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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都转业回家半年多了,咋还没有安排你?你看,长期住在我家也不是办法呀。”岳母杨大萍很是不爽。
“我,我也不知道……妈,如果不是我的房子窄,姊妹多,我也不愿意待在你家里。”和川在摘寒菜,脸也像寒菜一样红。
“说得好听!也不晓得老头子吃错了啥子药,非要认下你这个女婿。父亲都死了,还认来有啥用!”说完,把毛衣往凳子上一丢,像是自言自语。
“妈,希望你不要说我的爸爸,他老人家都走了!”和川提高了声音,脸也因怒火变得更红了。
“说一下你爸爸又咋啦?我又没有咒他。”一头卷发的扬大萍又把毛线衣拿抓了起来。出气都不匀了。
她没想到一向温顺、胆小的假女婿竟然敢和她对嘴!
停了一下,她又道:“你看你,也真是脸皮厚,借口家里姊妹多,房子窄,赖在我家就不走。也不替我们家文秀考虑,万一你们将来不成,叫她怎样找好人家……”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指点。
周和川不知她还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就赶紧往厨房里去。
“咋?你躲就躲脱了?老娘不敢说你了?你也没想想,我们邓家这么一大家族人他们还要脸面哒!秀秀她二伯,三伯,四姨,都是经理,总经理,人大面大的!你不要脸,我们还要脸哒!”说着,扬大萍用右手使劲地拍自己的脸,拍得“啪啪”响!
这时,文秀恰巧回家了:“妈,你又在唠叨啥?”
“唠叨啥?我在说你那个神经病爸爸,不晓得哪根神经搭错了,硬要答应这门亲事。不知他是不是认为自己也当过兵。这个周和川,硬赖在我们不走,硬是把我们吃定了!”见女儿回来,红了脸,笑着解释。
“哎呀,妈,我早就说了哒,和川家里姊妹多住房的确窄,让他住在我们这里关啥子事嘛,反正我们又多了一间房,空着还是空着,就算做做好事吧。”文秀好看的白嫩的脸也被妈气得有点红。
“做好事?你说的轻巧,你也不想想他在这里常驻下去的后果?你是三江市世豪建材总公司的经理,你爸爸是董事长,还有你二伯,三伯、四姨他们,我们都是有脸面有地位的人!让旁人知道在我们家里还养着一个窝囊货,你让人家赵公子怎样想?让社会上的人怎样想?让你爸爸……”扬大萍干脆一下把毛衣扔到椅子上,不织毛衣了。
“妈,你不要再提那个赵公子了!他宁愿选择出国也不选择我,说明他根本就不喜欢我。妈,我觉得和川不错。”秀秀大大的眼睛里含着泪水。
“你鬼姑娘要昏头!他周和川有啥好的?除了人长得人模狗样,当了几年兵,还有啥?人家赵大公子就不一样了,不仅人长得帅,还有气质,最关键还十分有钱!我问你,周和川有钱吗?”扬大萍双手叉腰,一副泼妇的架势。
“我不稀罕!妈,我希望你以后说话注意一点,人都是有自尊的,和川现在在弄饭,能听见的!”秀秀的泪水终于流了出来。
“能听见又怎样?我怕他?!我就是故意让他听见,免得他死皮赖脸地纠缠你。”扬大萍手指着厨房,跳着脚说。
“你不怕他你怕爸爸不?”
这下扬大萍不再说话了。这句话好像电开关,扬大萍赶紧坐下去,又开始打毛线。脸色也很快恢复正常。
其实,厨房离客厅那么近,扬大萍有故意那么大声地说,周和川怎会听不见?
的确,人都是有自尊的。况且,他还是一个一米八九的顶天立地的男人。
扬大萍对于他住在她家已经说了好多次了,而且,越说越难听,越说越离谱。
这次,听到岳母说到自己死了的养父,想到五个兄弟妹妹,还有开了一间小卖部的年纪不大,却已经累弯了腰的母亲,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他本想饭都不煮了,出去散散心,但一想到文秀吃了饭还要到公司去,也就忍下了。
但,这个家他不能再待下去了!
