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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驭的手抓在桌角上，不自觉用了力。他虽是律师，精通法律，可那都是明面上的东西。
但那些人做事一向不讲规矩。
“明晚，地点你们定。”
“爽快，那就虞山赛道，你要是不来，知道后果。”
“还有个条件。”
对方没说话，他继续道，“如果我赢了，东西给我，还有……我要知道，那些东西你们是哪里来的。”
对方轻笑一声：“这种时候了，还跟我们讲条件？”
“你可以不答应。”他握紧手机，“我也不介意鱼死网破。”
对方冷笑：“口气还不小，那就等你赢了再说吧。”
挂了电话，陈驭拿起自己的东西，走出了办公室。
容景跟江蓠一起进的警局，不仅江骏成在，没想到叶如欣和叶如海也在那里。
江骏成脸上受了伤，叶如海还是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但在警局，他也不敢太嚣张。
这些年，叶如海靠着江家经营了一家公司，虽然连三流都算不上，但也赚了些钱。
他原本就是嚣张的性子，如今更加张狂。
比江蓠先来一步的，是叶如海的助理和律师，叶如海看了江蓠一眼，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外面那些传闻他自然也听说了，可江蓠这种在云城没有根基的，等出了这里，想弄她还不跟玩儿似的。
叶如海旁边除了他自己，还有两个小弟模样的人，看着江蓠这边都是虎视眈眈的样子。
叶如欣也在叶如海旁边，江蓠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
她原本以为，江骏成是挨了那些债主的打，没想到现在先窝里斗起来了。
皮特的话，果真还是对的。
想要瓦解堡垒得先从内部下手，可要从内部下手，还得先要断了他们的粮草来源。
从前叶如欣在江骏成面前，一直都是温柔善良的模样，如今到了这一步，江怡破产，连江家也抛弃了他们，叶如欣兄妹俩就原形毕露了。
原本还以为是沉得住气的，没想到也只能到这步了。
办案的警察把事情给江蓠讲了一遍，跟她猜想的差不多。
江怡破产，江家不管，债主催债，叶如欣慌了神，跟江骏成闹了一通被江骏成扇了两巴掌。
叶如欣当然不干了，之前她忍着江骏成，那是因为他还能当靠山。现在一旦山倒了，叶如欣和叶如海立马不干了。
叶如欣当即给自己弟弟打了电话，叶如海带着两个人就来，把江骏成打了一顿。
要不是外头那些要债的发现不对及时报警，江骏成这会儿只怕已经进了医院。
他做梦也没想到，叶如欣会让人来打他。更没想到，之前一口一个姐夫叫着的叶如海，竟然也翻脸不认人。
当初，他可给了他不少资助和资源，没想到自己竟然养了一条白眼狼在身边。
他挨打的时候，他还记得，叶如欣就在旁边，坐在沙发上抱着手臂冷眼看着。
但这会儿到了警局，江骏成是受害者。
虽然伤得不重，但叶如欣到底不懂，怕自己弟弟坐牢，又来找江骏成说好话。
叶如海倒是不怕，拉着自己姐姐：“姐，你跟他说什么，他要告就让他告，你看他那窝囊样，老子打过的人多了，最后还不是乖乖……”
话没说完，旁边的警察拍了桌子，他才稍稍收敛一点。
江蓠看向江骏成，江骏成却别过头去，江蓠冷笑一声：“怎么，不待见我？不待见我现在也只有我能带你出去，不过，我倒是想知道，你给我打电话，是怕你那宝贝女儿知道，她爸妈如今闹成了这个样子？”
江骏成别过头不说话，江蓠冷笑一声：“当初你可不是这样对我的。”江歆瑶比她小一岁，二十三，不小了。
当初她才十岁，也没见江家有人顾着她的感受。
江骏成仍没说话，叶如海的律师却走过来，“江先生，能跟你说几句话吗？”
江骏成才慢慢抬起头，江蓠冷笑一声：“说什么，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叶如海打人了是吧，我们这边不和解，该坐牢坐牢，该拘留拘留，受点教育挺好的。”
叶如海冲过来：“小贱人你说什么，再给老子……”
他话音还没落，连警察都没回过神，就听清脆一记把掌声。容景打完人，还回过头问江蓠要纸巾。
对上江蓠诧异的目光，语气平静：“嘴太臭，擦擦手。”
叶如海回过神气得要跳起来，被旁边两个警察按住。他叫嚣着要弄死容景，几个警察早看不惯他，把他摁坐在凳子上。
容景打人的事，便也没人追究了。
叶如欣哭哭啼啼走过来，“骏成，如海也是一时糊涂，你知道他做事冲动，你就原谅他吧。”
江骏成的嘴唇有些干涩，别过头去：“他糊涂，我看你可不糊涂。”
叶如欣一副做小伏低的样子，抹着眼泪：“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可你看我的脸，我也是气糊涂了。”
她的脸其实早看不出痕迹了，江骏成对她，到底还是手下留着情的。
可她这么一说，江骏成心里又难受了，的确是他先下手打的人，那两下力气也都不轻。
叶如欣又开了口：“你想想瑶瑶和嘉文，这事儿他们要是知道了，心里怎么想？瑶瑶现在在孙家，要是让人家知道她爸妈都闹到警局，以后……以后你让她还怎么在孙家立足？”
江骏成动了动嘴。
看叶如欣哭得梨花带泪的样子，他到底还是心软了，正要开口，却被江蓠打断。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更不能谅解。当初你们是怎么欺负我妈的……”她冷笑一声，看向江骏成，“我才十岁，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我该怎么立足？”
“那都是过去的事。”江骏成脸色沉下来，语气带上几分质问，“瑶瑶是你妹妹，她过的不好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
“她过的不好我就高兴。”江蓠打断，“反正我话放在这里，你要是让我把你领出去，那这事儿就不能完。你要谅解也可以，那你就找别人，看看是江家来领你，还是你那宝贝女儿来领你。”
又笑一声：“或者你也可以看看，你谅解之后，叶如海的律师会不会顺便也把你一起领出去。”
江骏成朝叶如海看一眼，叶如欣连忙点头：“可以的，我跟如海说，咱们一起出去，骏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