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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梁从倒车镜里看了一眼黎麦,表情也凝重起来。
死者身中六十八刀,流血而死。这已经不仅是仇杀,更像是虐杀。而能采取这种方法的人,必须得有些经验,光明村的普通村民能做到吗?
剩下的路途,没有人再说话,大家心头萦绕着巨大的谜团。
到了光明村,高梁四个人进到了案发现场。
“咱们再扫一遍现场吧,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高梁给三个人安排任务。
刘思宇第一次到这个案发现场,站在玄关左右看了看,“这房子真不大,站在门口一览无余啊!”
说话间,高梁看见东桥派出所的所长费昌建和一个干部模样的人也过来了。
他迎了上去,“费所长,昨天晚上村子里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
“没有,村子里的村民都没有离开。”费昌建说着把身旁的干部拉过来,“这是光明村治保主任费昌安。我们派出所民警现在也在村里走访,现在正好你们来,你们有啥问题可以问他。”
高梁主动向费主任伸出手,“费主任,您好!您能来协助我们,非常感谢!我正想向您打听点儿事,这个死者聂荣花好像和村子里其他村民的关系非常不好。你能不能给我们提供一些关于她的信息?”
费昌安憨憨一笑:“没啥关系好不好的,都是乡里乡亲的,没啥大仇。”
高梁一听,这话是在打太极啊,转个话题:“我看村里有个教堂,这里信教的人多吗?”
费昌安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说出来什么。
高梁不动声色地把头转向费昌建。
费昌建躲不过去了,“高老弟,不瞒你说,我们东桥派出所的管片特别大。光明村其实是城中村,现在留在村子里的都是些老村民,年轻人大都已经进到营口市内去打工了。再说,这片地方也快拆迁了,平时我们派所也抽不出什么精力照顾这里。”
高梁听出了弦外之音,恐怕东桥派出所对光明村的了解也并不是很多,“那您知道光明村教会的事情吗?”
费昌建有些结巴,“这个……这个还真不太了解。可能就是老年人自娱自乐,就跟咱们市里那些扭秧歌儿的差不多吧!我看他们老是在一起唱歌什么的。”
“嗯,我知道了,谢谢您二位!”高梁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回到现场。
剩下二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高梁问道:“你们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李永秋在西屋喊了一嗓子,“老高,你过来看一眼。”
高梁听到召唤,立刻冲进西屋,“怎么了?”
“你看这是什么?”李永秋指着厚厚一摞子书。
高梁仔细一看,“这是什么?外语书啊?”
李永秋看了一眼高粱,又看了看这一摞子书,“大哥,你在逗我吗?”
高梁满脑袋问号,“我怎么逗你了?这就是外语书啊!还是朝鲜语呢!”
李永秋戴上手套,翻开了封皮,“你没看见封面上的十字架吗?这里面的内容看起来像是圣经!但是又有些不一样。”
“圣经?”高梁端起来看了看,看不懂,“这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不对了!咱们现在看到圣经大部分都是从英语翻译过来的……”
“那这些就是从朝鲜传过来的呗!”高梁还是没明白。
李永秋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高梁。
高梁也觉得自己的话有点儿扯淡,试探着问:“难道是从韩国传过来的?”
李永秋叹了一口气,“算了,这不怨你。我跟你说吧,我家里人有在海关工作的,像这种外语宗教类书籍批量进入关境内的是非常严格的,海关会有专业的检查。你看死者家里会有这么多,证明他们这个教会获取这些书的途径不一定是合法的。”
“是这样吗?这个部分我还真不了解。”高梁一头雾水。
“更主要的是内容不对!这些内容根本不是圣经。”
高梁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你还懂朝鲜语?你还懂圣经?”
李永秋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像你那样不学无术啊?我是朝鲜族人,你不知道吗?”
“呃……不知道。”高梁后背冷汗涟涟。
李永秋懒得纠缠这个话题了,“不过像你说的,这也不一定是她的死亡直接理由。我们还是应该再找其他的证据,但是我觉得这件事值得特别关注。必要的时候,我们应该跟国保支队知会一下。”
“有道理。”高梁点了点头,“你这里还有其他发现吗?”
“没有,西屋好像没有其他人来过,除了死者自己的痕迹以外,没有其他痕迹。等着东升哥的报告出来,我们或许能知道更多详细的信息吧!”
