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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一生,诗书论江山。天下之人,无人能出我左右。”
叶知秋浑然不在乎寒烟三女的质疑眼神,浑浊的眼睛变得清澈无比。
再也没有之前吊儿郎当的样子,反而像是个历经凡尘无数劫难,最终从一块杂质颇多的劣质玉变成一块璞玉一样。
“天下夫子真长策,赚得英雄尽白头!”
只见叶知秋一步迈出,在无尽雨花石中,显得孤傲,孤单,落寞,一句诗句冒出来。
他的掌中出现一本泛黄的书册,封面有一层灰尘。
轻轻一拍,就有无数尘埃飘荡。
但没有人嘲笑他,因为他短短的一句诗,是那样的震撼人心。
嗡!
冲天的文气从他的头顶冒出,浩然,荡气回肠。
文气,儒师正宗的浩然正气演变而来的气息。
文气不归属于修为境界,而是归属于一种玄妙力量。
当一个儒生书写下惊世诗篇,经纶时,都会得到天地的认可,自动将体内浩然正气演变为文气。
三步成诗,为文心;五步成诗,为文胆;七步成诗,为文冠;九步成诗,为文国。
这里的三步,五步,并非迈开步子走了多少步,而是文气积攒到一定程度,才形成的特殊之物。
上天有好生之德,无论走什么大道,只要你走出不一样的道路,不一样的步伐,那么它将会对你进行一定程度上的改造。
文心,是将文气凝聚成一团力量,将心脏改造成文心,与体师的金色心脏战心有异曲同工之妙。
文胆,自古有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的诗句,讲究的是胆气。
文胆,书生意气,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此为文人之胆。煮酒论江山,胆气天成,是立志要改变天下的才能,非常人所能凝聚。
文冠,自古有加冠一说,皇帝之位,想要坐得安稳,也须加冕戴冠。
而文冠在某种程度上,比皇冠都还要珍稀,皇冠只需帝皇正统,自己正衣冠。
文冠则是由上天赐予,戴文冠,则承天下之重,被天地寄予厚望。
俗语常言,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文冠乃天赐,其承担的重负,可想而知。
文国,自成一道,以儒师的分类而言,文国之人,皆学究天人,以才学自建一才气之国。
头顶自动形成一个城池轮廓,伴随着实力境界和才气的增长,城池会逐渐演变,最终疆域扩大,里面的一切事物也会逐渐向真实的世界演变。
九天十地的入圣山正是以儒师证道的凡儒大帝的文国,里面文气升腾。
但凡天下儒师,能进入圣山,皆能在儒师一道上有非凡的造化。
文气,才气,配合自身的际遇,心境,才华各方面,自然会对文国大有补益。
“天下夫子真长策,赚得英雄尽白头!意境深远,讲的是儒师把控太衍皇朝的朝堂,以才华取天下名士,入仕途,必须经过严厉的考核才能进入。无数儒师穷极一生,却大多数在白首之际,才能入朝堂。”
独孤靖瑶不再生气,不再无视。
这一次,她彻底正视了这个满头白发,邋里邋遢的老者。
简简单单的一句,却是将这天下大势给讲得透彻。
只是天下却少有人能看透这点,即便是镇南王独孤无敌也没看透。
太衍皇朝分文官,武官,镇南王为武官,以武力定边疆,文官定天下规矩,规范一切。
文官上位,即便修炼其他大道职业,但也要熟知儒师经典,通晓国策。
但凡能真正位极人臣,能当上一方霸主的,无不白头。
年少,少有出头之日。
毕竟如今的儒师考核太难了,即便是天纵奇才,也少有能以十年之功抵上别人一辈子的努力。
寒烟和南宫明月也是震惊不已,望向叶知秋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这一切则是在叶长生的意料之中,若是叶知秋真的只是继承天惩一脉的天机师,那他也配不上头顶的无数名号。
天下第一美男子,天下第一才子,天下第一负心汉!
唯有出色,才能引得无数天之骄女心动,想要托付终生。
他现在在考虑,是否要将叶知秋收为弟子。
重生以来,他从未动过收徒念头,只有叶知秋对他的胃口。
最重要的是,他欠千古大帝一个情分,继承千古大帝天惩一脉之人,他也想帮其证道。
当然,这只是一个念头。
若是真要收其为徒的话,那肯定是需要经过长时间的考察的。
帝师,大帝之师,岂能随便收徒。
无数时代以来,站在九天十地,四海八荒最顶峰的势力和霸主都很清楚,想和帝师亲近很难,想让帝师收其为徒,更是难上加难。
弟子只是一个称呼,叶长生不在乎,但是若是让叶长生承认是他的徒弟,那么就代表着叶长生看好你有可能成为未来的大帝。
嗡嗡嗡!
