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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今年大丰收,开荒的百姓得到了实惠,一个个笑逐颜开。
都盘算着到了明春还要再多开一些荒地,钟野手下的不少军士开始着手打井,水源有了保证,收成也就不用太担心了。
此外还招募了许多民工修建河渠,这是利国利民的百年大计,钟野很是用心。
就在众人忙的热火朝天的时候,从京城传来消息,徐敬峰被定了剐刑,行刑那天观者如堵,因为他实在罪恶昭彰,在游街的时候就被众人打了个半死。
凉州城的人最恨的就是徐敬峰了,他在这里任职十几年,搜刮民脂民膏作威作福。
后来竟然叛变了朝廷,投靠了突厥,还带着鞑子洗劫凉州城,害得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因此,听说他被正法的消息,凉州城的百姓欢呼雷动,整整庆祝了三天。
突厥人在徐敬峰被俘后,似乎一下子就销声匿迹了,一连几个月连个人影也没出现。
不过钟野并不敢掉以轻心,一边严加防范,一边着手农事,着实忙得不可开交。
而卫宜宁的孕相也更加明显,加上天气渐渐的冷了,衣裳也穿的越来越厚,低下头已经看不到自己的脚尖了。
草木凋落霜色白,转眼就入了冬。
边塞冬日漫长,从八月底到第二年的三月,都是一片凋敝荒凉的景象。
好在百姓家中都有余粮,因此没什么好担心的。
天寒地冻,农事不兴,钟野总算有了些空闲。
这天太阳还没落山就回府来了,打了只黄羊,叫府里的厨子收拾了,晚饭添道菜。
卫宜宁的脸颊比未孕之时丰腴了些,反应比之前也慢了,有些呆呆的,却更可爱了。
“今天都做了什么?有没有觉得无聊?”钟野走过来问卫宜宁,顺势把手放在她的肚子上:“这小东西有没有闹你?”
“我把孩子穿的那件小衣裳缝完了,”卫宜宁拿过来一件大红的婴儿衣裳给钟野看:“这块料子是祖母特意给我带的,说我小时候就用这尺头做过衣裳。”
这时卫宜宁肚里的孩子隔着肚皮踢了钟野的手一脚,随着越来越大,他似乎很喜欢这个游戏。
每次无论钟野的手放在什么位置,他都能准确无误的踢到,有时候玩儿的高兴,卫宜宁宁都怀疑自己肚子地震了。
不过每次她只要轻声安抚,孩子就会慢慢安静下来。
“小家伙真是越来越有劲儿了。”钟野心中升起为父的自豪:“已经满八个月了吧。”
“是呢,今天还和白妈妈算日子,再有一个半月就差不多要生了。”卫宜宁说:“正赶上最冷的时候。”
“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钟野问:“别到时候来不及。”
“公爷放心吧,我们都想着呢。”地下的婆子们笑着答应道:“到时候保证都备得齐齐的。”
刚进冬月,朱太夫人卫阿鸾等人准备的东西都送到了凉州,全是临盆要用的东西。
将军府的婆子们都说:“这些东西按规矩的确是娘家人准备的,这一路运来可真是不易。”
把东西一一给卫宜宁过目,都放在专门的地方,等着生产的时候用。
临近生产,卫宜宁每顿都吃不下太多东西,但是又容易饿,所以就少吃多餐。
而且特别容易热,婆子们都说是孩子在肚子里长了头发。
今年冬天凉州下雪很频繁,已经不记得有几天没见到太阳了。
这天早上起来,卫宜宁坐在桌边吃早饭的时候,忍不住说起自己夜里做的梦。
她梦见府里空无一人,府门却被撞开了。一头十分壮硕的牛闯了进来,而她却无论如何也动不了,一着急就惊醒了。
白妈妈听了笑着说:“这是胎梦,今年是牛年,孩子的本相来了,依我看不出三天夫人就要生了。”
“有这么准?”钟野有些不可置信。
“别的不信罢了,这个还是挺准的。”白妈妈笑着钟野:“老夫人可曾告诉过公爷,在生您之前有没有做过胎梦?”
“你问起来倒还真有,”钟野笑了:“我母亲说,她在生我的头天晚上梦见一匹马从天上下来。”
“这就是了,公爷不就是属马的吗?”白妈妈一拍手道。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得小心在意了。”钟野转过脸对卫宜宁说:“你要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可赶紧说。”
“公爷不用担心,周管家已经把吉祥姥姥、接生婆都叫来了,还请了两位大夫在府里候着。”灵芝赶紧说:“保证不出一丁点儿纰漏。”
“那就好,那就好,一定不能掉以轻心。”钟野道,他比卫宜宁还要紧张。
“外头的雪下得越来越大了,”卫宜家看了看窗外说:“我记得去年没有这么大的雪。”
“雪下的大也不是坏事,”钟野道:“反正百姓和军事们过冬要用的粮食和柴火都备齐了。雪下的越大,突厥越不可能动兵。”
“说的也是,咱们不是有信楼?让上头的哨兵严加防范,如发现异动就及时禀报,总不至于措手不及就是了。”
钟野又让大夫过来给卫宜宁请了脉,两个大夫都说脉象平稳,孩子也很健康。不过也的确是要临盆了。
钟野听大夫也如此说,越发不敢离开卫宜宁,吩咐手下的将士们严加防范,无论白天和晚上,城里城外都有人巡逻。
又过了两天,外面的雪还不停,有的地方积雪已经达三尺深了。
卫宜宁早起就觉得有些不精神,以为是总阴天的缘故。
到了傍晚又觉得胸闷,喘不上气来。看看外面的雪停了,就叫钟野扶着她到后花园去赏梅花。
钟野见她实在是闷的难受,况且又在府里,就扶着她出去了。
将军府的那一株老红梅开得正好,映着白雪分外精神。
卫宜宁看了当然高兴,心情也顺畅起来。
肚子里的孩子似乎也感应到了母亲的心情,开始在里头伸胳膊伸腿。
卫宜宁低头看着肚子,钟野就问:“这小东西是不是又踢你呢?”
“是呢,今天一整天都没怎么动,这会儿高兴了。”卫宜宁笑着说。
钟野把手放了上去,说:“乖一点儿,别踢疼了你娘。”
谁想话音未落,卫宜宁只觉得肚子咯噔一下,一阵抽痛。
“不好了,羊水破了,”卫宜宁一把抓住钟野:“快抱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