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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我若再不出现,你莫不是...)(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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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寻先是因他的出现而愣了下,接着无端萌生出慌乱。

就像明知道自己只是一个伪劣品,却明着抢走了不属于他的东西。寂珩玉的出现穿破了这个事实,一瞬间的心虚感让寂寻刻意避开那双冷清逼人视线,低下长睫,身姿更显得僵硬。

“主人,您怎么来了。”寂寻不自然地问,即便心怀不安,仍没选择从桑离身边离开,甚至小心地护住她,生怕不留神就让她掉了下去。

寂珩玉注意到这个微小的动作,心底冷笑,又扫向对此一无所知的桑离,“怎么,我来得不是时候?”

寂寻不语,有些尴尬。

寂珩玉唇边带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我若再不出现,你莫不是要和她拜堂成亲了。”

邪魂煞魄中,煞魄一直是理智的那个。

寂珩玉本以为将心脏放在他的分体里,自己能安心闭关一段时日,结果呢?不出两日,识海里就铺满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包括但不限于:男耕女织,观音坐莲,曲意逢迎,人面桃花,还有龙凤交颈效鸳鸯。

闭关修炼首先要求“静”。

静心静身则静魂,魂难静,闭关千年也白搭。

一开始本以为是寂无,毕竟他是邪魂,代表着“天地邪恶气”,加之先前吃了不少色枉鬼,乱七八糟的东西吸收的多了,也属正常。

谁承想并不是,罪魁祸首竟是一直信赖的寂寻。

寂寻虽为煞魄,但是较于邪魂老实许多。

身体之于他仅作容器,在未有这颗心脏时,寂寻也只是寂珩玉用来忙于其他的分.身,行为方式全由他本人操控,自不知这些汲取而来的知识并不干净。

寂寻不清楚,不代表寂珩玉不清楚。

扰乱了修行,闭关也不能继续进行,更为糟糕的是,寂珩玉发现他擅闯秘境,插手了择选。

若再不现身,还不知道他要做出什么事来。

寂寻闻声抬头,眼神懵懂:“何为拜堂?”

对煞魄来说,只知屠戮,不知拜堂。

明明看了那么多不干净的话本,如今竟连拜堂是什么都不知道。

寂珩玉静了静,无奈挥袖:“罢了,马上便是十五,你先回来吧。”

不等寂寻做出反应,寂珩玉便将他和心脏强行收回。

心脏重回胸膛,缠丝蛊所引发的不适的悸动感让他微微皱了皱眉头。

三魂间的情绪是互通的。

感知到寂珩玉心情不妙,寂寻当即认错:[主人,我很抱歉。]

他在识海里向他道歉,语气满是愧意,[我只是……]

只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便就此沉默了。

寂珩玉:“择选绝非儿戏,对所有参赛弟子来说,得先求公正,你这般所为,和徇私舞弊有何区别?”

寂寻一哽,生怕寂珩玉因此夺去桑离成绩,也害怕寂珩玉不再放他出来。

虽时间短暂,但他的确爱上了拥有心脏的感觉。

寂寻忙道:[寂寻从未插手,她能走出无念境全凭自己,只是误饮了本相泉,被沈折忧看破真容,除了带她来这里,寂寻再无做其他了。]

