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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立伟和杨东升很快赶到了现场,在街口看见了等着他们的黎麦,随着他进到程敏的家里。
居委会街道的工作人员和邻居大娘作为见证人,神情更加紧张了起来。
高梁打开了立在墙角的柜子。那是一组老式木头衣柜,一半衣柜,里面只有三两件夏装和三两件春秋装,冬装好像还没有开始置备;另一半是一排小抽屉,除了第一个抽屉里有一张存折和程敏的身份证以外,其他都是空的。
高梁打开存折一看,户头名字是程敏,上面有3000元。
崔立伟在桌子上发现除了姑娘使用的雪花膏以外,还有她的梳子。他从梳子上取下了几根毛发装进了物证袋。
侦查人员在屋子里有条不紊地工作。屋子的门窗都是上了锁的,而且完好无损,没有被破坏;屋子里没有被翻动的痕迹,也没有丢失任何财物。
黎麦问邻居大娘:“平时小程姑娘和人有过矛盾吗?”
“没有,没有,这姑娘才来不到一年;长得又好,又懂礼貌;自己也怪可怜的。谁能跟她有过节啊?”
程敏姑娘租住的房子在这排平房的最西侧,所以她把西屋作为磨豆子的小作坊,影响不到其他人,也不会因此产生矛盾。
高梁让刘思宇和李永秋去看看外边的环境。
周围的邻居也都是住在这里很久的老街坊,相互之间也都是比较熟悉的。
现在是下午四点,大部分的人还没有下班。对这栋屋子已经的勘查工作已经基本完成,高梁让刘思宇和李永秋留在这里看守现场,顺便排查一下周围的邻居。
崔立伟和杨东升带着现有的物证赶回局里,和那些碎尸块进行比对。
而高梁和黎麦带着派出所民警转向了白庙子市场。
到了白庙子市场,高梁找到了市场管理员,跟他打听程敏平时卖豆腐脑的位置。
市场管理员拿出摊主登记簿,告诉他们,程敏不是固定摊主,而是每月只交十块钱的管理费的临时摊主,所以她没有固定的位置。
高梁他们几个这下发愁了。白庙子市场占地三十多公顷,上百个摊位,一一排查起来也是一项大工程。
管理员向他们建议,程敏是卖豆腐脑的,一般都是供应早餐的,应该会经常在面食区那里出摊。而且他有印象,他曾经在那里买过程敏做的豆腐脑,特别香。
高梁他们几个也不耽误,谢过管理员,直接奔向了市场的面食区。白庙子市场的面食区很多都是售卖油饼、馒头、包子什么的;也有几家早晨卖油条,其他时间卖油炸糕的。
几个人沿着面食区的小道,和摊主打听程敏。还别说,真有不少人记得这个卖豆腐脑的小姑娘,但她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来这里卖豆腐脑,却没有人记得住。
这时候一个卖油条的大哥想了起来,告诉他们,程敏应该是在两周前的周二没有再来的。因为当天下雨,买油条的人不多,这个大哥想自己把剩下的油条吃掉,就要买一碗豆腐脑配着吃,结果却没有看到程敏来。
两周前的周二,那是治安大队去辽滨公园前三天。也就是说,小姑娘的死亡时间是在两周前的周一晚上到周五被抛尸的时间段内。
“平时这小姑娘跟谁来往比较密切?”高梁问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这小姑娘应该是个外地人,跟谁都很客气,东西也是物美价廉。如果非要说跟谁关系好,她跟生鲜区的一个男的关系不错,我看那个人有的时候会帮她挑的豆腐脑的担子过来。”
“您认识那个人吗?”
“不认识,市场这么多人,天天人来人往了,认不全。”
“那人长什么样?”
“挺白的,挺高的,看起来不年轻了,其他就记不住了。”
生鲜区离面食区还有一段距离,高梁带着人立刻赶往生鲜区。这时候已经五点了,很多摊主开始收拾东西了,他们需要抓紧时间了。
可是,很遗憾,到了生鲜区,摊主们大部分已经回家了。剩下几个摊位,也没有问出什么来。
高梁只能先和黎麦回到局里。
到了局里,高梁就堵在技术中队门口,等着崔立伟。
门开了,崔立伟看见这尊门神吓了一跳。“你干啥?”
能说我这不是等结果呢吗?
