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蚕蛊一成,陈登鸣来到骆家的使命,也便算是结束了,能畅快在灵脉之地安全无忧修炼的日子,也算是到头了。
他即将就要再度回到破旧的散修聚集地,与一大批散修竞争诸多修炼资源。
资源,永远是利益纷争的起源。
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如此。
但在修仙界却显露得尤为真实。
只因修仙者都需要灵气、灵物等修行,大多时候自己都不够用,遑论旁人。
且修道闭关,动辄十数年过去。
岁月更迭,再出关物是人非,时过境迁,也令人的情感逐渐淡泊,故而修仙之人,多是淡漠利己,将物质资源看得颇为重要。
在这方面,哪怕财大气粗的骆家也是如此。
至少陈登鸣并没有听说骆家有什么挥霍无度的二世祖。
像骆冰这种三代第一人,有时候都显得锱铢必较,将资源利益看得很重,有些破坏仙子形象,但这却就是真实的人。
比骆冰更真实的,便是骆家一些子弟,似最近骆冰婚约出事后,在院外徘徊的人就多了,面上是含笑询问里面的‘外人’在干甚,私底下只怕是想抓机会,在家族会议上谴责。
…
此刻,暂时安逸的房间内。
嗅着自屋内四角的蟾蜍香炉中飘出的一缕缕灵香,陈登鸣细细观察自身的面板属性状态。
“练气二重修士【陈登鸣】
寿:162/202
灵根:金、木(中品50/100)
武道:《陈氏武道总纲》(圆满99/100)
道法:《炼蛊篇》(大师25/100)、《三元聚灵功》(二层197/200)、《损命拔苗术》(一层37/100)、《大火球术》(精通3/100)、《驭器术》(入门67/100)、《木遁术》(入门18/100)、《金枪术》(精通2/100)”
相较于突破练气二重之时,如今他的各方面道法和修为,都已是提升了不少。
尤其是《炼蛊诀》,直接从精通提升到了大师级别,令他的寿元也因此增长了八年。
再加上一阶二级的木遁术从学会到入门,也为他提升了六年寿命,他的寿元大限因此达到了202年之多,已触摸到了筑基期修士的寿元地板。
不过这段时间,他也咬牙消耗了六十年寿命用以修炼《损命拔苗术》,使得灵气亲和度增长了40点,达到了中品灵根的中等亲和度。
如此一来,他的修行速度也跟着水涨船高。
哪怕是金灵气依旧见面就砍翻大半木灵气,在服用清灵丹后,他的修行速度也已接近下品灵根的上等程度。
这也导致纵使第二轮炼蛊任务更为繁忙得多,他的修行速度依旧没有落下多少,如今已是接近突破练气三重的边缘。
到现在,他只需在骆家继续修炼到明天一早,也就能突破到练气三重了。
不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陈登鸣并不打算在骆家继续突破。
虽然他相信,骆冰不会在意他这点儿修炼速度,更不可能和他这个‘时日无多’的人,谈什么树木秀不秀,但毕竟骆家是一个大家族,还有诸多旁人,他本能的想要藏拙后低调返回聚集地。
“这种修炼速度,其实也算是很快的了,旁人可不像我这样,只要修炼就会增长修为,熟练度一到就会没有瓶颈的直接突破......”
陈登鸣心中暗道。
对如今的修炼进度,他已满意。
尤其是已可做到瞬发的金枪术和火球术,这都是汗水浇灌的成果,是保命本钱,疯魔式的修炼暂时告一段落。
他睁开双眼,从蒲团上起身,走到客厅,便看到许微正在忙碌着收收捡捡的为他准备行囊。
从衣物到一些自己舍不得用而后节省下来的生活用品,都细致的摆在包囊内,贤淑得无微不至。
“还忘了什么呢?”
