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小说 http://www.023dn.com/
就像你不缺男人一样,我也不缺女人。
余念原本因为发烧而滚烫的脸,忽的便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红到了耳根。
这是第一次,她在顾垣城面前把自己卖得如此下贱。
也是第一次,她清楚的感受到,或许她以为的深爱,已经从顶峰向下滑,正在一点点的消散。
心头五味杂陈。
一种失落、一种难堪,一种自尊心被人狠狠践踏过后的委屈。
只不过这些情绪都是一刹那,很快就都烟消云散了。
这样,也好。
原本他们就是不能在一起的两个人,或许顾垣城对她早些失去兴趣,也好。
等到余还带着阿京回来,等到华远顺利落成,他们之间……便再也没有可以互相牵绊的借口。
甚至,她都为自己找不到理由来见他了。
他们之间终究不可能有结果,既然没有结果,那在此过程中的一切互相痴缠无疑是在浪费时间。
断舍离这种东西,做得总要彻底才好。
余念猛地抽回手,将身体靠在桌沿,不再和顾垣城有着一分一毫的肢体接触。
就像顾垣城的骨子里本就是骄傲的,余念亦然。
“忘了顾董洁癖了,我这样的女人,原本就没有做人肉祭品的资格。”
顿了顿,余念又道,“原本就是顾家欠我们余家的,我便收下了。仇家之间原本就没有什么你来我往,只有欠债还钱罢了。”
余念淡淡的说,撇下顾垣城,转身上楼。
那个男人没有拦她,自然也不用拦。
这空中别墅,原本就是他送给她的,为了让她看着华远万丈高楼平地起,为了让她平和自己心中的滔天愤怒。
余念的脚步声很轻,她像是一阵风似的走了。
顾垣城却久久没有动弹,只是挺直的脊梁微微放松,那握成拳头的大手也渐渐舒展。
喉结一上一下,紧紧提起的一口气终于呼了出来。
好像那个女人在他身边,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让他的血液逆流,燥热难当。
小腹涌动着的蓬勃生机总算隐匿,他合了合眼睛,紧紧拧着眉心。
呼……
这一声叹气,是隐忍过后的无奈。
她一直问他想要从她这里得到什么。
他说不出,只是想让她“解恨”。
解了她自己的恨,也解了余还的恨。
也只有这样,他们才能重新开始。
顾垣城撑着桌沿起身,他知道厨房里一定会有水龙头,可他没来过这里,也不知道这水龙头在哪儿。
只好一点点摸索,伸出手,找到一个标志物,一步步的往旁边移动。
二十分钟过后,他摸到了洗手台,打开水龙头,调到冷水,发狠似的洗脸。
清冽的水流声喷涌,直到他体内的跃跃欲试恢复平静,才关掉了水龙头。
或许,这就是说大话的自食恶果吧。
他这几年心如死灰,一个人躲在惠灵顿。
身边……从没出现过能入得了眼、入得了心的女人。
余念回了卧室。
满屋子的药味。
她已经有很长很长时间没有生过病了,上一次生病,还是在胡志明。
那天,她知道自己要去见顾垣城,她也知道自己一定会被哥哥发现,所以提前暴饮暴吃,喝了很多冷饮料,让自己犯了胃病,只为逃过一劫。
也是那一夜,她恢复了记忆。
好像只是在短短的一两个小时里将过去的一切都想了一遍。
都是些极致快乐或是极致悲伤的画面。
一帧帧过去,如芒刺背。
她想起了那样那样的好好坏坏……
想起了小时候常常央着哥哥要的巧克力,想起那时候因为她太重而压伤了顾垣城的胳膊。
想起了和盛锦、顾垣彻一起上学的日子。
还想起了顾二哥,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润如玉的人,他常常记挂着他的身体,他让她鼓起勇气回到了顾垣城的身边。
后面的画面……
全部都是灰色。
父母惨死,家破人亡。
偶尔有的快乐,都会被愧疚填满。
她认贼作父,苟延残喘,甚至因为顾垣城,而单纯的相信顾家的一切都是好的。
唤醒她的,是大鹤和哥哥的说话声。
她从没见过自家哥哥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他怕她想起来。
所以……
她不敢想起来,也总觉得自己不该想起来。
只有不想起来,一切维持原状,才是他们所有人最好的结果,才是稳态。
可是那稳态,终究被打破了。
余念拿起床头柜上的牛皮纸袋,打开。
这是顾垣城给她的,说这就是“华远”。
里面有土地产权证明,再开发证明,有楼宇买卖许可证,甚至有“华远”这两个字的核名过程……
牛皮纸、铅印字,有淡淡的机械墨香。
“华远”这个名字是注册过的,不能再用。
所以新的华远商标注册证上,在华远后面多了两个字母“re”。
华远.re。
新的logo如此,余念大概是懂得顾垣城的,re,reborn,重生的意思。
厚厚的一沓资料,里面是华远重生的过程。
最早的甚至要追溯到五年以前,这或许就代表着……在她还没有离开顾垣城的时候,他已经开始着手此事,那个时候,他便打算要还她一个华远。
即使在她还没有真切的想要的时候,他也打算给了。
余念将那些资料一股脑的装了回去,封好袋子。
只将手中的东西,紧紧的,紧紧的搂在怀里。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去拿手机,沉着眼眸拨了个电话。
……
余念再醒过来的时候,早上七点。
天是亮的,透过纱帘打进来,带着些微的昏黄。
她下床,到了卧室的隔间,这是件更衣室,照着北海别墅做的,几乎将北海的更衣室搬了过来。
就连梳妆台上她惯用的东西,都和她留在北海的一模一样。
拉开衣柜,衣服是当季全新的,没剪过标。
余念拿了条黑色长裙出来,没有繁复的样式,只有几个烫金纽扣掐住了腰线和领口,带着几丝让人不敢接近的气场。
她走进浴室冲了个澡,换好衣服便开始化妆。
不知道顾垣城走了没有,只是觉得既然华远已经摆在了她的面前,总没有不顺势而为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