寂珩玉淡淡睨着桑离。

她半倚树干,偏头睡着,尾巴因过于蓬松,而从后绕前搁在了自己的腹部,每当有动静时,尾巴尖就跟着一甩一甩,幅度很小,但是难以忽视。

渐变粉的大尾巴,软乎乎地看着就很好捏。

寂珩玉盯着那九条尾巴沉神良久,不语,心情倒是莫名好了三分。

寂珩玉又注意到漂浮在旁边的记忆球,那是寂寻抽出来,还未来得及看的记忆。

他伸手将那团散发着薄光的小圆球召到面前,指尖一勾,记忆球朝他印堂涌来。

想了想,寂珩玉设下密纹,刻意避开与他们分享,一个人单独地汲取了那段有关无念境里的所发生的内容。

画面里的小姑娘长得和她现在大差不差,只是褪去如今的魅惑,仅剩十六七岁女孩独有的朝气和稚嫩。

那个世界对寂珩玉来说是陌生的。

万物处于归沉,失去了天地灵气,人仅凭自己的才智就发展出全新的盛景,饶是寂珩玉,也对那些名为“科技”的东西产生另类的新奇感。

她好像也……更活跃些。

寂珩玉闪了闪眸子,即便桑离什么也不说,即便她曾大着胆子刺他一刀,扇他巴掌,寂珩玉也能觉察到她的戒备和面对他时的小心翼翼。

但在那个“21世纪”的现代,她又是全然不同的。

更放松,更灵动。

学习不错,人缘也好,一心一意为所谓的“清华”奋斗,朝气勃勃像是一轮小太阳。

有很多朋友,有梦想,有一间破旧的“家”的宅屋。

自得其乐,无忧无虑。

所以才在勘破幻想,明白怎么也回不去时,大肆地放声哭泣。

记忆球在眼前一点点消散。

她身子歪歪斜斜,似是马上要摔下去,出于本能反应的,寂珩玉勾指唤出一阵风,轻轻托扶住了她。

寂珩玉并未离去,仍浮于高处凝视她。

这次,他的眼神带着探究,好奇。

在桑离的记忆里,她自己可能没发现,寂珩玉作为旁观者却注意到有不少人朝她投去爱慕的眼神,就连寂寻都如此快地沦陷,就算有蛊作祟,也仍让他诧异。

爱慕。

这一词对寂珩玉来说是陌生的,若非是缠丝蛊,再过五千年,五万年,他也心如磐石,不会掀起丝毫波澜。

寂珩玉的母亲怀有身孕时,父亲已战死,母亲被关在渊牢第八百八十八层。

那时他住在母体里,日夜听着海底魔物们对世间的愤恨,一点点长大。在这些声音里,唯有母亲会通过灵海与他说话。

说他英勇战死的父族;

说他们的相遇;

说夔蛇虽低微,却一心一意,说终总有一日,可冲出牢笼,遇见一生所爱。

她临死前说——

[吾儿,爱世间,方能得所爱。]

可何为爱?

寂珩玉生在牢狱,前生五百年都不见天日,为救胞妹步步登天,换来的仍是悲剧。

天道要他护长生,又惧他剑胆琴心;

世人要他血脉以拥众生;却又骂他身份低贱,不配登仙台。

一生所爱,多么可笑。

种在心里的缠丝蛊暗示着让他靠近,左腕的蛊纹也隐约跟着发烫。

寂珩玉第一次没有抗拒缠丝蛊,一点一点飘过去,微微俯身贴近桑离。

那双眼眸紧闭时,就只剩下如月莲般的乖巧。

忍不住的,寂珩玉抬手想要触碰她的狐狸耳朵。

然而在距离那双毛茸茸的耳朵仅微毫之距时,却克制住了。

手指悬留在那里,最后蜷了蜷指尖,收紧成拳,缓缓垂在腿侧。他的眼神也跟着清明,疏远,仿佛先前的柔软只是一抹假象。

他还是那个清醒的,不为任何所动摇的天衡仙君。

寂珩玉扭头离开,除了那片镜花水月,什么也没有留下。

**

时辰流转,秘境内的天色毫无变化。

睡在树干上的桑离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好在周围有寂珩玉临走时设下的结阵,让她免于摔下去的风险。

桑离顿时清醒过来,咻地下直起了身子。

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摸耳朵和屁股,确定毛茸茸都消失后,才放心地拍了拍胸脯。

还好还好,看样子泉水的效果解除了。

不过……这是哪里?

桑离迷茫地四处看了看,发现自己在一棵树的枝丫上,枝丫粗壮,再躺一个人都不成问题。

问题来了,她为什么在树上?