吃完饭,他就沿着滨江路漫无目的的走。
边走边想他当兵的六年生活:两年警卫员,两年侦察兵,两年西安军事学院学习。
在部队,自己是何等的优秀!
可回到家,养父病故了,兄弟姐妹那么多,三江市的房价那么高,咋买得起房子供他们住啊!
哼,自己的亲生父亲周大明呢?可是三江市呼风唤雨的人物,他只要一蹬脚,三江市的地面都要抖几抖!
妈沈佩霞呢?全华夏国首屈一指的大企业家,房地产大亨,谁能望其项背!
可他们当初为什么要抛下我这个两岁半的婴儿?我须认他们吗?!
而岳父邓世豪为啥又对自己这么好呢?是不是因为他答应过养父什么?唉,不知道。
可是……现在寄人篱下的日子,的确难受!
关键是我那因为生活的重压而过早地累弯了腰的养母,叫罗富琴的女人,还有一大群兄弟妹妹,他们该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
“喂,你是川儿吧?你为什么一直不给妈打电话?”一个很好听,隐隐含着一丝责备而又关切的声音。
和川一直不说话。
“川儿,你在哪里呢?”声音似乎有点着急与担心。
“滨江路。”和川冷冷地回了一句。
“滨江路的哪个位置?你不要动,我马上过来接你!”
“不用……我过来。告诉你的地址。”和川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
“嗯,好好好,中山街三江市委家属大院01号,很好找,进大门倒右手上二楼便是。川儿,我等你!”传来了一个欣喜的声音。
和川坐了公交就到了市委家属大院。
刚要进门,两位站岗的保安就叫住了他,问他是做什么的。
和川冷冷地道:“我找沈佩霞或周大明。他们家在01号。”
两位保安狐疑地看着他:“啥啥啥?找沈佩霞和周大明?你还敢直呼名字。你是什么人?这两个人也是你能随便找的?”
“啥子人?皮包骨头人。是他们找我。”见两个保安狗眼看人低的样子,他心头来气。
“他们找你?咋可能?”两位保安看他穿得普普通通,根本就不相信。
“你们爱信不信,好,你们不让我进,那我就走了。一切后果你们自己负责。”说完,转身就走。
“喂,小伙子,你等等,你等等。你有沈董的电话号码吗?”
和川把电话号码告诉了两位保安。
“喂,沈董,是不是你找一个年轻小伙子?是。你已经出来亲自接了?好,好,好,他就在这里,你不用出来,我们让他进来就是,喔,你已经出来了?”口气里充满了敬畏和谦卑。
正说着,沈佩霞出来了:“老张,老李,让他进来。”两位保安见沈董果然出来接人了,心里一惊,赶紧把他放了进去。
“川儿,你能来就好。”亲身母亲真是气度不凡。
接着,沈佩霞就给儿子解释当时逼不得已抛下她的原因:因为当时特定的环境下特殊的原因,他们必须要远走他方,为了安全,只好把他拿给当时还是太平镇乡文书的周华聪代养。
那晚,亲身母亲和儿子谈了很久。
告诉了他还有一个妹妹,叫周和敏,一直想见他。
.最后,给了他一串钥匙和一张卡。
告知他钥匙是三江市仙女山的一栋别墅,叫金帝庄园。
卡里有一个亿,拿给他零用。知道他有收藏抗日物品的嗜好,叫他可以买一些收藏品。
听完母亲的介绍,和川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这些都是真的么?
和川说要在那里住几天,母亲当然求之不得。
这边呢?
文秀到了晚上九点过都没有见和川回来,心里不由得有点着急起来,不由得怪嗔道:“妈,你看,就是你,你为啥要说那些话伤害和川啊?这下人不在了,他身上又没有钱能上哪里去啊!”善良的秀秀心里隐隐作痛。
母亲不以为然“咋?你怕他死在外面啊?他不回来正好,听说好像赵公子要回来了!”
