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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宣的话音一落，对面一直都没有什么太大反应的姬家长老身体猛然一怔。旁边仿佛是看戏似的姜老也缓缓直起身，眼神中带出了几分不敢置信的意味。而与两位长老不同的是，站在姜老后面的青年，他一直恭敬且古井无波的平静表情中，此刻忽然闪过一丝诧异紧接着就是无形的愤怒。
站在前面的宇宣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衣襟被拉了拉，但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和后面的叶浮华交流什么。现在需要的是沉默，然后等这个爆炸式的消息传开后就要穷追猛打。
“我是一名学术者，我很爱惜自己的生命，因为我相信活着永远比死了更有用。我无法想想一个人在自杀之前做怎样的心理活动，但最终她能选择这个结果，并且在最后付出了行动。我能想象出，那是一种非常绝望且无助的心里。”
“难道，长老，这也是你所谓的，长辈对后辈的关心吗？”
沉默。沉默，再次称为了这个书房里的主旋律。虽然宇宣没有参加过什么辩论会，但语气的抑扬顿挫这种在在演讲和答辩时能用得上的小技巧他也是稍微研究过的。
感受着这里有些僵硬的气愤，坐在主位上的姬家长老没有开口，反而是旁边一开始只是看戏一般的姜老，此刻则是有些无奈的立刻抬起手说道。
“误会，这都是误会……”
喊了这么一声，见旁边的姬家长老没有说什么，他这才悠悠然的说道：“这都是误会，其实这都是一个玩笑话。真不知道你是在哪听到的，还坚信是自己的渠道。”
“其实是是这样的。”声音再抬高几分，姜老将话直接给接过来了。
“当初我来观摩轩辕祭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她，她不就是主持祭祀的神女吗？之后我再见到这老家伙的时候就开玩笑的说了一句，说你们神女长得这么漂亮要不嫁给我们姜家吧。没想到这老家伙还很认真的说，要不要直接嫁给你们这一代的长孙。还没等我同意，他就直接来了句想得美。”
“虽然不知道你消息是从什么渠道得到的，但那个人肯定是一走一过只听到了半句就跑你那去说了。而且你想想就知道了，如果要给你订婚难道不应该询问你父母的意见吗？难道不应该事先通知你的吗？什么都没给你说，自然就是什么事都没有。”
说到这里那姜老忽然拍了一下额头，有点恍然大悟的指着前面的宇宣。
“哦，我现在才知道你这个男朋友的用意了，原来如此。没想到呀，没想到你行动还挺快的。”
姜老解释完了，旁边的姬家长老依旧坐在那里沉默不语，之后站在姜老后面的青年全身略微颤抖了一下。不过此时宇宣关注的重点都不在这里，他的脑海中只是不断回放着姜老的第一句话。
这，竟然只是两个长老间的一句玩笑话？这其实是一个误会？
看着旁边轻沉默的姬家长老，挡在前面的宇宣和躲在后面的叶浮华两个人此刻完全都呆住了。原本他还想过这一行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可没想到结果不但是没有危险，甚至连婚约这事情都是不存在的。
姜老因为说开了事情而呼出了一口气，躲在宇宣后面的叶浮华也得知是自己多心了后也是长出了一口气。但站在前面的宇宣，他的表情却是真的变了，脸色很快就沉下去了。
这竟然只是一个玩笑？
心里想着这句话，不知怎么的一股怒意竟然缓缓的从他心里开始蔓延出来。
只是一句玩笑话，竟然当初就险些让叶浮华没想开给自杀了；
只是一句玩笑话，竟然就当叶浮华仿佛不想活了一般在地寒星不要命的死战，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却也失去了一只眼睛作为代价；
只是一句玩笑话，竟然就让叶浮华好几天生活在阴影里。
看着面前还释然下来的姜老，和坐在那边明显是根本就没有听进去自己话的姬家长老。两个人，两位事情的制造者，他们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玩笑所带来的伤害。看到这里，宇宣的心里真的是火了。
如果对方还能保持像先前那样，哪怕只是平静是说出来他此刻都能好点。但看着这样的场景，他真的有点为叶浮华而悲哀。
“你们的一个玩笑，但你们想到过这样的后果吗？”火气上涌到了脑门，全身颤抖下宇宣终于是忍不住最终选择了爆发。
他最终还是爆发了。他火的不是两个人的玩笑话，毕竟谁能想到自己随口一句玩笑话竟然被传到了千里之外的正主耳边。他真正气愤的是这两个人的态度，尤其是那位姜老仿佛解释了之后就完全没有负担的轻松语气，他心里就显得极为愤怒。
看着眼前的一切，脑海中不自觉的回想起叶浮华曾经的一幕幕。即便对面的是两位实力必然是深不可测的长老，但他此刻只是想为自己人鸣冤。
“以前我是不相信，什么高层饭桌上的一个电话就能决定一个底层工具人的命运，但现在我信了。你们知道吗？你们的这句玩笑话后，叶浮华她尝试过自杀；你知道吗？你这句玩笑话后，她一个人孤立了很长时间；你又知道吗？在你这句玩笑话后，她几次在战斗时想要寻死。”
此时的宇宣已经是有些语无伦次了。
他并不想叶浮华那样将这件事看的这么积极。就算最终结果确实是他们想要的，但这个过程这个态度是宇宣断然不能接受的。
或许作为事情的亲历者，经历过事情最绝望时候的叶浮华，此刻只要结果不是如预期那样悲惨，曾经受到的苦都可以一笔带过。但作为旁观者的宇宣，尤其是见证了叶浮华自杀那一幕的他，他是绝对不能接受这样轻描淡写的结果。
同时在他的意识里。学术的研究是一条单行道，要用正确的过程抵达正确的结果。如果使用错误的过程最终抵达的正确的预期结果，那不能说是完美的，这放在程序里叫bug。
“事到临头了你告诉我，你是在开玩笑的？你们两人之间的几句玩笑话，竟然险些逼得叶浮华当初自杀在学院里。如果不是我恰巧路过看到，不然她可就没机会站在这里听你们的玩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