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代言,这认与不认都是偶然和必然相交织的结果。
方鱼想对了这其中的大部分原因,却没有想到这其中还有张兆阳和张兆光两兄弟对事情不同的看法。
张兆光性情耿直,主张是不如不见,毕竟当年张家兄弟和方立君已经闹翻了,虽然后面有张妱媚和翁珊珊两个人在中间协调,但是方立君的对此很淡漠,因此,张家兄弟没必要把脸再贴过去,更何况后来张妱媚和方立君也闹翻了,就更没必要了。
张兆阳的主张是一代人说一代人的事儿,应该把这层窗户纸给捅破了,最少大家不应该是陌生人,哪怕之后关系没那么近。更何况他每年还能收到方子墨的节礼,证明方家最少也不是无视他的存在。这才有了这次借制衣之事相见的安排。
就这次见面来说,如果只是方子墨自己来见面的话,虽然依然会相认,却大概率只是相认而已,不会有别的事情发生,即便张孟维想挽留方子墨,多半也会被一句人家还有事的话挡过去。
正因方鱼跟着一起见面,他在张兆阳和方子墨之间起到润滑剂的作用;也是因为方鱼的好奇,引起了张兆阳对往事的回忆;还是因为方鱼讲了自己修炼的进度情况,引起了张兆阳的兴趣,这才有了晚上的安排。
而方鱼这个优秀的修炼进境,勾起的是张兆阳、张兆光对方立君当年天资卓越和意气风发的回忆,当年的方立君年龄最小,修为却与张兆阳比肩。
此外,还有一部分原因在于,一个先天境界的修炼者,对于任何一个家族和势力来说都是核心战斗力。方鱼表现出这份资质,足够张家兄弟当他做潜力股,这才有张孟柏为方鱼做身体探查。
从这个角度来说,张兆阳和张兆光都功利了一些,他们是先检查完方鱼的身体,再送的药;而张孟柏这个啰嗦的话痨,就要真诚一些,他只是听自己父亲提了这中间的关系,就拿出了自己珍藏的药盒和加量的成套基础药剂。当然人无完人,还有他们之前还有些恩怨,这是不能求全责备的。
总之,方鱼才是这一天所发生事情的催化剂。
那么必然是什么?必然就是张方两家人迟早会相认,只是时间的不同,深度的不同而已。
那么为何前世这个“必然相见”没有发生呢?
这是同样是一系列偶然事件导致的结果。
先是方子墨因为方鱼掉进井里,耽误了量尺寸;再是方子墨因为方鱼生病退了张家的订单;然后是方鱼两次考三合派学堂失败,被大家耻笑,传入张家;再然后是方家因为外债陷入了生活的困境,于是方子墨停止了每年给张兆阳的节礼,这让张兆阳对方子墨产生了误解;最后方鱼因为替秦越之顶雷,被传出来不尊重老先生,这彻底让张兆阳没了与方子墨相认的想法,毕竟他自己也是老先生,一个不尊重自己的后人要来何用?
人与人之间由看不见的因果细丝联系在一起,受到因果的牵扯,人会做出不同的选择,这些选择会影响人生的走向,这就是人生最无奈的地方,也是最精彩的地方。
那么方鱼重生的精彩在哪里?这需要方鱼自己用心去体会。
第二日清晨,方鱼醒来,精神和身体均已恢复,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
和母亲打过招呼之后,方鱼奔向学堂,依然是“跨马神行步”的飞奔。今天方鱼出来的更早,所以路途更通畅一些,不多时就来到学堂。他还没想好怎么利用早晨这段时间,只好跟着大家做晨练。
参加集体晨练已经对方鱼一点作用没有了,反而吵的他无法自己修炼。上午的课程也是同样的问题,武道修炼的课程一样没有意义,对于文科课程来说,昨天张兆阳、方子墨的一通教育,方鱼已经记在心中,反正学了意义也不大,还不如不学。
该做什么呢?方鱼没想好!
晨练之后是吃早餐,一样是和秦越之、秦云芝、方广寒、方广贤他们一起。
今天秦云芝倒是没有说起让方鱼请吃包子,或许经历过昨天的一同乘车之后,秦云芝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
秦越之依然是优越感十足的在一切机会炫耀自己的修为,毕竟是气感后期,已经高出同龄人。
方广寒吐槽他订不到这几天静室,方广贤建议可以试试只订夜间通宵的静室,这样价格能便宜一半,订到的概率还能高一些。
方广寒想拉着方鱼一起熬夜练功,方鱼说这几天家里有些事情,需要等一段时间。
总之,一切都如常的循环着,方鱼没有感觉到变化,可能变化的只有他自己的心境!毕竟四十年的经历,心态上和这些少年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终于熬到下课,秦越之、方广寒几人约好了去后山水潭边修炼,问及方鱼,他略微一想便也点头答应,一同去的还有秦云芝。
见秦云芝也去,方鱼奇怪道:“你家不管你了?”
秦云芝道:“嗯,和家里说好了,我哥担保。”
方鱼道:“你哥对你挺好的嘛!”说着方鱼看向秦越之,秦越之没说话,冲方鱼抬抬眼。
秦云芝看到秦越之这个眼神,哼道:“他自己都要来玩,凭什么不让我来玩,再说,来这里的又不是没有女生。”
方鱼道:“也是,除了嫡系子弟来的少之外,能正常上学堂学习的,基本都来这里。”
秦云芝道:“是啊,下午那么早回家也没有别的事情,还不如去小潭边修炼!”
