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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电话给他！”
楚拾一开口的声音便很冷，让人摸不透她的心思，到底是焦急还是在生气。
“先生正在和龑会的人谈事情……”
“谈事情重要命重要，我要找他！”
楚拾一的的话自然是命令，她鲜少在大鹤面前拿架子，这便是为数不多的几次。
大鹤并不敢忤逆她，他是慌忙闯进会客室的，楚拾一听到了自家哥哥怒气冲冲的骂声，还有一阵阵的嘈杂。
她大概能猜到现在的胡志明是如何的兵荒马乱。
或许有的时候，很多感情看起来淡漠才深厚，看起来无关痛痒才最是疾首痛心。
耳边传来的轻轻浅浅的呼吸声。
楚拾一知道，电话已经放在了自家哥哥的耳畔。
她亦是长长的吸了口气，吐出来，视线落在窗外的景色上，又缓缓移开。
“哥，你的身体要紧，先和大鹤去医院，我们英国见。阿京的事情，我会处理。”
“……”
电话对面的人没有吱声，只是一片长到不能再长的静谧，让楚拾一喘不过气来。
“哥！你倒是说话啊！”
在那长长久久的静默后，电话对面的人终于开口叫她。
“念念……”
他就像是丢了魂儿，尾音都在颤抖。
“哥，你叫我什么？”
楚拾一的问话脱口而出，只不过电话那一边却再没有传来她哥哥的声音。
“先生！”
“先生！”
是周遭人的惊呼，大鹤捡起了手机，只潦草的对着楚拾一交代了句。
“先生昏倒了，有事一会儿再说。”
“大鹤，尽快送哥哥去英国治疗，我们在那里见。”
楚拾一潦草吩咐了声便挂了电话，车子掉头，飞一样的速度驶了出去。
路上她拨了电话给顾垣城问他的行踪，那人说他在家，楚拾一便没有犹豫，直奔了顾家大宅。
楚拾一的车子是保镖的，进顾家大宅门之前，便将那车子扔在了路边，拎着自己换下来的衣服急匆匆的往里走。
她路过了车库，花园，走过了很多曾经能记起的路。
可有的时候，人就是这种奇怪的生物，某个点便能开启某段冷涩的记忆，然后……四肢百骸都泛着痛。
进了门，顾垣城正坐在客厅里。
和早上石娉婷来找他时一般无二，端端正正的，双手搭在膝盖上，整个人都带着一股子让人望尘莫及的高傲衿贵。
客厅中并没有下人，楚拾一的脚步声让那个男人偏过头来，墨黑色的瞳仁落在她走来的方向，深不可测。
“我以为……你会直接去医院，替盛锦打抱不平。”
楚拾一并没有理会顾垣城的话，她大步流星的走到了他的面前，俯身，一把揪住了他衬衣的衣领。
“你把阿京弄哪儿去了！顾垣城，如果阿京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
“阿京……不见了？”
顾垣城冷声反问，眉头也蹙得更紧，俨然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模样。
“阿京失踪前你一直和她有联系，若不是你撺掇，阿京怎么会离家出走！她也不会出事！”
楚拾一的手似乎在颤抖。
而顾垣城便由着她抓着他的衣领，一双大手缓缓探上去，握住了她的手。
“如果我说与我无关，你会信么？”
顾垣城的话似乎将楚拾一问住了，她的目光开始闪烁，只是对上顾垣城的眼睛，似乎想要把什么东西看进去。
“回答我，你信我吗？”
楚拾一并没有回答顾垣城，她只是甩开他的手，一屁股坐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她无法想象大鹤用言语形容过的画面。
一根手指，鲜血淋淋。
她也无法想象那张照片上的画面，阿京会有多么痛苦凄惨。
还有她的哥哥。
若不是病得糊涂了，急得失去理智了，他又怎么能叫她一声“念念”。
可楚拾一的脑子是乱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很多事情都没有头绪，单是听着大鹤的描述她想不到任何能抽丝剥茧找到阿京的办法，当然，或许还有很多细节大鹤没有描述，家里的监控他们有没有调，有没有查到这快递是谁送来的……
可现在这个时候，楚拾一又没办法回去。
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除了来质问顾垣城，她甚至想不到任何的对策。
“如果我是你，我会利用好周围的一切资源和力量，比如说……狠狠利用这个叫做顾垣城的男人。”
她的面前，依旧是那张平静无波又英俊至极的脸。
他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被楚拾一弄乱的衣领，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自己的袖口，而后，端正的将目光落在她的方向。
“如果你求我，我会帮你找人。当然，凡事总有前提……我没有那个闲工夫去接受随便一个女人的拜托，如果你是我的合法妻子，那另当别论。”
这样的话……
似乎有些熟悉。
好像很多很多年前，他便说过这样的话。
诱骗、威胁、利诱。
顾垣城素来是个明白自己斤两的男人，他当然也知道到底要通过什么样直接的言语逼迫她就范。
可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她眼前的女人早就不是余念了。
若是余念，此时一定会答应他，按照他说的那般利用他，请求他的帮助。
哪怕自己会身陷囹圄，会跌入一个新的漩涡，即使知道眼前危险重重，她也总会舍弃自己，求得顾垣城的帮忙。
可时间过去了那么久，余念死了，楚拾一……自然不会随随便便对一个男人低头。
“顾董的话我听明白了，想必是给你儿子做一个月的后妈满足不了你了，你想长期占有我？”
楚拾一笑了笑，唇瓣一勾，眼底却渐渐染上了片片晶莹。
她大概是豁出去了，自然不会由着顾垣城捏圆捏扁。
“为了让你帮我找个人而搭上自己的一辈子，我可没有那么傻……这个交易不值得，我自然也不会做。除非……”
“除非什么？”
“我一向只做公平的交易，你若想要我这一辈子，自然该拿出能支付我这一生的代价啊。那个小红本可贵得很，你总得多出点儿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