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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宇宣呆住了,但在此时感触最大的还是栀子。
作为被保护的对象,从头到尾她几乎都是一副不明所以的状态。但看着一开始和宇宣说过话的那人此时却满是是血的倒在了自己的面前,她双眼瞪大脑海中同样也是一片空白。
出奇一致的是,作为看客的罗兰此刻也说不出一句话。
人类是弱小、是无趣的,除了自己的舰长也就是宇宣·蓝捷尔特之外,其余的人类都如同蝼蚁一般微不足道。这是栀子最开始的意识。
但到了后来她这个排除的范围,渐渐的已经囊括了战舰上的所有人。即便是和最新来的风和有点不愉快,但本质上她也没有将对方当做是敌人。
对外人很冷漠但对自己人很好。这是所有被她列入白名单的人,在和她交往后所得到了评价。
但就在刚刚,一个根本不知道名字,自己之前也根本就没怎么注视过的陌生人,他为什么要做到如此程度。明明放着自己不管也可以的,明明放着自己不管才是最好的选择,明明放着自己不管就不会受到任何牵连。但,为什么那个人他没有……
自己是律者,是拥有超过九十级异能的绝世强者。自己竟然被眼中一直认为的蝼蚁所保护了……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有名、有利、有好处、还是有起死回生的底牌……
看着面前带着笑容,已经倒在地上没有任何表情的那个排长,栀子无法再思考了。没有任何利益、没有任何好处,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这就是蝼蚁吗?可蝼蚁到底又是什么意思?
下意识的抬手按住头顶,头上和脸上则是传来点点湿滑的感觉。将手拿开,她看到了手中的鲜血。
鲜血她自然是见过的。在当初天宇星伴随着着自己的将领,整个城市化为了废墟,寂灭兽、死灵横行到处都可以被称呼为地狱。甚至作为律者的自己曾一怒一下降下雷霆,周围上前平方米的方位内被雷电瞬间分解。
但是为什么?自己曾经也做过那么多的事,可为什么这次感触会这么大。
手中只是指尖和手掌的位置的鲜血仿佛被放大了,再一看自己双手似乎已经沾满了鲜血。仰头一看,这里已经不再是什么营地。坍塌的楼房,倒塌的建筑,慢慢悠悠走着的寂灭兽,一瘸一拐的死灵,以及面前堆在一起如同山那么高的尸体。
红色的仿佛是血一样的雨在下着,最终没有炸起来的头发在雨水下已经贴在了脸上。双手满是先后的鲜血不断的冲刷但又不断的聚集,仿佛是没有止境的一般。
“宇宣原谅了我……但是,这些人呢……”
看着面前仿佛山一样高的尸体,一向雷厉风行脾气火爆的栀子竟然有些傻在这了。
就在这时,清脆的脚步声响起,给这个仿佛死了一般的世界中注入了一点生气,一个怪异的东西从一侧的残垣断壁的建筑废墟中走了出来。那是一个人形的物体,但并不是人。那是一个如同马赛克一般的幻影,目测上去竟然无法看出那到底是立体的三维还是平面的二维生物。
那个东西走过来的过程中身体摇晃,甚至走到栀子正对面的时候还转过了身,似乎是和自己是面对面的样子。推断应该是三维的东西,但是它展现在这里的却是一个二维的平面的人形马赛克状态,可以说是极其的诡异。
看着那个东西,那个完全看不清样子的马赛克幻影也在看着她,随后对方似乎是朝着自己遥遥抬起了手。本能的危机感令她想要躲闪,但身体的疲惫却让她这么都卖不动步。
“栀子!”
一声突如其来的声音响起,周围的景物瞬间就变化了。干燥的空气,漫天的灰尘,还有寂灭兽的咆哮和激光武器的响声,四周的一切不断真实起来了。看着眼前那自己唯一可以无条件完全信任的人,作为律者的栀子竟然微微一笑后直接倒在了面前男人的怀里。
“栀子,你怎么了?”看着仿佛失去所有气力的栀子直接倒在了自己的怀中,宇宣真的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之前他去按住了那排长的伤口,口中大喊着医疗班。明知道刚刚那一下自己排长很可能不行了,但那些军人却依旧拿着射线枪守卫在自己的位置上。有的人含泪修补壁垒,有的人咬着牙依旧在支援前面战斗的武神。
而在后面,医疗班来了之后那小手电在那排长的眼中照了一下,随后则是轻微的摇了摇头。虽然他很想问这到底是治不了,还是不能治的时候,那些医疗人员眼中的悲伤无异于是告诉了他答案。
死了。
那名排长在医疗人员赶来之前就已经失血过多死了。
虽然宇宣标榜自己是一个理性的人,标榜自己只会为了将事件效果最大化而行动,但此时他却完全无法遏制心中的悲伤。这可是真正意义上看着一个人、一个生命就这么在自己眼前流逝了,有着一堆头衔的自己竟然什么都做不到,从头到尾竟然只能在这看着。
对于生命的无力感彰显无遗。真的只有在这时候,人才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沉默了片刻,等医疗班将排长的身体已经抬走后他才想到要去找风和。一回头,她就看到有些失了神的站在那里的栀子。栀子给他一直的感觉就是自信、极度的自信,是那种我什么都能做到的自信。可现在看着她那种样子,宇宣心里真的是响了一下。
上去将其叫醒后,栀子整个人竟然直接倒在了自己怀里。
没有切换人格在掌控身体,竟然就那么直接倒在了自己怀里。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栀子和罗兰两个人的精神力都受到了很大程度的消耗。这足以说明刚刚那一幕对他的打击。
时间过了很久,一直到了晚上的时候这具身体终于苏醒了,苏醒的是罗兰。她发现自己在专门用作疗伤的帐篷里,整个帐篷就自己一个人,似乎还是一个单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