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地里惩罚者又在一直不停的捣乱,皮拉特家族已经摇摇欲坠了。连才谈下的盟友爱尔兰人,都在摩拳擦掌,望眼欲穿的等着他们毁灭的那一天,要好好的啃下这一块大肥肉。
现在地下世界充满了躁动的气息,谁都知道皮拉特家族时日无多了,连三个头领头之中唯一的女性维拉·康斯坦丁,都丧命在惩罚者手下,听说是给从很高的楼上扔了下去,死状凄惨得很。
章晋阳仔细的搜寻了好几天关于皮拉特家族的情报,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一大家子恐怕没什么油水了,因为他们大部分的营业场所都已经处于半停摆状态,这些夜场的经营者们都在观望,在形势明朗之前,他们是不会主动掺入到这一摊子浑水中的——本来应该及时缴纳的规费自然就无期限的拖延下去,等待风平浪静之后,也许是新的朋友,也许还是老规矩。
仔细的想想,现在皮拉特家族对他来说竟然是个鸡肋,也许盯着他们能认识惩罚者,就可能是最大的收获了。
不过能早早的认识惩罚者也好,至少可以先留个好印象,他是知道在惩罚者没报家仇的情况下,是不会放弃独行侠的作风的。
于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惩罚者浑身硝烟弥漫的从皮拉特家族的一个据点出来的时候,一个清脆的童音,让他略显疲惫的身躯瞬间紧张起来。
“你好,硬汉弗兰克。见到你真荣幸,我的名字不太好说,不过他们都叫我巴菲门特。”
惩罚者缓慢的转身,血色还未散去的阴虐目光死死的盯着站在对面和他隔了一条污水沟的身影,那个高大狂野的身躯和头上扭曲向下的宽厚牛角,让他心下暗自警惕,虽说自己现在很是疲惫,可是这么大个人就悄然的出现在自己的旁边,可不是善茬。
“我听说过你,也了解过你,不过没什么结果。你为什么在这儿?”
弗兰克晃了晃头,似乎想让自己清醒一些,手却悄悄的摸在腿边战术枪套里的格洛克18上。
“呃,这是个意外,本来上面也是我今晚的目标,不过你先来了。我还是挺喜欢你的,不想和你发生什么冲突,再说,我觉得我们的目的没什么冲突,所以想和你聊聊,学习学习什么的。我对寻找这些渣滓藏身的老鼠洞十分不在行,想问问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章晋阳看到了弗兰克的小动作,不过他没说什么,这条下水道很显然是弗兰克的撤退路线,自己仗着雷达提前躲在这里,人家警惕一点也是应该的,所以他双手在胸前交叉抱起,做出一副随意的样子,后退了两步,很放松的靠在身后的墙上。
“办法?没有。”
弗兰克看到那个牛头壮汉后退又把手放在前面,看起来是个和平的样子,不过他对这种打着信仰牌的人没什么好感,所以也不想多谈。
“嘿,伙计,不要这样冷漠,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可不好。不然我们换个地方谈谈,要知道虽然我们没什么冲突,可是要是以后总撞到一起,也是件挺尴尬的事儿不是吗?”
章晋阳很无语,这种中年男人最难搞,一个个固执的像长满藤壶的礁石。
“你的声音一直这么……”
弗兰克不置可否,左右瞧了一眼,挑了一个方向走了过去,警笛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章晋阳看着他似乎是默认了,开心的跟了上去,两个人隔着一条污水河,同向前进。
“没办法,体质问题,不过没关系,过上几年应该就会慢慢的好起来的。你的装备看起来挺沉的,是市面上的通用货色吗?我认识一个手艺很好的混球,收费很贵,不过品质优越。”
章晋阳没话找话,不然两个男人在昏暗的地下并肩前行,怎么都觉得画风不对啊。
“为什么用这个面具?你的影响不太好。”
弗兰克根本就不接话茬。
“啊,从纸牌里抽的,不过挺有性格的对,用个醒目的标识提醒自己和敌人,这是个好习惯。当风格固定了,就可以很方便的从人们口中得到消息,能省下很多时间。”
“学院派?”
“没错,我没什么经验,不过我想我的基础不错。活儿也干得不赖,就是总找不着正主这让我很烦躁。实践很重要,千头万绪真真假假,找到我需要的那个线索花费的时间太长了,这让我总跟在别人的后面。”
“感觉挺不爽的?”
“不,没有不爽,但是达不到想要的目标这很沮丧。我对这个城市很陌生,而且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很快的融入进去,这对我的行动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怪不得你总在街头晃悠,是在熟悉地形?”
“没错,不光是地形,还有人们的习惯,了解这个城市的势力分布,我从没见过一座城市像新约克城这样复杂。”
“看来你对人际关系不太在行。”
弗兰克在一个悬梯停下脚步,从一直没离手的提包里拿出一个喷气罐,上下的摇晃了几下之后,在身后喷出了一片薄薄的水雾,看着这片水雾消散于无形,才转身继续前行。
“也许我们还有其它的合作可能,你的消味剂比我的好很多,是自己加工的加强版吗?”
“你一直这么啰嗦?”
“不是,戴上面具才会话多,平时都不说话的,可以理解对?我估计还得等上个七八年,嗓子才会好,不过我认识一个很有天赋的人,他是个瞎子,但是其他感官敏锐的吓人。我正在想办法把他拖下水——他的仇人是金霸王,杀父之仇。”
“我想金霸王并不知道这一点。”
弗兰克皱了一下眉头,他自己也不喜欢这种生活,不过内心总有这种冲动,也正是这种冲动,让他不知疲倦。
“你的瞎子朋友不应该踏进这条路,应该先找其他的办法。”
他很明白的知道自己是有战后心理综合症,本来有希望治愈的,可是家庭的惨剧让他彻底的投身黑暗,然而他并不希望自己的同行者增加。
“很麻烦,他的智商在一百三以上,本人拥有好几个学位,心理学,法学,行为学,甚至神学,可他没能治好自己的创伤后应激障碍,直到他发誓报复,并以此为动力投入到训练当中,他获得了平静。”
“你是过来人,你应该知道这种情况有多么严重,我想,我能做的就是在关键时刻引导他,不能让他走上歪路。至于打击犯罪什么的,这到是无所谓,你那句话我们都很欣赏:‘你有罪,所以你该死’,这是对的。除了死亡,没什么能阻止人间的罪孽滋生。”
“你的教义?”
弗兰克眼中闪着危险的光芒,他虽然满手血腥,枪下冤魂无数,可是他却是个虔诚的新教教徒,这在北美鹰士兵中非常常见,也是他们在战后心理综合症中保持克制的唯一手段。
“教义?什么教义?”
“巴菲门特。”
“你竟敢直呼吾主之名!你这个罪人!”,凄厉的童音在下水道中传的很远,“你是不是觉得我会这样说?”
“咯咯咯”的笑声听起来十分欢快,手枪已经拔出一半的弗兰克一头黑线,这家伙性格还真不讨喜。
“没有的事,巴菲门特的教会原本就有,其实我这也可以是米诺陶洛斯啊,只不过人们瞎想罢了,他们俩的标志都是一样的,但是为什么人们都会想起巴菲门特这个现代杜撰的人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