这好好想想吧,到底要用什么来感谢我。”
话音落,那个男人便直起腰身,慢条斯理的系好西装扣子,用那不疾不徐的步速离开了房间。
他没有说他要去哪儿,当然,余念也没有问。
他们两个人之间好像有着某种默契……
默契的不去干涉对方过多,只怕那种干涉会变成某种暗示。
顾垣城出了休息室,秦昂在门口等着。
他没有走远,后面还有其他事情,等着他家老板去办。
他赶忙将靠着墙壁的身体站直,对着顾垣城恭敬的说道,“老板,石小姐还在等您呢。”
“嗯。”
顾垣城应了一声,抬步往前走。
他的身上永远带着一股子衿贵的气质,像是刻进了骨血里,与生俱来,浑然天成。
他和付潭齐似乎是极与极的存在。
极致的高大伟岸和极致的阴柔邪魅。
可着整个c市商圈,没有人会说顾垣城一个坏字,哪怕是商场凌厉,他做的每一个决定都让人挑不出错处来,里外关系,皆是平衡。
可这个圈子里的人,又有几个不是心狠手辣的呢?
他和付潭齐无数次交手,商圈里的人都称付潭齐阴险狠辣,却从没有人会将这样难听的辞藻用在顾垣城的身上,他永远是阳春白雪。
就是因为如此,他才有资格为余念背书,为华远站台。
石娉婷已经等了顾垣城很长时间了,她知道他在忙,便一直在等,踩着高跟鞋在房间中不停跺着步子。
手中的烟,还未抽尽便被她撵息,这个时候……门铃响了。
石娉婷大步流星的跑过去开门,飞扬的波浪卷发,是一个女人迫切想要见到一个的男人的温柔。
门一开,顾垣城果然立在那。
他的鼻梁上依旧挂着那副黑丝边眼镜,双手插进西裤口袋,那温润玉里的气质就像是画中的人。
“垣城。”
石娉婷低低的唤着,侧过身让顾垣城进门。
却在秦昂也想要进门的时候,快一步挡住了他。
“秦昂不是外人,让他进来吧。”男人冷然说道,转过身向着门口看去,目光却带了几丝锋利。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一向不是他喜欢的。
尤其是在酒店的休息室里……这样的独处太容易引人遐思。
而他才刚刚宣布了自己有女友,这个时候再和石娉婷独处,很容易惹出事端来。
“垣城,可是我……”
“秦昂,关门。”
顾垣城面无表情的打断她的话,便没有给她任何拒绝的权利或是资格。
石娉婷那双精心描画过的眼眸中有一闪而逝的落寞,不过须臾,便恢复成平日里那副温婉端庄的大家闺秀模样。
“坐吧,秦昂也坐。”
秦昂自然是不会坐的,他立在顾垣城的身侧,面无表情,像是保护着皇上的御前侍卫,眉宇间尽是板正。
石娉婷在顾垣城身侧的沙发上坐下,修长的腿微微交叠着。
“怎么突然带上眼镜了?你的眼睛好些了么?能看到些东西了?”
“嗯。”
顾垣城应了声,伸手拖了拖自己的镜框。
那双眼眸在镜片后带着光,好像有星辰大海那般的好看。
石娉婷便这样望着,几欲出神。
直到顾垣城再次开口,打断了她无限的意淫和腹诽。
“你刚刚在电话里,说我妈怎么了?”
“啊……是这样的,伯母给我打了电话,说她在那个疗养院过得一点也不好,那边的人或许是欺生,见她是外地人就不好好照料,她想回来。”
石娉婷的身体往前挪了挪,只在沙发上坐了个边儿。
她探出手握了握顾垣城的手腕,面色渐渐急切。
“不如把伯母接回来吧,恩?”
“我妈没有告诉你她在哪儿吗?”
顾垣城冷然问道,那被石娉婷握着的手就这样不着痕迹的抽了出来。
“伯母说,那个地方她也不认识,她没有电话,是用疗养院座机打过来的,而且……那边的人也不允许她出门。”
“所以,你想知道她在哪儿,然后……去接她?”
“垣城,伯母和我的感情一直很好,我……我舍不得她受委屈。”
石娉婷这话说得轻吟低浅,垂着的眼眸微微颤了颤,任谁看都是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更何况……
她说的话还是在为顾垣城的母亲考虑。
眼波有些迷离,甚至泛了泪花。
“你知道的,我妈妈去世了……我便将伯母当成了我的亲生母亲,况且她对我一直也很好。”
“秦昂,通知疗养院,把所有座机拆掉,不允许我妈再和外界联络。”
“是。”
石娉婷一惊,眼睛中似乎有无限的愕然闪过。
“垣城,我……我做错了什么吗?还是我说错了什么话……你不要这样对伯母,她可是你妈啊!”
到了最后,石娉婷的尾音便在发颤,整个人都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她有些慌了,这并不是装的。
“是不是因为我和伯母私下联系你生气了?你放心,我们不会再讨论余念的是非了,你千万不要断了伯母和我的联络,那样她会活不下去的。”
“你的意思是……我的亲生母亲不和你联络,会活不下去?石小姐,你和我的母亲之间有什么过命的秘密吗?需要联络得如此紧密?”
男人唇瓣溢出的一字一句尽是肃杀,好像在刹那间便扼住了石娉婷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