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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无尽黑暗仿佛吞天大渊,苏锐的意识在黑暗中沉沦。这里仿佛是万物的终点,一切破碎的、零散的魂魄意识都将聚集到这里,最终烟消云散。
“我已经死了吗?”苏锐的意识在黑暗中继续沉沦。
“你的魂魄已经破碎,残存的意识也在消亡,很快你留在这世上的一切痕迹都将烟消云散。”苍凉的声音响起。
“唔,原来都是真的,我已经死了。”苏锐的意识自嘲道。
“为了那些不认识,不相干的人牺牲了自己,他们甚至不知你的名字,不知你的来历,真是个讽刺。”苍凉的声音讥诮道。
“你错了,如果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要以回报为代价,那么这个世界才是真正的可悲。亲情、友情、爱情、同情……,一切有智慧的生命,无论智慧高低都有简单或复杂的感情,他们的生命都值得尊重。”苏锐的意识郑重道。
苍凉的声音这次沉默了许久后突然发出癫狂的声音道:“可笑,可笑,真是太可笑了,我自诩天纵之才,手握日月指摘星辰,没想到竟然还没有一个未成年的小小人族活的明白!”
无尽黑暗中突然亮起炽盛的金光,金光将黑暗驱散,苏锐突然感觉自己意识清醒,低头发现一尺神胎竟然重新凝聚。
“我这是……”神胎苏锐还有些恍惚。
“小家伙,你很好。”苍凉的声音响起。
神胎苏锐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不远处站着一名二十多岁,身穿粗布麻衣的青年。青年双目如电,剑眉斜飞入鬓,看上去很是英俊,但身形却有着瘦削。
“前辈,您是?”
苏锐隐隐对青年的身份有了些猜测,但是却不敢确定。
青年脸上浮现一抹苦涩的笑意,道:“我这一生有太多名号,当过猴王,在天庭放过马,自命不凡称大圣,护送师父取西经,功德圆满证佛陀,在此方界被尊为斗战之主。”
“晚辈拜见斗战之主!”
苏锐恭恭敬敬的对青年行了一礼,暗金小人与斗战之主留下的传承有关,之前他就猜测这青年很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斗战之主,如今方才确定。
青年避开苏锐的一礼,苦涩道:“我不配。”
苏锐愕然道:“前辈曾庇护万千弱小种族,不忍轮回破碎众生疾苦,欲以一己之力重塑轮回造福众生,为何这样贬低自己?”
“你不明白,你不明白……”
青年悲凉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赎罪,我只是一个逃兵,一个罪人而已。”
苏锐目瞪口呆,将青龙传承中关于斗战之主的介绍仔仔细细又看了几遍,但是仍然没能找到斗战之主这么说的原因。
青龙传承中对于斗战之主的介绍其实很简洁,没有记载甚至可能根本不知斗战之主的真正来历,重点介绍的是斗战之主的不灭金身和欲重塑轮回的事情。
“小子,你得了青龙族的传承,可知道这世界的真相?”斗战之主问道。
苏锐沉默片刻摇了摇头,敖瑞是青龙之祖嫡孙,他掌握的青龙传承自然是完整的,但是苏锐的魂魄太弱小。很多青龙族的传承都沉寂在他意识深处,比如青龙族的根本功法和神通等等,斗战之主所说的世界真相苏锐如今掌握的青龙传承中也并无踪影。
斗战之主恍然道:“也对,你如今的魂魄实在太弱小,意志也不够坚定,若是提前知道那些秘密对你反而没什么好处。”
“请前辈教我!”苏锐躬身道。
斗战之主沉默片刻道:“小家伙,你身负轮回,如今又拥有世界树,其实已身在局中。如今轮回复苏,当年未竟的劫数终究躲不开,那些家伙就要来了。”
“那些家伙是谁?”苏锐问道。
苏锐能够感受到,在提及“那些家伙”时的愤怒、怨恨、不甘、忌惮、无力和愧疚等等复杂的情绪。
斗战之主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你可知天荒世界的轮回为何崩溃?”
“难道不是洪荒神话时代神魔神兽大战所致?”
苏锐知道天荒世界的轮回已经破碎,从龙魂敖瑞、玉刹娘娘和盗皇体内金光所化身形的言谈之中,似乎轮回破碎与神魔神兽的大战有关。
“轮回破碎的确与神魔神兽的大战有关,但他们却是被人挑唆,目的就是为了控制这方世界。”
“被人挑唆?”
苏锐心惊肉跳道:“是谁有如此大的本事挑唆那些神魔神兽?”
“他们与我一样,并非出自这方世界,但即便是我也不清楚他们真正的来历。”
斗战之主目光凝重,脸上带着深深的忌惮之色,可见那些幕后存在的可怕。
“前辈……”
苏锐正要再问,斗战之主摇头止住他:“不必再问,那些家伙来历惊天,根本不是现在的你应该知晓的。当年为了守住这方世界,天荒世界无数大能拼了性命才封了这天,暂时将他们挡在界外。
但是很快他们就会卷土重来,留给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你必须抓住一切机会成长起来,否则面对他们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你所珍视的一切都将破灭消散。
当年母亲炼石补天拯救众生,我本也有机会这样做,但是我害怕了,我逃走了。我是一个逃兵,一个罪人,我愧对母亲,愧对师尊,愧对师父,愧对所有仰慕崇敬我的生灵。
在那以后的岁月中我每时每刻都活在痛苦与折磨当中,希望将来的你不会像我一样,能够始终保持一颗赤子之心,比起我你更适合得到那些传承。”
说完斗战之主一指点在苏锐眉心,苏锐意识当中顿时浮现万千恢宏异象,显化诸多伟岸身形。
有人首蛇身的神圣炼石补天、仙风道骨的存在手持拂尘、骑乘青牛的老者紫气浩荡、四柄神剑环绕的老者杀气滔天……
“小家伙,善用他们的传承,洪荒世界已灭,希望洪荒的精神能在天荒重现,不要让洪荒之悲在天荒重演,去吧!”
斗战之主苍凉的声音响起,苏锐的神胎飞起,视线越来越远。
苏锐看到斗战之主化作毛脸雷公嘴的猢狲,手持一根金棒抬头望天,瘦削矮小的身形却像是要捅破那天,战破苍穹万古。
“来吧,这次俺老孙不会再逃!”
斗战之主脚踩云头冲天而起,化作一道金色光柱贯穿天地苍穹,消失在苍茫天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