崔立伟告诉他,没有那么快,让他耐心一点儿。
第二天一早,高梁带着黎麦又到白庙子市场进行摸排。
生鲜区的一个猪肉摊主告诉他们,的确有这么一个男人,长得白白高高的,但是不驼背。这个人叫“大丰”,是卖白条鸡的。
他们按照摊主的话,在市场西边找到了那家卖白条鸡的地方。
可这不是一个摊位,而是一个门店,门上紧紧扣着大链锁。
高梁和黎麦走访了周围的店主和摊主。他们都说,这个白条鸡店的店主本来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开店,这次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大概也有快两周了。
高梁和黎麦回到了市场管理员那里,找到了这个店面业主的联系方式,并且跟他取得了联系。
原来这个店面是业主转租给了这个男人卖白条鸡。
高梁让业主拿着合同赶过来说明情况。
业主很快就到了。他把租赁合同交给了高梁,原来这个人叫闫丰,是一个30多岁的单身汉。
黎麦悄悄捅了捅高梁,说:“看来这个闫丰就是抛尸的人。”可是半天没等到高梁反应。
其实高梁是被惊着了。自己有一个小学同学就叫闫丰,已经20多年没见了。这个人小的时候长倒是挺白净的。会不会就是他?!
高梁不动声色的继续询问,可是业主定期收租,对他也所知甚少。
高梁和黎麦从白庙子市场出来,直接过马路又回到了程敏的家里。
刘思宇和李永秋也正好在现场。
刘思宇告诉高梁:“周围的邻居都排查过了,没有什么新发现。只有一家,就是后排西数第一家,和程敏家正对着的那户没有人。”
“那户主人叫什么名字?”
“我们从街道查了一下,叫闫丰。好像是一个单身汉,自己住在这里。”
黎麦迅速看了高梁一眼。
高梁把他们在白庙子市场发现的情况告诉了刘思宇和李永秋。
看来这个闫丰有重大作案嫌疑!!!
高梁让他们继续看守现场,自己赶回局里像李乐峰和孙黎明汇报。
汇报结束后,高梁说出来自己可能和闫丰是小学同学的事情,申请回避。
李乐峰和孙黎明商量了一下,请示了王青琪局长之后,认为高梁与闫丰之间没有重大利益关系,不需要回避。
高梁松了一口气,真不愿在真相面前急刹车。
高梁回到一中队办公室,正巧赶上崔立伟过来送报告。
“我直接告诉你吧!东升从省厅拿回的报告显示,毛发、尸块的确是一个人的。”
高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最坏最后的结果,果然如我们所想。”
崔立伟也很难过,拍了拍高梁的肩膀,转移话题:“昨天东升去省厅,人都没回来,就在那里等着他们做检测。现在省厅有了快速检测设备,一晚上结果就出来。”
高梁点点头:“辛苦你们了。”转身进到了一中队办公室。
“刚才立伟拿到了结果,失踪的女孩就是被害人。从家里找到的毛发经过dna鉴定,可以确认和尸块属于一个人。”
在场的侦查员都见过程敏的照片,是一个白白净净,乖巧可爱的女孩儿。这样的结果,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大家心里都觉得很难过。可是难过并不是最重要的,更重要的是找到凶手。
高梁拍了拍自己的脸,打起精神,说:“目前我们掌握一个非常重要的情况,就是抛尸人很可能是白庙子市场里一个卖白条鸡的店主,叫闫丰。
“寻找闫丰之前,我们还得解开女孩失踪的一些谜团。我们在现场勘查时发现,西屋的电磨电源并没有拔下来。程敏通常在清晨开始磨豆浆、点豆花,电源没有拔下来,证明她是在早晨的时候临时离开家里。到底什么事儿需要她离开家里?”
大家也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候二中队的朱智带着支援一中队的民警们回来了。
高梁迎去说:“朱哥,你们明天开始不用排查了,现在基本锁定了嫌疑人。”
接着高梁把这几天的情况跟他们说了。
朱智想了想,说:“现在尸源找到了,找凶手又成了大海捞针。”
高梁苦笑:“所以我们还是要绕着被害人找凶手。”他指着陈利明和赵鸿,说:“你们一会儿去支援思宇他们哥俩儿。我们现在看见程敏家里春秋的衣服也就那么三两件,肯定有人记得她平时都穿什么衣服,看看缺少哪件,应该就是她遇害的时候穿的衣服。我们现在只见尸体,不见衣服,这也是条没断头的线索,还有侦查价值。”
黎麦从头到尾一直趴在桌子上,没有讲过一句话。
高梁以为他病了。
黎麦摇了摇头,说:“我就是觉得很难过。这么好的姑娘,到底和这个闫丰结了什么仇怨,竟然被这么对待!”
陈利明想了想,说:“不一定是结仇,也可能是情杀。”
“情杀?能把情人大卸八块,也没什么情,只剩下仇了。”朱智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