“你不要老在我的面前提什么赵公子,那就是个人渣!你愿意,你嫁他!”
女儿粉脸一红,冲口而出!
这下,文秀算惹着她的母亲了。
杨大萍坐在地上哇地一声嚎哭起来:“你这个挨千刀的,我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你你将来能幸福。你爸爸欺负我,你也跟着你爸爸欺负我……看起来,你是铁心要和那个窝囊废在一起了!你要和他在一起,老娘就不活了!”
说完,突然站起来,一头就往门边的墙上撞去。哪知,这时邓世豪正好开门进家,突然被扬大萍撞倒在地。
邓世豪被撞得不轻,恼怒地吼道:“死老婆子,你想死了?!”
扬大萍一下吓得瑟瑟发抖,再也不敢说话。
见女婿不在家,邓世豪问道:“和川呢?这么晚了,到哪里去了?”
女儿哭着说:“不晓得去哪里了。”
听女儿这样说,邓世豪一下明白了:“死老婆子,是不是你逼走了和川?老子早就给你说了,叫你对和川好一点,好一点,你就是把老子的话当耳旁风!好,你逼走了他,老子也走了!”
说完,转生就要走。
扬大萍吓得一下抱住了男人的脚杆:“世豪,你不要走,我马上出去,把你的宝贝女婿给你找回来!”
这女人实在是不明白,男人一个堂堂的三江市世豪建材总公司的董事长,咋就这么在乎一个死了爹的窝囊废呢?一知道他受了一点委屈,就会替他出头,而且对她的态度非常不好;
当然,父亲对和川的态度也一直让文秀感到奇怪。
自己和这个转业军人只有未婚夫妻之名,并无夫妻之实,虽然喊自己的妈一声妈,也是爸爸要他喊的。
一贯强势的爸爸用得着这么讨好他么?
而且,很多时候都是骂自己来将就甚至讨好周和川。用得着吗?
关于爸爸对周和川的态度,她一直有很多疑问,可又不敢问。
只有眼睛里充满了深深的迷茫!
不过,和川在她家住了大半年了,多多少少也算有一点感情。
想想自己平时对和川像使唤牲口一样地使唤他,而他没有任何怨言。一下子找不到了,心里也是空落落的。
听见老婆说愿意马上出去找和川,邓世豪才又坐回饭桌上准备吃饭。
心里道:“都是些头发长见识短的东西,可你们咋知道,我们家遭难时只有我这个乖女婿才能够救咱们啊!”
最恼火的是,这些话还不能说,只能闷在他的心里。
她到哪里找呢?文秀打和川的电话,关机。
到打金街他的老房子去他,也没有人。
况且,一家七口,就挤在七十平米的破房子里,想想和川也不可能回这里。
没办法,两娘母找不到,只有回家再等一下来看。
杨大萍也有点后悔,自己似乎真的是有点过分了。
第二天一天还是没有和川的消息。
第三天快吃中午饭的时候,门一下开了。
是周和川回家了。
杨大萍一下子炸了:“周和川,你说你干啥了,是不是故意的?害得我们两娘母满城找你。你走了还回来做什么?!”
“我回家来拿一下衣物,顺便给你们说一声,我打算在外面租房子住了。”这次,和川说话很利索,也很平静。
说着,他就走到一直自己住的那间屋子去,开始收拾衣物。
文秀跟了进来,啥也不说,把他收拾的东西往那张简易的床上一扔,气恼地道:“你要走,也要等着我爸爸回家,给他说了都。”
这时,外面又响起了“嘣嘣嘣”的敲门声。
杨大萍急忙走过去开门:“啊哟,是赵公子和崔孃孃,稀客稀客,快请坐!快请坐!”扬大萍的脸上笑逐颜开。
说完赶紧倒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