方鱼点头道:“也是,回家修炼会被人打扰的!”
秦云芝问道:“小鱼儿,你下午没事儿了?”
方鱼道:“没事儿了啊!”
秦云芝道:“那下午咱们下棋!”
方鱼道:“下午不得修炼一会儿嘛!?”
秦云芝道:“修炼累了呗!”
方鱼点头应下,道:“玩什么棋?”
秦云芝拍拍自己的书包道:“五子棋!”
方鱼笑道:“你这是早有准备啊!直接说你想干啥!”
秦云芝笑眯眯的道:“你说呢?”
方鱼冲着一旁秦越之道:“越哥儿,你妹妹这是打什么主意呢?”
秦越之道:“嘿,我哪里知道?她想赢到你丢盔弃甲?”
方鱼对秦云芝道:“我提前认输行不行?”
秦云芝说道:“不行,你得让我赢够了,才能认输!”
方鱼道:“这也太霸道了……”
秦云芝笑道:“哈哈,你认输之后都得听我的!”
方鱼转向秦越之道:“你就不管管你这妹妹?”
秦越之笑道:“管不住,我可管不住,她在我们家地位比我高!”
方鱼道:“那我打坐一下午,躲起来!”
秦越之道:“要不一会儿你请她吃午饭,看能不能堵住她的嘴?”
秦云芝道:“哈哈,也行,小鱼儿,我哥这个提议不错!哥,我看好你的!”
方鱼道:“也行,俩包子啊!”
秦云芝道:“又是包子?你怎么总是请吃包子?”
方鱼道:“包子和你般配啊!”
秦云芝一愣道:“什么般配!啊?哼!小臭鱼,你敢说我像包子!”秦云芝反应过来,方鱼是在说她肉乎乎的脸像包子。秦云芝伸手向方鱼的胳膊掐去,方鱼疼的左躲右闪,当然这疼痛是他装出来的。
只听方鱼叫道:“越哥儿,你快拉住你妹妹!你快拉住她!”
秦越之在一旁看得哈哈大笑,说道:“我可不敢拉她,她万一掐我可怎么办?”
“她是你妹妹啊,你不管谁管?”方鱼继续叫道。
秦越之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我才不管她,谁爱管谁管,要不小鱼儿,你来管?”
听闻自己哥哥这么说,秦云芝停下手,瞪着秦越之道:“哥,你说什么呢!”
秦越之看着有愤怒迹象的妹妹,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帮你,你继续掐小鱼儿就行,不要理我!”说着向后躲去。
方鱼道:“你家这小母老虎我可管不了……”话一出口,就发现自己说错了,赶忙住嘴!
秦云芝生气道:“小臭鱼,你才母老虎,你才是包子,你浑身上下都是包子!”说着,作势还要掐。
方鱼忙道:“好,好,我是包子,我是包子,行不行!”
秦云芝突然转怒为笑道:“小臭鱼,这可是你说的啊,你是小包子!”
方鱼不敢再继续了,好歹人家哥哥也在现场,就说道:“我就是看你喜欢吃包子而已,要不你说你喜欢吃什么,中午我请你吃!”
秦云芝道:“那……请我喝蜜枣茶!”说着,似乎是想起了蜜枣茶的甜蜜,露出了甜甜的笑容,上午的阳光照在她肉嘟嘟的小脸上,看得方鱼几人有些入迷。
瞬间,秦云芝板脸道:“小臭鱼,你请不请?”
方鱼忙道:“请、请!”
很快,午饭就过去了,方鱼请了在场每人一杯蜜枣茶,众人对方鱼这个表现大加赞赏。
来到水潭边学子们,依然是不变的嬉闹和修炼学习掺杂在一起进行着。
这是方鱼重生后第一次来到这里,坐在离水潭稍远的一块青石上,望着平静的水面发愣,脑子里在回忆上一世在这水潭边无忧无虑的生活。那应该是他前世唯一一段的无忧无虑的生活!
这一世,方鱼感觉应该也是如此的,昨天听了他祖父九兄弟当年的事情,虽然说的简单,但方鱼还是听出来不少故事来,恐怕这以后的生活不会那么平静了!
愣了一阵子,方鱼起身向水潭上游走去,他想看看周围的环境,同时也想找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毕竟周围打闹的,捉鱼摸虾的,还有秦云芝的棋局,都太吵了!
小水潭的上游是另一个深水潭,有瀑布从山上冲入其中,瀑布水流不大,阳光照射下,好似一匹不会断绝的银色长绢。方鱼正抬头观看,忽然一阵山风吹过,银色的长绢高高扬起,碎成粒粒玉珠,向四方撒出,又幻出道道彩虹,炫耀在方鱼眼前,方鱼被这景色吸引,也不顾水珠落在脸上身上,呆在那里。
片刻后他抖了抖衣服和头发水,又回到刚才那块青石上盘腿坐好,似乎有些东西被他抓住了,但似乎又没有,他需要静坐下来想想!
刚坐下不久,就听得身后一个女孩的声音传来:“小鱼儿,你跑去洗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