桑离摸着下巴沉思,她好像冲破自我,研发出一套自身所用的道法,接着为了躲避沈折忧跑到了一方沙尘里。

然后……好像……是被寂珩玉救了??

桑离打量周遭,仍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黄沙厚土,除了身下的这棵攀天巨树,再无其他。

转念一想,以寂珩玉的性格,救人岂不是天方夜谭?

那她就是陷入沙尘,被沙尘卷到了这里。

桑离收起这些不切实际的小心思,专心寻找其出口。

仔细想来,从进入幻境至今,一个生命的迹象都没有出现,若猜测无错……

她扬起脖颈,望向面前巨树。

树高通顶,枝叶密密仄仄全朝上生长,这里很可能就是出口!

桑离脚尖轻点,身姿如燕,轻轻松松跃至第二枝头。

她很是欣喜,自从醒来,灵台清明不说,身体也似绿叶般轻盈至极,看样子她是真的成长了不少。

就算通过不了历练,光是这点收获足够让她满足的了。

就这样一直踩着枝丫向上飞跃,果不其然,一个疑似出口的水纹境漂浮在最高处,桑离正要一鼓作气飞出去,后领忽然被人一把拎住。

嗳???

桑离呆了呆,风筝似的由着那人牵着飞,未等回神,他便提着她飞出秘境,好似丢小鸡崽子,公然把她丢在了地坛中间。

这一丢差点把她魂儿也丢出去,而且——

好疼!!

膝关节磕在坚硬的石板,骨裂般的痛让她一阵龇牙咧嘴,没且桑离爬起来,一根金色捆仙绳延展过来,将她全身束缚,身体被迫地倒回地面。

如今试炼处于收尾阶段。

地坛左右除了通过试炼的弟子,也有刚刚才从秘境里出来的月竹清和厉宁西,除此外,浮云梯最上还坐着考核司和寂珩玉。

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五花大绑,和公然羞辱也没什么区别。

桑离一边生气,一边又觉得丢脸,仰起头怒恼地看着罪魁祸首:“你疯啦!你绑我干吗?!”

月竹清皱眉而来,考核司也大为不解:“沈仙长这是?”

沈折忧不顾众人目光,双手抱拳,朝浮云梯之上微微俯身,姿态端得一丝不苟,语气也是不骄不躁:“在无幻境里,在下发现有狐妖蒙混闯入,通天镜可作此见证。”

月竹清闻声上前:“你指的是?”

沈折忧:“正是她,来自浣纱苑的婢女,桑离。”

沈折忧公然地指名道姓,怒气瞬间僵在桑离脸上。

原本想着,无幻境本来就是迷障重重,等出来就算沈折忧告状,她也能利用这个反咬对方一口,可是偏生忘记通天镜这一设定。

此处的通天镜好比现代的监控,甚至更为精妙,就连苍蝇进去都能捕捉。

她喝了泉水,变了原形,又被沈折忧亲眼看到,通天镜肯定也捕捉到了。

怎么办?

难不成她真要蹲大牢?

不由自主,她的目光越至上方,停留在寂珩玉身上。

许是等待时间过久。

一身墨色华服的男子懒散散地托着腮,眼睑轻阖,也不知是否关注着这边的动静。

沈折忧的话引起众仙讶异。

归墟不同于其他仙府,这里可是正儿八经的牢狱,就算是厌惊楼,也不敢贸然闯入。

一个小狐妖伪装妖气混入归墟不说,还参与仙门择选,过于荒谬,实在令人难以信服。

考核司当即道:“通天镜似被阵法影响,你们出来之前,才刚修好不久。”换言之,并没有录下他说的景象。

沈折忧惊讶了一瞬,好看的唇跟着抿紧,面容看起来有些许凝重。

桑离一听这话,又觉得自己行了。

因被捆着动不了,她就像一条毛毛虫似的在地上蠕动,爬行,好半天才爬到前面,对着高台大声喊冤:“我不是妖!秘境历练时,我随沈仙长一同卷入小幻境,出来后他便不依不饶,指定我是妖,还要杀我!”

