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志春和二中队的民警把小群带回刑警大队办案区的时候,正好赶上了崔立伟和杨东升从楼上下来。
他俩看见这个人,疑惑地问道:“杜哥,你们带回来的这个人是谁?”
杜志春告诉他们:“刚才梁子和永秋在采石场干活,突然让我们把这个人带回来。据说很有可能是赵家村案发当晚失踪的两个赌徒之一。
崔立伟转圈看了看小群,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群沉默不语。
杜志春解释道:“我听见跟他在一起的厨师说,这个人天聋地哑,不会说话,也听不到别人说话。不过,梁子和永秋似乎并不信,在现场曾经让他说话,但他没有说出什么。”
崔立伟走上前,仔细观察他片刻,从衣服口袋里拿起两个小镊子,轻轻地敲了一下。
杨东升也在同样地观察着他。
突然,崔立伟出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张开了嘴。
杨东升非常适时地打开随身携带的手电筒,照向他的喉咙,并且仔细观察了一下,冲着崔立伟摇了摇头。
两个人默契地传递了信息。
崔立伟收回手,告诉杜志春:“这人应该不会说话,但耳朵是好使的。你们最好找一个手语翻译,要不然过后怕会有法律瑕疵……”
杜志春刚想说话,这时电话响了,接起来一听,是高梁!
“杜哥,你到了局里以后,先给他找个手语翻译!要不然这小子如果一口咬定自己又聋又哑,咱们这审讯进行不下去。现在时间还早,应该能找到这样的翻译!费用找老李报销!”
“好的,你放心!”杜志春挂断了电话,冲着崔立伟摇了摇手机。
这时,崔立伟又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照片,一下子拍到小群的面前,“这里的几个人,你认识吗?”
小群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冷不丁看见面目全非的尸体,吓了一跳,瞳孔猛地缩紧,想要喊出什么,可是嗓子毕竟是不能用的,只是张大了嘴,挣扎了两下。
崔立伟捡起照片,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认不出来吗?我觉得我们把他们复原得不错呀!”
小群似乎用一种看魔鬼的眼神看着他,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崔立伟挑了挑眉,“你看我干什么呀?你那天躲过一劫,总得给我们个答案!你会写字?”
小群还是不说话。
杨东升有些不耐烦了,敲了敲桌面,“我说,你是能听见的,不用跟我们来这套装聋作哑!会写字就点点头,不会写字就摇摇头。接下来咱们交流也方便!你跟我们这么抵抗下去,我们只能怀疑这几个人的死跟你有关系!”
小群突然疯狂地摇头,又点了点头。
杜志春整理了他想说的话,“你是说你会写字,但是这几个人的死跟你没关系,对不对?”
小群又点了点头。
崔立伟耸了耸肩,“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不过,既然会写字,那就有的是出路了,为什么还干这种事?”
杜志春从桌面上拿起一张信纸交给小群,“把当天晚上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写出来!人不能白死,我们得知道那天晚上的真相!我说的是哪天晚上,你心里应该有数!”
小群接过纸笔,颤颤巍巍地落下了第一个字。
此时,高梁和采石场的厨师又坐一起,摆开架势,唠起了家常,“师傅,你怎么会认识你的侄子?”
李永秋翻了个白眼——听听这问的都是什么话,简直令人听不进去!他赶紧补充了一句:“那个人真的是你的侄子吗?”
厨师看了两个人一眼,想要说些什么,不过又不敢说出口。
高梁似乎明白了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我们带走那个人是不是还有同伙在这里?所以你不敢说出口……没事的,我们就是来抓这两个人的!现在小群被带走了,他的同伙应该就剩一个了。如果我们抓到他,你再也不用担心了!”
厨师的顾虑一下子被戳破了,心里有些放心,可是又觉得这事不靠谱,看了看高梁,还是不敢张嘴。
李永秋突然露出一抹笑容,“师傅,你在这里干了很多年?这是家集体企业,能在这里退休也算是公家的人。如果我们把你带走了,再算你个窝藏罪,你这些年可就白干了!我听说,采石场效益不好的时候,你都在这苦守着。如果因为这点事,你的退休金没了,公家身份没了,你可就变成了无业游民!甚至连对面的村民都不如,因为你连土地都没有!”
厨师被他的话触动了,颤抖的声音告诉他们:“这个小群我不认识,他和他的同伙有一天晚上潜到矿里,好像知道我住在这。他俩进来摁住了我,另一个人要我收留小群几天;还说如果我敢告诉矿里或者报警,他就会在饭菜里下毒!
“你们知道的,这座山被我们挖得乱七八糟,里面有很多小山洞、小树林,还能藏人!按照他的话,我就算拒绝了他们,他们也有办法藏在这里,你说我还能怎么办?”
高梁和李永秋瞬间明白了厨师的顾虑,看来另一人非常了解这片的地形。
可是按理说,这两个人应该是赵二从外面带回来的职业赌徒,为什么又会很了解这里的地形?难道他们也是附近村子的人?如此一来,赵一成的老爹说的话就是对他们撒了谎!
李永秋把高梁拽到屋外,悄声问道:“大石桥当时进行排查,问的人是不是不够多呀?怎么没有人提过,除了赵二以外,还有一个熟人呢?
高梁告诉他:“先不要轻易下结论,或许不是咱们想象的那样……”
突然,李永秋又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如果不是这附近村子的人,赵家村的村民对这个人不太熟悉,那还有一种可能——这人就是这矿场里的工人!所以他让小群在厨房帮厨,而他混进工人里就行!”
高梁觉得很有可能,准备按照这个思路再次排查采石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