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们几人问候。
几个同样衣衫不整、满面春风的女人,也从屋子里冲出来。
“害羞什么!”
“快来呀。”
“让我怀上。”
她们没任何不好意思、也没任何不情愿,甚至巴不得能怀孕。
至少在怀孕的这段时间里,她们能够不事辛苦劳作、能被同为奴隶的其他没怀孕的人伺候着、甚至还能吃上肉。
这是多美好的事。
她们莺莺燕燕,迫不及待。
嘭——
可她们还没迈出来几步,跑在最前方的那个人还没捉住计白枝的衣摆。
飒沓寒芒过,一点流星去。
擦着她们耳朵,从慢慢人群里飞过,撞在门上。
木屑崩飞、打在脸上,点出密密麻麻细碎微小的刺痛。
女人们怔住。
惶恐看着院子里突然出现的那三个人。
有人注意到在他们脚下,一具躺在血泊中的尸体,脸朝下,被血污垢,看不出容貌。
可那身材、那衣着......
是她们主人!
“啊!”一人惊声尖叫。
可只嚷出半拍,鱼通慧就冲过去,眼疾手快,抓着她的脑袋,狠狠按在地上。
戛然止住。
但这半声尖叫,在黑夜里,极为刺耳。
踏踏脚步声。
院子守卫从四面八方跑来。
都是些瘦弱凡人,被玉还真、江雀儿轻松解决,没闹出太大动静。
计白枝抹着额头汗水:“你们可算来了。”
“再不来,我可就真的要......”
他心有余悸,脸有后怕。
甚至在江雀儿向他靠近时,身体本能地一哆嗦,下意识后退半步。
“你一字剑门又没要守身的戒律。”玉还真撇了撇嘴。
计白枝咬牙切齿:“是这回事嘛!”
和戒律有关吗?
就算自己是男人......
这一大群女人也不丑,她们甚至都很主动。
可是......
可是......
男人的贞洁也是贞洁!
“如果不是恰好今晚我们过来,那你还能不从,暴露身份?”玉还真看他,语气认真严肃。
计白枝撇过头,看向监视着那群女人的江雀儿:“不是说只一人过来通报,怎么来了你们两个?”
玉还真啧一声:“反抗也是种情趣?”
计白枝咬牙切齿:“玉师妹,我们现在要做正事。”
怎么回事......
这是她的本性吗?
还是说这几天和暴龙师兄待在一起,变坏了?
玉还真轻声:“他去那里了。”
“嗯?”计白枝和鱼通慧都疑惑一声。
怎么就单独一个人进去了?
不是说里通外合的吗?
玉还真简单解释:“情况和设想的不太一样,来的那個不仅怀疑我们是罪周氏,甚至怀疑我们是......”
她没吐出那一组字,而是竖起三根手指。
“暴龙师兄就把我们搁置留下。”
“夜长梦多,剩下的等一切都处理完再说,你们这样怎么样?”
计白枝轻声:“钱老鬼宴请的那个修士,我们已经打听清楚,他在内城的住址,还有......”
“内景二层的修为?”玉还真冷不丁开口,打断他的话。
计白枝惊讶点头:“是,你怎知的?”
“笨,就在宅邸外看着你们。”江雀儿忍不住,叽喳着开口,“估计也是才派来的,正好和你们接触过,就用他了。”
“被我和玉姐姐杀了。”
“尸体丢到马棚里去了。”
计白枝微皱眉。
“他死了会很棘手?”玉还真询问。
计白枝摇头:“这倒不会,只是我想假扮他身份,现在.......”
“现在依旧能用。”玉还真打断,声音果断。
计白枝诧异看她。
现在这人身上有监视他们的任务。
突然在别的地方出现,也太容易露出马脚了。
这种身份真的还能再用?
“你装作回去通报,说那两个人身份有疑,钱老鬼一家都死了。”玉还真斟酌着开口,说得缓慢,思索着自己的想法是否有问题,“然后进去想法子找到暴龙师兄。”
“我和你一起进去。”
“然后等里面生起动乱时,雀儿和鱼师兄再从外面发起攻势。”
说着,她停顿下。
“计师兄,你最好能把里面的修士引出去。”
“雀儿和鱼师兄,你们也最好能多拖住一些人。”
他们点头,赞同玉还真的意见。
又讨论着,补完细节。
“这些人怎么办?”在几人准备行动时,江雀儿指向那群蹲在屋子里,瑟瑟发抖的女奴隶。
玉还真面无表情,扭头看向计白枝。
计白枝神色复杂:“把她们绑起来,倒没必要杀了。”
这群奴隶和之前他们杀的那些人不同。
奴隶贩子也好、或是那些守卫也好。
那些玩意该死。
可奴隶被抓来、也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虽然想睡自己......
但罪不至死。
“怜香惜玉?”玉还真冷漠开口。
计白枝倒吸口凉气,一眼瞪过去。
不是,能这么想的?
江雀儿把她们捆起来,又把门关上。
计白枝去马棚,换上那位天母殿修士的服饰。
他们开始行动。
钱姓奴隶商贩,算是城中最大的奴隶贩子之一,所住的宅邸、距离天母庙并不远。
计白枝在脸上涂上血污,混淆相貌,一路飞奔,闯到城东关隘前。
“何人?止步!”看守修士喝止,“前方天母圣庙!”
计白枝停下:“我是城西巡守,民赵。”
他念出的这个名字,就是钱老鬼宴请的那位修士的姓名。
“哦?”关隘守卫并未让开,疑惑一声。
计白枝接着说下去:“钱家买来的那两个奴隶有问题。”
“是修士!”
“刚才暴起,杀了钱家主人、还有其一干众等守卫、奴隶。”
关隘守卫:“真的?”
“我和他们交手过,不是对手,快去,别让他们跑了。”计白枝加快语速,声音显得焦躁急促。
守卫皱眉。
民赵,那可是一位内景二境的修士,他都不是那两个人的对手?
“速去支援。”守卫从关隘里走出来,一招手。
又五六个人出来,只剩两人继续看守。
“民赵大人,能否一起?”那位守卫询问。
计白枝点头:“当然。”
然而......
只是跟着守卫刚跑几步,他身子一栽,就晕阙过去。
衣服上染着厚厚一层血迹。
“民赵大人失血过多,晕了。”时间紧促,他们也不好细细检查伤势,只随手一摸,满身衣物都被血液打湿,仓促做了判断。
守卫开口:“分两人把他送进去,其他人跟我去看看。”
他们说话间。
一道黑影倏忽从他们身后闪过,翻过关隘城墙,跳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