“是啊,现场有价值的信息真的是很少。凶手在满是血的屋子里怎么出去的呢?为什么会一点痕迹都没有呢?就算清理过也会留下痕迹吧。”高梁一边向东屋走,一边纠结这个问题。
“如果死者受伤之后,凶手就离开现场的话,她是有机会去求助的。但是周围也是干干净净的,无论是门把手还是其他东西都没有血液反应,也就是说,死者是老老实实躺在那里,把血流干等死了。”李永秋跟着高梁到了东屋,仔细观察了一下?
高梁蹲下摸了摸地面。东屋、西屋和玄关都是铺的都是水泥地面,比较光滑,留下痕迹后是非常容易清理的。“死者受伤时,凶手还在现场,过后做了清理工作。这种解释比较合理。”
“可是那样,血迹检测还是会有反应的。”李永秋觉得高梁的推测也不一定正确,“还有,凶手在行凶的过程中一定会有血迹喷溅到身上,我觉得咱们是不是应该在全村范围内彻底搜查。”
高梁摇了摇头,“尸体已经呈现高度腐败了。时间过去很久了,凶手也不太可能留着行凶时的衣服了。”
“还有一个疑点。”刘思宇走进屋里,听见他俩的谈话。刚才,他已经把房子周围都仔仔细细看了一圈,“死者遇害的时候,有没有喊叫?村子里有没有人听到什么异常的情况?她这么长时间没有露面,为什么没有人发现?最后一个见到她的人是谁?什么时候?”
“昨天我们都去问了一圈,大家都想不起来了。因为她平时就性情古怪,很少和村民来往,所以大家也不会注意她。”黎麦过来解释。
“思宇,你和永秋在现场留下,再看一看。我和黎麦,还有咱们东桥派出所的兄弟们,去村子里再调查一下。”
高梁出来以后,看见费昌建和费昌安还在门口,客气地说:“费所长,我有事要麻烦您!”
“老弟客气了,有事就说!”费昌建有点儿忐忑。其实他听见李永秋提议要通知国保支队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些不自在了。
高梁真诚地说:“这个案子的被害人的身份比较特殊,是教会的信徒。我们现在也没有办法判断这个教会是不是合法的,和这个案子有没有关联。需要麻烦您和国保支队通个气,最好让他们派员参与到这次案件侦办过程中,因为我们分局刑侦大队对涉及到宗教问题还是不够专业。”
这下子费昌建的心放下来了。高梁这是给了自己一个亡羊补牢的机会。“高老弟说得有道理,为人也通透,我这就去办!”
费昌建走后,高梁叫上黎麦,在治保主任费昌安协助下,准备去村里挨户排查。
李永秋在屋里把外面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冲着刘思宇挑了挑眉毛,“我们的高大队,真的是会做人呢!”
刘思宇真心实意地说:“梁子这个人心好,不忍心别人不好受!”
李永秋暗自嘀咕了一声,“滥好人!”
高梁、黎麦第一站就是去了死者西院邻居老刘家。
进到老刘家里,老刘两口子在家,正在吃晌午饭。
刘松宝和邓丽华老两口看见治保主任带着两个陌生人走进来,都放下了碗筷。
费昌安向刘松宝介绍高梁和黎麦:“老刘,这是咱们公安局刑警大队的警察同志。昨天老聂家发生啥事了,你也知道。他们过来跟你了解了解情况。”
老刘两口子看起来不像奸滑之人,听到这话有些紧张。老刘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握住高梁的手,“警察同志,你好!不知道……”
老刘的话没说完,里屋传来一阵含糊不清的叫喊:“哇!哇!木要此换!”
高梁疑惑地看向老刘。
老刘的老婆邓丽华不好意思地说:“几位同志,你们先坐着等一会儿,我俩去把我闺女的饭给喂了,回头再跟你们唠。”
高梁知道应该就是那个喝了农药的女孩。他点了点头,“您二位快去,快去!我们这儿不着急,我们先坐一会儿!”
黎麦悄悄地问高梁:“刚才那个就是服毒的女孩儿吧?”
还没等高梁回答,费昌安就告诉黎麦:“那就是老刘的闺女刘春俏。那闺女喝了药以后,虽然抢救及时捡回一条命,但是伤到脑子,人也傻了,身子也半瘫了,可怜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