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靖修毫不犹豫的答:“是!”
把康帝气得差点儿原地升天。
‘噌’的一下起身,袖子一甩:“哼!”转身离开大殿。
留下大臣们你看我,我看你,然后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叽叽咕咕,反正没有一个愿意提前离开的,都想等着那端木栩清来了,看看又一个女扮男装十八年的人,是个什么模样。
龙靖修,端木善澄,端木荣澈三人依旧跪在殿中。
端王与夏丞相上前搭讪。
夏丞相道:“靖王殿下,您这又是何必呢?”
他夏家嫡女哪里不好了?宁可冒着被得罪陛下的风险,去求娶一个罪臣之女。
端王一脸惋惜:“三弟,自古红颜多祸水,你万不该如此气父皇!端木家此举,无疑是大逆不道的欺君之罪。”
靖王不搭理夏丞相,看向端王,想着栩栩说这人连招惹祸水的功能都没有,似笑非笑的道:“大哥,若有私事隐瞒实情而不报,便是欺君之罪,那这殿上犯欺君之罪之人,怕不只是一个两个?”
端王心中咯噔一下,老三是不是知道什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也跟着笑了,“认识老三这么久,倒是第一次听你开起玩笑来?这是自知有罪,所以不假装正经了?”
不等靖王说话,荣澈道:“陛下都没有说端木家是欺君之罪,端王却说靖王有罪,这定论是不是下得太早了?”
“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同本王说话。”
“他是父皇亲封的三品禁卫指挥使,是斩杀敌国大将的功臣。”靖王道。
这还没成一家人呢,就相互帮腔,给端王也气得不行。
但面上的笑容还是不减:“那我们就拭目以待,看看他这个三品禁卫指挥使的位置,坐得了多久。”
龙端崇断定这次老三是玩儿火自焚。
想当年,父皇是想尽办法让端木鸿瀚生一个女儿出来,可后来几经波折都没能如愿。
现在突然冒出来个端木家嫡女,若是端木鸿瀚识相一点,直接献给陛下,言明当年隐瞒事实实在是情非得已,陛下可能还真就网开一面不追究了。
可现在,老三想娶端木栩清,端木家还一副十分乐意的样子,呵呵,接下来有好戏看了。
回到御书房歇息的康帝,确实气得不轻。
端木家可真是胆大包天,隐瞒端木家有嫡女的事十八年,老三也胆大包天,居然想捷足先登。
福公公去靖王府接人了,只剩下一个苏公公在皇帝跟前伺候。
恭敬的端上一杯茶:“陛下,那端木家实在可恨,简直是藐视皇权。”
康帝接过茶水,喝了一口:“哦,那依你之见,应该如何处置?”
“胆敢欺君,自然是不得轻饶,定要全家问斩,以显君威。”
苏公公当初负责抄家,跟端木家的梁子算是解不开了,所以他不希望端木兄弟入朝为官得陛下重用,也不希望端木家的女子入后宫得陛下盛宠。
既如此,那全家一起杀了是最好的,杜绝夜长梦多。
苏公公事事为自己打算,算得非常好,哪知皇帝茶杯重重一搁:“狗奴才越来越能耐了啊?敢替朕做主,圣旨给你,你来写可好?”
吓得苏公公赶紧跪地,咚咚咚的磕头:“奴才该死,奴才绝无此意,陛下息怒啊……”
一边磕头一边就后悔了,陛下此刻正在气头上,他怎么就非得性急给撞了上去?这不妥妥就成了出气筒嘛!
“滚!”
康帝一声令下,苏公公麻溜儿的滚了。
御书房内,只剩下康帝一人。
他开始回忆前面几次见到端木栩清的场景,第一次眼睛全是肿的,像是被人打了,丑。后面几次就眉清目秀了。
今日远远一见,呵,端木家的女子呐!
这让他想起了在端木若兰身上尝到的甜头,所以,端木家的人杀不得。
至于老三,留着也还有重用,这大乾的江山,还是要龙家自己的人来守,他才能安心坐稳龙椅。
相信老三也不傻,孰轻孰重,他应当分得清。
一盏茶的功夫,康帝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又过了许久,福公公来报,说将人给接来了。
康帝从新回到殿中,在龙椅上坐下。
福公公尖细的嗓音开唱:“萱端木栩清觐见。”
众人的目光都朝门口看去,只见一穿粉白衣裙的女子缓缓走了进来。
她蒙着面纱看不清脸,但这生莲的步伐,婀娜的姿态,一看就不是世俗大街上随意能见到的普通女子。
端木善澄膝盖往旁边移了两步,将靖王身边的位置留给妹妹。
栩清跪下:“端木家栩清,拜见陛下!”声如三月黄莺,入耳清脆动听。
康帝道:“取下面纱。”
栩清抬手,微微侧头娶下面纱,还对着身边的龙靖修轻轻一笑。
靖王不仅回她一温柔的笑,还顺势牵她一只手,轻言:“栩栩莫怕。”
给康帝气得脑门儿突突直跳:“端木栩清,你可知罪?”
栩清抬头,收了笑容:“端木栩清隐藏女儿身,只因世人传言说端木家的女子有解毒,强体的能力,此话实在是无稽之谈,但因世上有太多的人信这无稽之谈,所以端木家的女子能善终的没有几个。加之高僧断言栩清命格脆弱,若不当男子养,便活不过十八岁,所以女扮男装,也只是为了保命而已。我一没占皇家封赏,二没损他人利益,此事无论走到哪里,找天下人评理,端木栩清以及端木家,都,无,错!”
“好一个伶牙俐齿,能说会道的女子!”
康帝眼中带着寒意的笑道,然后大声问:“国师何在?”
只见一白发白须白衣白拂尘的老者从殿外走了进来:“臣在。”
“劳烦国师替朕看看,殿前跪的这女子,可是不当男儿养,就活不过十八的命。”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国师看去,仿佛希望能通过他的眼睛,看一看这端木家的女子,究竟是个什么稀奇的人儿。
国师道行了得,德高望重,从不打诳语,因此十分受人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