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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皇帝躺在床上思考,将来成仙后要如何统一天下时。
耳边忽然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
皇帝微微蹙眉:“什么人,小路子,外面是什么声音。”
原本的小路子早已经被他弄死。
现在这个小路子,只是因为叫着顺口随便赐下去的名字。
平日里,若是听到皇帝召唤,小路子老早便冲过来回话了。
可今日无论皇帝如何叫喊,小路子始终不发一言。
皇帝隐约感觉到不对,蹙眉走下床,可还没走两步,就被冰冷的液体浸湿了鞋袜。
皇帝下意识的抬脚,想借着微弱的烛光看清脚上的东西。
可脚踝上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拉了一把,直接摔在地上。
皇帝痛的龇牙咧嘴,可手掌所触及的地方,到处都是滑腻的感觉。
皇帝将手放在眼前,眯起眼,用力去看手上的东西。
可入眼的景象却让他的童孔勐然收缩一下:竟然是血。
皇帝最喜欢折磨别人,他自然不害怕血。
但这满宫的血却让他心生不安,究竟是何人敢来皇宫撒野。
皇帝的嘴紧紧抿着,对方不杀他,自然是对他有所求。
既然是这样,他又何必慌张,平白弱了气势。
于是,他转身坐会龙床上,声音平澹的说道:“既然来了,又为何要藏头露尾,直接现身便是。”
末了,皇帝的声音微微抬高:“掌灯。”
可回应他的,却只有更加嘈杂的滴水声。
皇帝知道,自己现在能做的,就是以不变应万变。
但他的耐心,显然不如那暗影中的人。
于此同时,地上的血液已经越升越高,渐渐没过他的脚踝、小腿。
皇帝眯了眯眼睛,最终还是起身向宫柱走去。
将几根蜡烛全部点燃,房间中明亮了不少。
皇帝转头查看情况,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得跌坐在地上。
只见他背后出现了一座密密麻麻的人脸墙。
这些人脸各个表情狰狞,七窍不停向下滴落鲜血。
他们并没有发出声音,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皇帝。
皇帝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因为他在这些人脸中,发现了很多熟悉的人。
而且这些人的死,也都与他有关。
皇帝平稳了下心情,随后色厉内荏的对这些人脸呵斥:“大胆妖孽,居然敢来皇宫撒野。”
可回应他的,却依旧是寂静无声。
察觉到这些人脸只能停留在原地瞪着自己看,皇帝的心情平复了不少。
他一边呼唤自己的系统,一边向床榻走去。
眼前看到的这些一定是梦,只要梦醒,这些幻象就会全部消失。
可就在皇帝准备重新躺回床上时,耳边忽然出现成仙系统的声音:“解除绑定中,宿主请自求多福。”
听到这句话,之前一直十分冷静的皇帝,下意识低呼:“上仙,你这是何意,不是说只要朕完成你交付的任务,朕就可以位列仙班么。”
这上仙不是说,他原本是天上的神仙,只因触犯天条才会被贬下人间。
而上仙是他在天界的朋友,所做之事,都是为了让他重回天庭。
为了让他了让他更快速的回归,仙君还帮他从异界召唤来不少能人。
否则他也不会轻易相信对方。
如今他的任务已经完成的差不多,可仙君为何又说要离开。
若是仙君离开了,他以后怎么回归仙界
成仙系统一边迅速将自己与皇帝的灵魂分离,一边忍不住讽刺:“你也不照照镜子,看你哪里向像仙人,想成仙想疯了吧。”
不是它着急跳反,而是它实在忍不住了。
绑定了这么多皇帝,面前这个是最好骗的一个。
若不是解绑必须通知宿主,他老早就一声不吭的跑了。
它其实什么都作不了,只能靠连哄带骗的窃取国运和帝王紫气。
然后再将这些气运输送给更生。
可就在刚刚,更生传信息给他,告诉他这个世界出现修复者,让他快些离开。
否则他真想留下来,看看这皇帝还能蠢到什么份上
只可惜,现在没有时间了。
皇帝原本还在做成仙梦,谁想却被成仙系统怼了一顿。
他怔愣了片刻,随后忽然开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之前说的那些难道都是欺骗朕的。”
成仙系统冷哼一声:“解绑成功,你慢慢做梦吧。”
更生又给他发了危险讯号,看来他必须快些逃走才行。
若不是出现了修复者,他还能顺便尝尝这个愚蠢至极的灵魂究竟是什么味道。
随后,一个银白色的光团,快速从皇帝身体中钻出来。
就在他准备逃走的时候,一只手忽然从侧面将他抓住:“找到你了”
这声音就像是一个讯号,之前那些七窍流血的灵魂同时像皇帝扑去。
寝殿中瞬间响起皇帝的惨叫声。
靳青坐在房梁上,她身边还坐着浑身烧得漆黑的贺氏。
靳青一边揉捏着手中的光球,一边对贺氏问道:“你不打算下去咬两口么。”
报仇这种事,当然是要亲自做才会觉得过瘾。
贺氏摇了摇脑袋,他烧焦的皮肤不断发出轻微的碎裂声:“不想去,没什么意思。”
此时的贺氏,已经恢复了他原本的男儿音。
只是他声音的清润,语气和缓,并不会让人感到厌烦。
靳青单手托着下巴:“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要是还想回去,老子卖道符给你,让你可以显形。”
贺氏笑着摸摸靳青的脑袋,让靳青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我在他身边陪他呆了三年,刚开始是担心他会伤心欲绝。
可后来才发现,他其实只是想找一个伤心的借口罢了。”
当初她被皇帝派来的刺客刺杀,惨死后,还被人放火烧尸。
原以为安将军回来后,就算不造反,也会重新开棺验尸,查清他死亡的真相。
却不想,那个声称会爱重他一生的男人,除了日日借酒消愁外,居然什么都没做。
而且,安将军并未感觉到他的存在。
那所谓的深情与颓废,都像是做给外人看的。
以便让人失去对安家的戒心
陪着安将军的时间越长,他便越能看清。
原来,他在安将军眼中的位置,根本无法同安家相提并论
他所念及的“夫妻”情谊,只不过就是他的自我感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