在叶知秋的心脏处,一颗乳白色的心脏诞生,文心自成。
无数儒师经典符文围绕着心脏旋转,说明在叶知秋的心中,早已将儒师经典,给倒背如流,咬碎嚼烂了。
“三岁识得天下文字八万个,五岁学究天人,吟诗作对,无不精通。这句诗乃我五岁所作,只为天下儒生。区区仕途,何必如此执着?”
叶知秋却是未曾在乎后面诸人的反应,继续道。
“十三岁,大雪漫京华,我一骑白马,持一束寒梅,赋诗一首,天下名动。独孤王道钦点我为神才,特许我入朝觐见,献建国良策。”
“那一年,我手无缚鸡之力,肉身境三重,无修武资质!”
“但区区独孤王道,也配让我献策,我看不上他,他太庸俗,太垃圾。”
“十四岁,春风正盛,京华漫桃花。我的表妹从雪山走来,不带一丝凡尘气。那一年,只因她一句戏言,我参加天下大儒考核,金榜题名。一骑白马,带着表妹,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望尽长安花。”
“自此,长安百花街人流涌动,天下情侣,皆身骑白马,共游长安百花街。”
“那一年,我再度拒绝登朝堂。那一年,天下大儒,佛师,前往京华,只为与我坐而论道。”
“不好意思,年少轻狂,少有人能配与我同席而坐。”
“那一年,寒山寺内,四位痴傻儿,入我叶府,欲以佛理与我论江山。天真,他们也配与我坐而论道。定下赌约,输了,五十载不出江南。”
“从此后,寒山寺多了,渡叶,渡知,渡秋,渡陨四个臭和尚,想要我叶知秋陨,他们配吗?”
叶知秋翻动泛黄的书页,似回忆往昔,似彰显无双文气。
时而笑若桃花,时而自傲,时而狂放。
他在回忆过往,一句句诗句从他的嘴中吐出,妙语连珠,字字珠玑。
嗡!
文气,才气再度升华,雨花石海的光柱再度沸腾,除了文心,还有文胆呈现在他的身上。
文胆,可论江山社稷,尽显书生胆气风华。
肉身境三重,即便是在太衍皇朝最弱的南天域,都是实力最低下的那群人。
然而他却活出了不一样的风采。
风雪漫京华,一骑白马,一束寒梅,一首诗,天下名动。
只因与表妹一句戏言,与天下大儒论道,得到天下间无数人梦寐以求的金榜题名殊荣,却再度拒绝太衍皇帝。
三言两语,寒山寺四僧五十载不出江南。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望尽长安花!
寥寥一句,将太衍皇城最著名的长安百花街,成为天下情侣心中的圣地。
“师……师父他们是……是因为这个五十年不出江南的?”
南宫明月吓得连话都说不出口,断续道:“他们的法号竟是这样来的!”
渡叶,渡知,渡秋,渡陨!
虽只是名号,但可见四人对叶知秋的恨,简直是恨入骨髓。
“十六岁,那一年,桃花依旧开。表妹于桃花下,怀抱琵琶,琴音响彻。天下人尽皆知,我的好兄弟独孤天绝要纳表妹为妃,却只有我两人不知。”
“那一年,伊人远去。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那一年,我独自一人,以大儒身份,跨入皇宫,只为见她一面,但宫门一入深似海,从此伊人是路人。”
“那一年,深秋时节,我见到她,她的脸上再没昔日的笑颜,再没昔日的快乐。那一日,她眉间深锁,立于一株丹桂之下,不经意的抬头,让我心动,一如当年,她笑颜如花,我一袖清风。”
“那一年,曾经的兄弟将她从皇妃打入深宫冷院,郁郁而终,只因我曾见她一面。”
“那一年,我知道,天下文字八万个,唯有情字最伤人。求而不得,才是人间悲哀!”
“那一年,我败走出皇宫;那一年,我有了人生第一个心愿!”
叶知秋指尖捻动书页,淡淡道。
似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淡然,平静。
但他那不自觉深锁的眉头,却是在告诉所有人,他很悲伤。
“独孤王道!”
“独孤天绝!”
这两个名字,对于太衍皇朝的所有人而言,都是如雷贯耳的。
上两任太衍皇主,执掌太衍皇朝这锦绣江山的上位者,如今早已退位,幽居太衍皇山,修炼通天秘术,实力深不可测。
“你的第一个心愿是什么?”
这一瞬间,所有人的心中都升腾起同样的念头,南宫明月率先喊道。
“嘘!我的心愿很简单,太衍皇室挑选天下女子入皇宫,三千佳丽,任君采摘。那我就令天下女子倾心于我,即便入皇宫,也与太衍皇主同床异梦。”
叶知秋回过头,比出噤声的动作,又道:“三千佳丽都给皇室戴绿帽子,也不失为一种盛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