月竹清不留神色地瞥了眼五花大绑的桑离,对沈折忧说道:“无幻之境本就由一个又一个幻境构筑造而成,不熟知其中部署的,很容易陷入迷境,沈仙长第一次进入此处,莫不是不小心弄错了?”

见月竹清给自己开脱,桑离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

她拼命朝月竹清那个方向蠕动屁股:“师姐师姐,你信信我好不好?我不是妖怪的,你看看我,我像是那种专门干坏事的小狐狸精吗?”

桑离一边说,一边努力把自己那双妖媚的狐狸眼瞪得圆溜溜,以此证明自己的冤屈。

这本是个严肃的场合,偏生她行为滑稽,表情也憨憨傻傻的,月竹清险些忍不住笑出声。

她不知道桑离是不是小狐狸精,不过她现在倒是像极了一条胖乎乎的毛虫虫。

其实就算不用桑离说,月竹清也不会听信沈折忧的话。

先不说无凭无据,就说归墟结阵重重,若她真是妖,首先寂珩玉那里就逃不过去,怎还能和他出去伏魔,顺利归来。

“沈仙长,这个叫桑离的小仙婢表现良好,让我等刮目相看,此事严肃,不得随意。”

长老也向着桑离,对沈折忧颇为不赞同地反驳。

一时间争论声此起彼伏,其中有对沈折忧不认同的,也有一部分是持有怀疑的,更有甚者偷摸拿出了自用型通天,拍下画面分享到了仙友圈坐看好戏。

这样大肆的动静自然引来了也引来了司荼。

她带着一群天阁弟子浩浩荡荡闯来,嚣张挤开人群,径自走自地坛中央。

“师兄,发生什么事了?”问完沈折忧,司荼又看向地上蠕动挣扎的桑离,面露诧异,“桑离?”她上下扫了扫她,“你怎么被绑起来了?谁干的?”

好,又一个救命恩人来了!!

桑离又朝她那边蠕动,爬行,不客气地告沈折忧黑状:“司荼神女,你快劝劝沈仙长,他非说我是狐妖,还要关我去水莲狱受冻骨之刑。”

司荼听罢倒吸口凉气。

未来归墟前,她也听过归墟威名。

归墟海下面共分八百八十八层牢狱。

越往下,羁押的罪犯越是凶神恶煞,最下面一层关押的已不是魔或者妖了,而是万年前的荒古魔神!传说除了寂珩玉,谁也没见过五百层往下的光景。

每一层渊牢都有相对应的处刑罚。

水莲狱,那可是生不如死的活人地狱啊!!!

“师兄,你肯定是弄错了。”司荼一脸正色,无比笃定道,“她不可能是狐妖,你放过她吧。”

一向嚣张跋扈的司荼竟也站在了桑离这头,这让沈折忧微微眯了眯眼。

那双探究的视线如若锋芒,逼得桑离往司荼的后面缩了缩。

司荼一看,总觉得机会来了!!

只要她能救小仙婢于水火,解决误会,让她平安无事,岂不是分分钟赢得小仙婢的信任吗!

这样一想,司荼顿时挺起胸脯:“师兄,无凭无据的事情,可不能随意定夺。”

桑离拼命地点头附和:“就是就是,神女说得对,不能随意定夺的。”

第一次得到认同,神女很开心地摸了下她的脑袋顶。

桑离这半天倒在地板上,后背又冷又僵,愈发得寸进尺道,偷偷对她嘟囔:“神女,你能把我扶起来吗?地上硌的我腰疼……”

司荼大方地扶坐起桑离,她也不敢直接起身,便顺势将后背靠在了她腿上。

两人一站一坐,看起来颇为亲密熟络,这让在旁的月竹清和厉宁西感到十分惊讶。

厉宁西不禁在月竹清耳畔低语:“神女如此好相处的?”

月竹清不语,她也很讶然。

老实说她对司荼的观感实在不好,抛开她是帝启的女儿不说,司荼为人自负自傲,嚣张跋扈,不明事理,哪有半点神女的样子?

