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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我,你是不是又见过她?”
顾垣城的话说得格外冷漠,声音就像沉进冰窖里。
坐在床边的老妇人神色开始闪烁,她疾步冲到了自家儿子面前,怒气冲冲的吼了句。
“见了又如何!”
“我说过,你若是再见她,就连这疗养院也待不得了。”
顾垣城的一字一句说得皆是漠然,不亢奋,不激进,甚至没有生气,只是平静的陈述着一个事实。
而那事实就是,四年前,他曾与他的母亲约定过,如果再见那个人,或是招惹那个人,他一定不会再给她任何的自由。
这是他为人子能做的最后一次的妥协,也是他能为他母亲能尽的最后一次孝道。
而他的底线便摆在这儿了,不可逾越,即使那个人是他的母亲。
四年了,顾垣城原本以为他的母亲已经能明白其中的利与弊。
可是他错了,他甚至忘记他的母亲是何等执着的人,否则又怎么能在那么多年前成功嫁进顾家。
“明天一早,我会安排人来替您收拾行李,这一次,才是真正的囚禁,我依然会让您过着顾老夫人尊贵的生活,只是这一次,您不可能再见到外面的任何一个人了,那个女人,更不可能。”
话音落,顾垣城慢条斯理的站起身来。
话到此处,其他的也不必再说了。
他会深夜来着疗养院,无非是通知她的母亲。
是她违约在先,所以怪不得他。
现在一切说完了,自然要走。
“垣城!”
顾母呜咽哭着扑了过来,一把拉住了顾垣城的手臂。
“是妈错了,妈不应该不听你的劝,妈不应该见她,我听你的,再也不见她了,你让我留在这疗养院好不好?”
“妈,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我分明和您说过了。爸的死是意外,你只需相信这一点,旁人的话都不必信。”
“好好好,我听你的,我不听别人的,别让我离开这里好不好?算妈求你!”
顾母死死的拉着顾垣城的手臂,那枯槁的指甲似乎能嵌进他的肌肉纹理中。
见自己的儿子没有作声,她便继续用力,死死的缠着他。
“你难道非要让你的母亲跪在你的脚边求你么?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顾母撕心裂肺的哭嚎着,作势身子便要往下沉,当真像是要给顾垣城下跪。
“儿子,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让我走,不要!”
顾垣城有力的双手一把握住自家母亲的双臂,让她歪歪斜斜的站着。
那双枯槁一样的眼眸,只落在虚无的一处,却泛着血一样的红。
“妈,我知道你为什么想要留在这,你现在说的每一句都是缓兵之计,不是吗?可是您睁开眼睛看看我,你的大儿子瞎了,你的二儿子住在重症监护室里成了植物人……这就是作孽的下场,您和爸所做过的所有错事都会报应在你们的孩子身上。这就是命运的公平,也是命运的不公!”
“不!不是的!”
顾母用力挣着顾垣城的手,她撒泼似的胡乱的扭动着身子,她的腿撞在了茶几上,茶具全部掉落,摔得粉碎。
顾垣城赶忙拉住她,不让她摔在那堆碎瓷片上。
阿战是听到屋里有动静才闯进来的。
他推开门,看到了满地的狼藉,还有发疯的顾母。
他赶忙摁了医护铃,从背后抱住顾母,让她不要再继续撒泼。
“老板,您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顾垣城摇头,却在阿战拉住自家母亲的时候,略作安慰的拉了拉她的手。
而这一拉,却像是被顾母抓到了把柄,揪着顾垣城的手一口便咬在了他的手腕上。
“你们放开我!你们都放开我啊!你们休想带我走!休想!”
此时顾母的情绪又不稳定了。
阿战抱着她,她便对着顾垣城又踢又打。
那男人只是站在原地,不躲不闪,扛着她给他的重击,一下又一下。
医生和护士护工很快便跑了过来,几个人将顾母拉到了床上,为她注射了镇定的药物。
屋内撕心裂肺的吼声很快便趋于平静,阿战看到了顾垣城手上的伤,便拉下护士要帮他处理。
“顾董,您的伤我们来帮您处理一下。”
“不用了。”
那男人的神情很是暗淡。
他抬腿要走,阿战便只能去扶他,一步步,离开了病房,走出了疗养院。
路上,顾垣城打电话给秦昂,吩咐他按照计划,明天一早便将她的母亲送到a市去。
他明天就要去医院了,总得把眼前这些事安排明白才能放心的走。
回顾家大宅的路上,顾垣城依旧不说话,默不作声。
阿战将他送进大门便走了,进了大宅,顾垣城便不再需要人扶着了,他可以自由的来去。
客厅中很安静,想必这个时间顾硕和余念都睡了。
他听到了楼梯处传来的脚步声,下来的是秦小美,特意在等他。
“老板,听夫人说明天要带着小少爷一起去英国,你们的行李我大概准备了一下,还有什么特别要带的吗,我去帮您装?”
“那丫头人呢?”
顾垣城淡淡的问,缓缓走到电梯前,摁了摁扭。
“在小少爷房里,陪着他睡着了。”
电梯叮的一声响,顾垣城便和秦小美一前一后的走进去。
两个人的神情都很柔和,仿佛各自陷在一片光晕里。
“晚上吃了饭,夫人还要帮小少爷洗澡,她手忙脚乱的,小少爷也害羞,母子二人在浴室里折腾了好一会儿。洗了澡呢,夫人又要给小少爷讲故事,最后还是她先睡着了,阿硕将书本放好关了灯,扎进她怀里去了。”
秦小美笑着给顾垣城将了今晚发生的一切,余念并没有当过母亲,可她在学着要如何成为一个好母亲。
这过程自然不会顺利,只是她歪七扭八的过程却最是打动人心。
顾垣城似乎也笑了,满脑子都是那个丫头焦头烂额的模样。
“小美,你多教教她,这丫头这些年跟着余还,总是过得无法无天。她哪里会当妈妈,自己还是个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