许微秀眉轻蹙嘀咕,不期然回眸,看到身后一个人影,吓了一跳。
见是陈登鸣后才拍拍胸脯转身,耳根微红,美眸嗔怪道,“陈仙师,什么时候出现的,惊得妾身魂儿冒汗。”
‘魂儿冒汗’乃是许微家乡的方言,意思是魂魄都被吓得飘出来冒汗。
不过这种方言,包括陈登鸣来自南寻国的方言,都不太讨喜,被认为是下里巴人的粗鄙口音,没少被喜儿讥讽鄙夷。
由此可见,在修仙界,哪怕是成为了修士,也未必就是改变了阶级。
有些固有的自以为高人一等的阶级,在说话的口音上都会自认高贵,存在地域歧视链,需要日后以绝对的是实力才能打破。
陈登鸣含笑悠闲地将肩膀靠在梁柱上,道,“许微,说了多少次了,你现在也已经是修士了,不必喊我仙师了,就叫我陈大哥或者道友都行,实在不行,就喊我卖鱼佬,我也能接受。”
许微水汪汪的媚眼然然看了他一会,垂首轻轻道,“知道哩。”
陈登鸣抚额,最是受不了这丫头楚楚可怜的模样,走过去拿起包袱道,“衣服不用装这么多这么好的,聚集地那种地方穿这么好的衣服,可不太好。”
许微摇头,“陈大哥,你现在啊,就是过得太谨慎了,像是天天有人要迫害你一样,要知道你可是在先天就能干掉仙师的强者,你现在也已经练气二重了,穿一身得体的衣物又如何?”
她边说着,一边拿起一套衣物上前为陈登鸣量身比划,心内还有句话没补上——‘重要的是这衣物是她这段时间抽时间一针一线的缝制的’。
陈登鸣暂时不接受她的心不要紧,穿上她亲手一针一线缝制的衣物,也算是她的心一直紧跟在身边,不算辜负了这一片绵绵情意。
陈登鸣无奈,伸开双臂,任由许微为他换上衣物,体会这凡间七位妻妾都未曾给予的真诚。
至少,那七位妻妾,并没有为他亲手缝制过衣物。
他没有再劝说,甚至因对方那表现的尤为明显的‘绵绵情意’,涌起一股本能的冲动。
但他暂时按捺。
这毕竟是骆家,他们也毕竟是外人,连客人都算不上。
纵然如今日子是比在聚集地时好过了些,甚至也都摇身一变成了修士,却依旧是这个世界的底层小人物,还不是能肆意猖狂的时候。
要在一個美丽的女孩子面前说“不”实在是件不容易的事。
那非但要有很大的勇气,还得有很硬的心肠。
一个男人一定要经过很多次痛苦的经验后,才能学会这个“不”字。
一个男人也只会在经历很多次痛苦之后,才会知道珍惜这个“不”字。
所以,陈登鸣没有再开口说出“不”!
长生不是忘情,修仙并非无情,否则长生久视,活过万万年,对子孙漠视,对妻女无视,岂非便是一个毫无情感的强大四维生物,称不上有血有肉的人。
…
当晚,他们搬来藤椅,一起平静地躺在院子里吹风看星,这是陈登鸣首次放慢了节奏,没有再紧绷着修炼。
他突然感觉这样也不错。
身旁有个知心真诚的人陪着,嗅着那熟悉的幽香,聊着一些不是笑话的笑话,就居然在一直如履薄冰对谁都提防几分的修仙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宁和舒心。
这竟是他此前八十多年习武人生中,都从未有过的体会。
他们看了很久,聊了很久,也没有想过要确定什么关系,难得保持了一种默契。
他们都一样,都是明白人,甚至有时候还明白得过头了,都知道在某种特殊的关系或者仪式确定后,可能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了,比做某些事过后还要索然无味,不如就如此保持着,至少心安——在残酷而不安的修仙界底层艰难求存时,能有一个信任的人抱团取暖,感到心安,岂非就已是快乐的事。
今夜星多,他们都感觉明日可能是个艳阳天。
是啊,艳阳天!
至少,明天陈登鸣离开时会有个好心情。
“陈郎君过得好就够了。”
许微看着星,心里偷偷唤着最初的称谓,眼睛也和星星眨巴一样不自觉眯了起来。
她是聪明的女人,聪明的女人不体现在心思算计上,而是体现在理解和体谅上,这两种品质,永远比最动人的容貌,还能令人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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