在归墟几月来,天阁弟子数次胡搅蛮缠,她却放任自如,从不管束。

今天还是第一次……这么明事理的。

为的竟还是小小仙婢。

如此看来,她能为了仙婢反驳同门师兄,也不全然是个坏的。

“沈仙长,你可有凭证?”月竹清顺势问。

沈折忧:“我亲眼所见。”

月竹清:“无幻境里,所看未必是真,除此之外,你就再拿不出其他了?”

“就是啊,你别是故意欺负我们归墟。”

“无凭无据的事情可不兴说啊。”

“你不要仗着你是天阁的御守天官,就欺负人家小姑娘。”

“看这小仙婢如此美貌,你莫不是求爱不能便生恨?”

不少人都转了风向,公然站到了沈折忧反面,甚至还产生出十分离谱的谣言。

听着这些论调,沈折忧面无表情,也不知打什么算盘。

他张了张嘴正要定夺,浮云之上忽然飘来一道极为清冽的嗓音——

“既然如此,便用显形镜,是或否,一测便知。”

说话的竟是寂珩玉。

刹那间,嘈杂收拢,归于俱寂,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向一个方位。

寂珩玉已起身,一步一步顺着浮云梯走向众人。

桑离仰头愕然地看着寂珩玉。

浮光层层,他的面容并不晰明,身影每接近一寸,压迫感也跟着凝紧一分。

终于,他来到了地坛正中。

寂珩玉眉间温和,并未看桑离一眼,淡笑着与沈折忧对视,声线轻润,每个字都漫不经心又分外清晰地从众人耳畔掠过——

“沈仙长也是此意吧?”

显形镜为仙家秘宝,作用与本相泉类似。

是人是妖,一照便知。

沈折忧刚才是想这样说的,这是最直观,也是证明她身份的最简单的方式,只是没想到被寂珩玉抢了先。

桑离唰地白了脸。

她本就是妖身,厌惊楼能施法锁住她的灵丹,掩藏她灵狐的气息,却不能掩盖她是只狐狸的事实。

若真要上显形境,结果如何昭然若揭。

寂珩玉……为何要这般?

难不成他真要揭发她,让她蹲大牢?那样对他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

“你是叫……”寂珩玉看过来,神色疏离。

桑离沉默,狗东西真能装。

但她仍是毕恭毕敬道:“奴婢名为桑离。”

“桑离。”他恍然,笑意吟吟问,“你觉得如何?”

如何?

如何个屁!

她搞不清楚寂珩玉要做什么,转而一想,缠丝蛊种在他们两人身上,假如她真的有什么,难受的也是他自己,顿时又放下心来。

“奴婢听从君上,君上欲如何,便如何。”

寂珩玉眉眼间的笑意深了深。

他来到沈折忧面前,语调不紧不慢:“但是。”

这一个但是,瞬间让桑离支棱起了身子。

早就说,就算寂珩玉这厮不理会她的生死,也不会放任自己难受,肯定是有别的法子。

“此乃归墟重地,若真有妖物,便是我归墟失责,应罚,本君也会亲手斩杀妖物;若只是沈仙长一时间的误判,便是对我归墟凭空泼来的污名,于归墟,于这位小仙婢,都是无妄之灾,沈仙长觉得应当如何处理?”

沈折忧目光闪烁:“自也该罚。”

“好。”寂珩玉伸出手,命令道,“清儿,将显形镜拿来。”

月竹清命人取来显形镜,搁置在地坛正中。

显形镜等人高,形状与普通的落地镜无异,只是镜面漆黑,流转着类似云雾般的黑色气息。

寂珩玉似笑非笑,对沈折忧说:“沈仙长要亲自检查一番吗?”

要是他答应下,岂不是分明不信任寂珩玉。

沈折忧自不会让自己难堪,眸光闪烁:“不必了,在下相信仙尊。”

“既然这般。”他的视线睨过来,“带她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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