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镜面中,出现的是位极为妖艳的女子。
一裙红纱乳微露,三尺赤丝落长肩。
凤眸池中点星月,半点朱砂上眉头。
女人红纱赤发,一颗朱砂痣点在眉间,凤眸中如星空浩渺,深邃而沉透,娇身斜卧在一张黑石座上,一只皓腕从红袖中探出,托着她的头,散发着慵懒而惊艳的色彩。
只是一瞥,便有种星月失色,美到窒息的观感。
绝非夸张!
“卧槽!”
杀猪汉孙狂瞅见镜面中出现的女人,面若呆滞,大口微张,只能吐出这两字。
有些粗鄙了,却确实能形容他这瞬间被女人惊艳到的心情。
他这人,就是个俗人,对好看的女人一直没什么抵抗力。
她就是鬼将们口中的吾主阿茶?
一边,江小白仰天望着,眸子狠狠眯了起来,背手而立,心中却是无忧无喜,平静的很。
只是也心里琢磨一句,这女人生的太过好看了些。
即便他一生中,并没见过几个女人。
而且,这叫阿茶的女人显然是不简单的。
山林中,变得很安静。
“看来本王要请的人便是公子了。”
被十五位先天鬼将召唤出来的女人说话了!
虚空镜面中,妖艳女人斜靠在石座上着,星月般的凤眸一刻没落在“颜痴”的杀猪汉身上,只是眼皮微垂看着江小白,朱唇轻启,声音如清风从耳边掠过。
很清澈很亮,又带着一种慵懒的贵气。
“江某与姑娘素不相识,姑娘找江某有何事?”
江小白说的很平静,身子在白月光下站的很稳,很直。
淡金色的眸子丝毫不避讳,直视着对方能透人心的眸子。
妖艳女人听了,惊艳的嘴角动了动。
“姑娘?听着可真有意思。”
语气有些玩味,凤眸微张了一些,还是那么慵懒逼人。
“本王想找公子商量些事,便来请公子,如何?”
女人说话中,总是有那么点若有若无的高高在上感。
“那江某为什么要答应?”
江小白不咸不淡地回了句。
这时,孙狂在旁边缓过神来,大眼冲他眨了眨,替江小白狂点赞,就冲他敢这么直接不给这位惊艳美女的面子。
前辈就是前辈,果然牛气,丝毫不为美色所动。
然后他便转眼就笑嘻嘻地冲着天喊道:
“美女,我是江兄弟的护道者,有什么事可以找我啊,我很愿意效劳。”
什么兄弟,什么前辈,江前辈不给你面子,那我孙狂很愿意效劳啊。
当然,就是孙狂闲不住的“调戏”罢了!
但妖艳女人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看着江小白,凤眸眯了良久,最后若有深意地笑了一句。
“一具阳神身,却沾佛门性,少了三品欲,难证道门心。”
女人笑的很轻,几乎微不可见。
但其中风情,难说风月。
话落,原本平静的江小白眼神一睁,瞳孔微缩,神色变幻,有些不平静。
自金莲转生,神魂苏醒,意识归位后,他自纠于杀友之孽,觉得如此,才道心破碎,但每当他独坐于小舟,徜徉于飘零,意识放空,于天地间冥冥感应,自己好似少了一些东西,说不上来也抓不到。
就像,记忆完全在,但自己是江小白,又不是江小白的偶尔恍惚感。
他没有与人说过,也不明白。
“我跟你走!”
脸色变幻半晌后,最后一刹那归于平静,江小白有所决断,轻道一句。
“前辈!”
孙狂眼睛大睁,没反应过来,急忙喊了一句。
方才妖艳女人说的是什么,他完全听不明白,也搞不清楚江前辈怎么听了改了主意。
“好,那本王便静候公子!”
虚空镜影中,白光涣散,只留下一滩隐约红影碎了,随着女子慵懒高贵的声音散去。
“请!”
山林中,寒雾散散。叫阿茶的女人投影散了,十五位先天鬼将起身。
为首的那位提枪抱拳,破锣嗓子沉闷道了一声请字,便翻身上马,马儿还打了一声喷嚏,哧溜儿喷出两道白气。
江小白要走,孙狂急声喊住。
“前辈,你真要去?这些鬼将来历不明,个个修为水平又远超当今修行界,想来那个女人,也就是他们的主子很危险,你去了可是吉凶难测,三思啊!”
他说的有些急。
大汉孙狂平常性子虽有些轻散,嘻嘻哈哈了些,但此时一本正经地看着江小白,怕对方陷入危险境地。
即使他明白江小白一身神通修为,在当今修行界难有敌手,但这些鬼将,还有那妖极了的女人给人很危险的不妙感觉。
对方底细摸不清深浅,跟着对方去,不知有什么事,自然吉凶难测,有风险。
他自然不想看着江小白这么稀里糊涂地亲身犯险!
“江某明白你在想什么,谢了。我有些事想找方才的姑娘亲自问问,去一趟又何妨!”
江小白看着孙狂眼中的忧色,淡笑宽慰了一句。
方才那女人说的话让他惊觉,他必须要走上一趟。
“俺老孙就是怕前辈你有危险!”
孙狂道。
“江某死过一次,生死已然无惑,但有些东西,我不搞清楚,活着也是一只孤魂野鬼。”
无所思,无所向,大道无期,这就是江小白如今的状态。
“去了,说不定成一场造化!”
轻声一笑,转身,江小白向背后挥了挥手,背影在白月光的映衬下有些潇洒。
不过他没走远几步,孙狂一个点脚,跟了上来。
紧紧跟在他旁边。
“既然这样,我也去!”
“你不怕死?”江小白侧头,眸子闪烁。
“俺老孙一身铁骨铮铮,还怕死?堂堂护道者,岂能放前辈你一人!”
孙狂一声大笑,狠狠拍了拍胸膛,砰砰作响。
倒是有些自卖自夸。
“好!”
江小白没多说什么,也不劝他,只是一声好,便在不言中。
大步前迈,卷起风尘。
星月隐晦,不管前路如何,日后只要他不死,保孙狂无忧。
生死,修行必经的劫,看破了,也不惊扰。
“嘶…嘶”
月夜山林,一身黑跨盔鬼将提马掉头,化作两列,卷起一层寒雾,如云走。
马蹄长嘶,踏山穿林,倏忽消失在山中。
江小白与孙狂也跟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