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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兮凤兮,何德之衰?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已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而。”
黑羽城黑羽楼,悠扬婉转的歌声响彻整座酒楼,众宾客一边饮酒一边聆听酒楼内卖场女子所唱的先秦古谣,一楼角落里坐着一名中年男子,男子中等身材,肤色蜡黄,嘴角留着山羊胡须,正是曾经的天奎堂堂主刘明。
刘明听到最后,倏而想起自己在九刀会任劳任怨多年及至如今被撤了堂主之职,禁不住心中感同身受,仰头猛灌几口酒,神情落寞道,
“已而已而……十数年之功毁于一旦!”
刘明越想越气,翻掌啪的一声拍在酒桌巨大的声响惊得四周宾客纷纷侧目望来,刘明环视众人怒哼道,
“看什么看!”
众人见刘明醉酒撒泼也不理会转身继续喝酒,这时一楼楼梯口处走下一名体态肥硕的中年男子,男子站在台阶处恰好将刘明举动全然瞧在眼里,中年男子双眸神光闪烁,抬脚走到桌前自顾自坐在刘明身旁,望着刘明讶异道,
“这不是九刀会刘堂主么?”
刘明听得对方话语只觉分外刺耳,抬眼向着中年男子望来发觉与对方素未牟面,不由得开口质问道,
“你是何人?”
“在下是什么人不要紧,总之我能够帮你。”
中年男子闻言,满脸横肉的脸颊隐含笑意,似是为了显得亲和憨厚一些,男子咧开嘴露出满嘴泛黄的两排牙齿。
刘明听得对方话语心中自然不信,只道是眼前看似憨厚的胖子也要痛打落水狗欺负到自己头上来消遣于他,念及至此,刘明心中怒气陡升,瞪着对方大怒道,
“滚,休要打搅本大爷喝酒!”
那中年胖子听得刘明喝骂充耳未闻,自顾自摇头叹息道,
“刘兄遭遇在下有所耳闻,实在是替刘兄不值!”
刘明闻言并未说话,只是斜眼瞪着胖子,只听那胖子续道,
“以刘兄功夫手段,到哪里都能谋个出身,不想九刀会有眼不识金镶玉,竟弃刘兄如此豪杰而不用,实在可惜!”
刘明被那胖子说中心事,不由撇了撇嘴,仰头连灌几口酒水,那胖子眼见火候已到,望着刘明真诚道,
“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士为知己者死,在下有句良言相劝,不知刘兄肯不肯听?”
“说!”
刘明闻言,瞥了胖子一眼,那中年胖子立时凑到刘明耳畔低声细语,刘明双眸神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夜无话,次日天刚微亮,红莲缓缓睁开眼眸自睡梦中苏醒,忽而发觉自己不在琼玉楼闺房却躺在一间陌生厢房,红莲神情微怔,脑中思绪混乱只记得昨夜负荆请罪在酒桌与君瑶猜拳场景,至于其他无论如何想不起来。
原来昨夜牧晨见红莲喝醉了酒,本欲差人将她送回琼玉楼,不料找了许久诺大的九刀会总堂却不见半点人影,竟是萧长乙暗中吩咐下人不要打搅会长好事命他们早早睡了,牧晨无奈只得将红莲扶回客房休息。
红莲想了许久想不出所以然,不由摇了摇头不再多想,倏而似想起什么一般,连忙掀开被子仔细瞧了瞧却不见半分异状,红莲秀梅微蹙道,
“莫非那家伙不能人道?”
红莲自信自己天生丽质,具有祸国殃民之姿,但凡男女老幼无不对她垂诞三尺,奈何自己两次三番投怀送抱牧晨却是无动于衷,若是换作其他男子,只怕早已不知共赴巫山多少回,念及至此,红莲不禁有些动摇信心。
红莲起身坐到梳妆台前对着铜镜摆首弄姿,望着镜中美丽脸庞与傲人娇躯,红莲嘴角微微勾起,心中笃定定是牧晨有甚难言之隐,如此一想,红莲起身出了房门径自去往牧晨所在房间欲要替牧晨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夫治疗隐疾,却不知后院厢房中哪一间才是牧晨所在。
却在此时,忽听得不远处唢呐号角声起,长鸣声哀怨悠长教人闻之神伤,红莲循着声音赶往中央大殿,却见九刀会众人正自举行葬礼,场中黄纸漫天,哭泣声哀哀,一干人等均着白衣麻布以儆孝之。
牧晨披麻戴孝跪在当首,萧长乙站在众人对面诵读祭文,声音低沉悲戚与众人一道缅怀九刀会一代雄主生平功过,九刀会众人听在耳中无不心怀感伤,刘明跪在人群最末,脸上神情恍惚不知在想些什么。
红莲呆立良久,禁不住有些感同身受,似是受不了此中哀怨断肠氛围抬脚自顾自出了九刀会总堂。
黑羽城葬礼较之外界要简单得多了,九刀会众人招待完亲朋作了一场法事,待到午时过后众人将前会长灵柩葬在黑羽城城西一处风水宝地便已大功告成。
翟临风等九刀会五舵二十八堂堂口弟兄见此间事情圆满解决纷纷向牧晨请辞,牧晨深知蛇不可一日无头倒也并未挽留,一时间九刀会总堂只余牧晨与君瑶,夜明,萧长乙二老五人,另还有一名贬为普通弟子的刘明,合共六大高手。
待到诸事处置妥当,转眼已至黄昏时分,午时的宴席剩下许多酒菜,牧晨吩咐厨子热一热与众人将就着吃,那厨子听得会长大人吃剩饭剩菜不肯浪费一粒粮食,竟是呆立良久心中五味杂陈。
一柱香功夫而已,酒菜业已备好,牧晨与君瑶,夜明三人在后院客房正自吃饭,不料红莲姑娘再次登门,红莲依着门童指引到了后院客房,才刚进门就望着牧晨三人急道,
“奴家玉镯昨夜落在九刀会了,牧公子可曾看见?”
牧晨与夜明轻轻摇头,君瑶冷哼一声,心道昨夜猜拳时可不见你戴过玉镯,又在耍花招勾引男人了,君瑶思绪电转,却并未立时当场揭穿,只听牧晨开口道,
“红莲姑娘莫急,我吩咐手下人帮你找找看……”
红莲闻言,轻轻点头,当下随着九刀会管家婢女,护卫门童沿着昨夜所经之处一一找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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