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力不够,想要在错综复杂的环境中左右逢源迅速崛起,就唯有借势。
但如何借势,也是一门高深学问,若借不好,弄巧成拙,只会死得更快。
若是当初穿越之前的陈登鸣,如今在这修仙界谈借势,想要以练气一重的实力,与其他练气六重的修士谈条件,那就是不自量力,贻笑大方。
但如今的陈登鸣,人生阅历与经验,早已非昔年的稚嫩小青年可比。
智慧与眼界上,他依旧是那个南寻国陈家家主,只是初入修仙界,实力上还有所不及,尚需积累。
自打定主意借势后,陈登鸣便兜兜转转,回到自己曾经的那个棚户居所附近。
他还没忘记,之前那个借给他盘缠、送他一口饭的女子。
结果不出意料,之前自己租住的居所已被人租住,隔壁许微的棚户门则紧闭着。
“这个时候,她应该是在家......”
陈登鸣靠近过去,正准备敲门。
房门后传来不太熟悉的粗重步履声。
他手掌一顿。
房门几乎同时打开,露出一张男人的粗粝面庞。
“你是......啊,仙师!见过仙师。”
陈登鸣诧异看了眼男人,又往里屋瞧去,道,“你是谁?可曾见过许微?”
“许微?”男人一脸茫然,旋即摇头,“仙师,小的不认识许微。”
陈登鸣眉峰隆起,一番询问之后才知晓,这男人乃是三个月前就搬进来了。
在这之前,房子已是空置了几天,前主人在之前就已搬了出去。
仔细一算,许微搬走的时间,倒是与他离开聚集地的时间差不多。
这么一想,许微也许是因他被通缉,或是因当初他的警告,胆怯之下搬离了这片区域。
“倒是连累这邻居了......”
陈登鸣心内暗道,转身离去,走向金字坊的那片商业地带。
许微本也是金字坊的人,只不过因为凡人身份,地位很低。
如今既是搬走了,自然是要去金字坊才可能寻到对方。
对方身为一個凡人,想要赚取灵粒还是很难的。
居住地的租赁期都未到,便突然换了地方,必然是损失不小的,盘缠又给了他,如今能去哪?
在这个散修聚集地内,要说他唯一还能信任一些,并可托付一些事情的人,也唯有许微了。
除了找到许微之外,他还打算亲自去一趟金字坊,见那位坊主徐宁,同时拿到对方许诺的属于自己的‘功劳’。
这并非是他自视甚高,而是接下来的谋划中的一部分必经之事。
很多事情,哪怕不想那么麻烦,却也必须那么麻烦,这就是身处江湖的身不由己。
有时候陈登鸣就想,若是自己直接就能长生不死那就好了。
没钱了,也不用急,慢慢赚,实力低微,也不用急,慢慢练。
可惜现实很骨感,修仙不浪漫。
他仍是得为碎银几两发愁。
毕竟延寿得学功法,功法要钱,资源有限,旁人自然会来与你竞争,想完全超然物外,难!
...
作为散修聚集地内十几股势力中最大的四股势力之一,金字坊在这块聚集地内所占的地盘,自然也是最大最好的。
聚集地分为东西南北中五个区域。
其中,中部区域便是昔日枯竭的灵脉所处的核心地带。
那里残余的灵气也是最浓郁的,金字坊就占据了中部区域中四分之一的街道和房屋。
其次,西区的部分棚户区,也归金字坊管辖并收取居住费。
陈登鸣很快来到城中的金字坊地带。
这里有人正在排着长队交纳居住费用,一如他当初来时一样。
在队伍后方,有两幢古香古色的典雅艺楼,不过那里就已是城中的地界。
除了在其中工作或者金字坊的人,一般也唯有修士才可通行,普通凡人进入都得交纳灵粒。
由此也可彰显在散修聚集地内,资源是多么珍贵紧缺的。
凡人想要享受资源,靠近城中这种灵气充裕的地带,都得交纳灵粒才行。
陈登鸣已是修士,没有人阻拦他,任他进了城中地带,靠近那两幢艺楼。
经历了夜里的繁华后,这两幢当红艺楼也偃旗息鼓,倒是累死龟奴们一大早清扫门前狼藉。
一些勾栏听曲儿的雅客,在满盈笑脸的鸨妇相送下,腿脚轻飘飘出楼,去时腰包鼓鼓,出时连人带腰都掏空。
眼见陈登鸣靠近过去,感受到其身上灵威,老鸨自是不敢怠慢,连忙上前招待。
“哎哟~这位仙师,日头刚升起来就有雅兴啊?”
