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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兮月说完若有深意望了一眼周希曼,随即带着众人转身走了,牧晨目送众人离去,竟是自吴语静双眸之中见到一丝怜悯之色,牧晨微感诧异,心想她是在怜悯我么,或许是在同情曼儿罢,牧晨心中苦涩,望着恩师头也不回远去,却听行痴低声唱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牧兄果然是性情中人……”
行痴双手合十施了一礼,而后也随众人而去,牧晨无奈一笑,让他欣慰的是并未自对方眼中中察觉出丝毫疏远之意,行痴果是得道高僧见识匪浅,牧晨心中微暖,心底对行痴不由升起一丝敬意。
周希曼俏脸上神情澹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模样,莫名其妙笑道,
“看来你这个武林盟主要被人架空啦!”
“这有何妨,反正当初作这武林盟主也是情势所迫,并非我所愿,倒是委屈你啦……”
牧晨神情洒脱,轻轻摇头,仿佛真个是无伤大雅,周希曼心知牧晨生性重情重义,如今情义两难全定然心中苦闷,周希曼也不戳穿,顺着牧晨顾左右而言他的问话道,
“你能这么想,我就心满意足啦,受点委屈又有什么打紧?”
牧晨闻言,不禁心中一酸,回想起当初认识周希曼时一直未曾给她好脸色,及至后来她不离不弃跟随自己东奔西跑也是毫无怨言,牧晨有时候会想,自己何德何能能让摩尼教圣女对他倾心,念及至此,牧晨心中情意涌现上前两步抱住周希曼,柔声道,
“曼儿,不如此间事了,我们退隐江湖罢……找一个没人认得我俩的地方从此不理会江湖上恩恩怨怨,只你我二人逍遥自在……”
周希曼三千青丝枕在牧晨肩窝,听得牧晨一番话不禁心中一甜,嘴角微微翘起,娇声道,
“好呀!”
周希曼话音未落,忽而似想起什么一般,奇怪道,
“不过,这话可不像你的行事风格,你不是常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么......你在怕什么……”
牧晨闻言,不由得心中苦涩,神情中满是忧虑,
“我怕他们会对你不利,怕你有一天会遭逢不测,今日若非有我在,说不得他们将你抓起来,万一哪天我不在你身旁后果实难预料!”
周希曼听牧晨言辞间情真意切,近日来心底不安消了大半,嫣然笑道,
“臭小子,那你就时时刻刻待在我身边寸步不离左右不就成了么?”
牧晨俊郎的脸上陡红,脑中闪过二人共度良宵的旖旎画卷,不禁心跳加快,支支吾吾道,
“那……那个……睡觉也睡在一起么?”
周希曼闻言,俏脸陡红,双手推开牧晨,羞恼道,
“呸呸呸,什么乱七八糟的,好不要脸!”
牧晨讪然一笑,小心辩解道,
“是你说时时刻刻寸步不离左右......”
“好啦,好啦,别贫嘴啦......不管怎么说,还是洗脱嫌疑才是,以我对爹爹了解,他做事环环相扣此事绝对留有后招,我们得尽快想想法子。”
周希曼收敛笑容,双手负在身后一边走一边皱眉沉思,牧晨闻言,连忙抛开思绪,好奇问道,
“那你觉着他下一步会如何做?”
周希曼闻言,轻轻摇头,好似闲庭闲步的身形骤然一顿,回眸望着牧晨继续道,
“爹爹行事擅于出奇制胜,兵行险着,我实在想不出来他下一步如何走,不过我想他不会让赵将军平安抵达江宁……”
牧晨听得周希曼话语,神情微怔,思量再三才道,
“江宁……不是余杭吗?”
周希曼嘴角冷笑,一把揪住牧晨脸上软肉,一副恨铁不成钢模样道,
“那赵将军可没有你这么实诚,别人说什么都信,等着瞧罢,用不了多久,越州城大军便会改道江宁…….”
牧晨并非愚鲁之人相反其人聪慧悟性极佳,只是不喜人与人间尔虞我诈方才不擅长心计,此时回想周希曼所说不无道理,当即轻轻点头。
周希曼眼见牧晨神情清明,心知他已然想通其中关窍,不禁略感欣慰,沉吟半晌才道,
“想要洗清嫌疑倒也不难,只需如此如此......”
周希曼附耳低语,事无巨细一一道来,牧晨听周希曼一番计议双眸渐亮,越听越是赞叹不已,偶尔说出心中疑问,周希曼也一一为他解惑,二人说了许久方才各自返回到营帐。
一夜无话,次日天刚微亮,赵周便召集三军将领去帐中议事,及至辰时初,议事方才作罢,牧晨也不知他们所议何事,众将领不说牧晨也不便多问,心底暗自猜测所议之事是否被周希曼料中。
盏茶功夫而已,一队队火头军埋锅造饭准备早饭,早饭乃是发黄的干馍就着一碗野菜汤,馍馍坚硬无味难以下咽,江湖各派常年行走江湖倒也毫不在意,众人瞧见牧晨与周希曼坐在一起只是轻轻点头,三三两两远远的围坐一处闷头吃饭,与牧晨二人泾渭分明。
牧晨望见齐中修师徒二人本欲上前见礼,想了一想终究作罢,一边吃一边低头寻思心事,却在此时,忽听得啊哟一声惨呼,牧晨循声望去,只见行痴,齐中修,卢青花三人应声而倒,其余人见势大吃一惊,
“有毒!”
江湖各派纷纷吐出嘴中剩余馒头,有人更是运功逼出肚子中残渣,也有人上前查探三人伤势,牧晨见师父遇难,不由心中焦急,连忙闪身抢近齐中修跟前伸手查探他右手脉息,只觉脉息低沉无力,似有似无。
牧晨神情阴沉,伸手封住齐中修心脉诸穴,而后扶着他坐起身子源源不断向其体内输送真气逼毒,不料那毒药膏药一般实在难缠,方才逼出一丝又反弹一缕,一炷香功夫方才逼出一丝,如此算来想要祛除余毒怕是需要十天半月,届时毒药未解只怕人都没了。
念及至此,牧晨不由分外想念徐凤,心想若是凤儿在此那就好办得多了,也不知她如今身在何处,真个是国难思良将,家贫思贤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