陈登鸣冷淡瞥了老鸨一眼,不发一言。
老鸨如面粉裹的老脸一僵,忙含笑自打嘴道歉。
陈登鸣直接道明来意。
“找许微姑娘?”
老鸨脸色微变,不动声色打量陈登鸣后僵笑道,“仙师,这许微姑娘性子可是出了名的犟,您要找她......这......”
犟?
陈登鸣心道,他还真没看出来,那经常跟他说话都期期艾艾的许微,哪里有犟的样子,淡淡道,“别废话,既然她就在这里,带她来见我,我就喜欢跟我犟的。”
老鸨语塞,面容古怪,却也不敢怠慢。
眼见陈登鸣没有进去的意思,她连忙含笑转身进去唤人。
作为这金字坊的艺楼老鸨,她自然也是金字坊的人,一般的修士也不敢轻易将其拿捏,但她终究是一介凡人,不敢因一点找人的小事就招惹修士。
不过她虽并未表露情绪,陈登鸣却已看出了不对劲。
许微看样子似乎是得罪了什么人,这老鸨好像并不愿他见许微,只不过是迫于压力才答应。
陈登鸣不由想起昔日见到许微时,对方面庞上的肿胀,眉峰隆起。
...
“仙师,您......你、陈郎......”
艺楼门口,被唤出来的许微檀口轻启,惊愕盯着陈登鸣那熟悉的面庞,立即掩住嘴不敢叫出陈登鸣,吓得左右张望了片刻,才吃惊看着陈登鸣,眨巴杏目,结巴道。
“您,您怎么、已经突破到……”
陈登鸣含笑颔首,道,“不错,许姐,我在前段时间突破,今日才返回。”
许微忙摆手,“使不得,仙师,如今您已是修仙之人,妾身不过一凡人,当不得您如此唤我。仙师您还是唤我小许。”
话虽是如此说着,她心中紧绷的忐忑也随之放松了下来,看向陈登鸣的目光中满是喜色与钦佩。
暗道这陈郎君如今成了修士返回,地位已然不同,应当会得到金字坊高层重视,那胡同街的通缉,应该对其威胁不大了。
“叫你小许......”
陈登鸣皱眉,想到这世界仙凡之别的现实与差距,内心暗叹,笑道。
“叫你小许也怪别扭的,我还是叫你名字。
我此来,除了回报你当日送我盘缠之情,也想托你帮我去办一件事,不知你是否有空,又是否愿意。”
许微本对称谓感到忐忑惶恐,此刻闻言却惊讶,美眸笑成弯月,欠身道,“仙师您愿相信妾身,妾身自是愿意相助,只是唯恐妾身无甚本事......”
“哎!~”
陈登鸣摆手制止,道,“要托你做的事情,也不是难事,只是让你给我送一封信,送给骆家的信。”
...
“鹤仙师,就是楼下那位......您看......”
在这同时,艺楼三层的某个房间中,窗户敞开,老鸨妇满脸谄媚恭维迎着一位老者,随后指了指下方街道上正与许微交谈的陈登鸣。
老者瞧向楼下,打量陈登鸣那衣衫褴褛的侧影和背后背负的断刀,若有所思,道。
“许微何时与一位修士这么熟的?”
老鸨妇为难道,“这......奴婢也实是不知,这三个月来,这丫头就一直在楼里住着,工钱都扣下还不够交租的,欠了不少,若非那位爷瞧上这丫头......”
“嗯?”
老者眼神闪过不悦。
老鸨妇立即住嘴,噤若寒蝉。
老者淡淡道,“许微这丫头,算是这一批清倌人里颇有资质的,她的下品灵根,值钱着呢......
原本也是打算将她培养成修士,送去上头的府上供那些大人玩乐,或是培养成花魁,再高价卖出去。
可惜,如今既然那边需要,我们也不得不拿她凑数......最近让她少跟其他人来往,尤其是修士,以免这丫头不自量力,节外生枝......”
“是!”
老鸨妇刚领命,突然叫了起来,“哎,您看,这丫头要走!”
老者眉头一皱,目光不悦看向楼下街道。
正好陈登鸣转身,目光也投递了上来,虎目威棱。
二人四目交投,霎时如有股灵威对碰。
“只是练气一重......”
老者眼神一眯,淡淡冷笑,“道友,伱私自放我簪花楼的姑娘离去,这不大合规矩?这里可是金字坊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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