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侯,那你又押上什么?”武源之看了一眼太子,然后咬牙说道。
“常青路,原来林太傅的私宅如何?这地契我已带来。”汉玉侯从袖口中拿出一卷文书,林文远瞪大了眼睛。
武源之见汉玉侯早有准备,心中一凉,抬头再去看太子,太子似乎也开始犹豫起来。
“武太师,你看可好啊?”文王此时有些着急起来,生怕赌注中的龙安城会真的失去一般。
“玉侯,你不过就是不想让我们查问陆远清吗?使出这番伎俩来?我同你赌就是了!不过你得定出个时日来?什么时候,我们可以查问这陆远清陆先生?”武源之说道。
“正如武太师所说,查问之事是早晚的事,不过此事得到尘埃落定之时,首先我们得等这武国洛安城的和谈有了结果,对不对?”汉玉侯没有犹豫就回道。
“是说等张御史回来么?”武源之再次核实。
“可以!我与你的赌注也是这日见分晓。”汉玉侯硬声答道:“至于那时该不该查问陆先生,怎么查问他,都请陛下来定夺了!”
双方把话说死,文王比谁都积极,汉玉侯将手中地契献出,并要求文王担保,武源之被迫也答应下来,而场下一干大臣看了一场好戏。
“就这般简单么?玉侯就以这一处房舍换出了一干待押使官,还缓上了这些许时日?”太子见有了结果,再次提问说道。
“太子殿下,有何高论?”汉玉侯问道。
“如果这张御史回来,什么都没有拿回来,玉侯今日你如此胡闹,怎么也得有个说法?”太子阴气说道。
“怎么说法?太子殿下只管说来听听。”汉玉侯不惧。
“玉侯如今仰仗不外乎身有上皇金牌罢了,如果证明非你所言那般,你所保之人尽数都是在以权谋私,那么玉侯你可愿交出此物?”太子逼问道。
“我父王却是把此物给了我,但绝非是要用在我自己身上了,如今求情免死不过是保良救善罢了!难不成殿下不许?”汉玉侯朗朗说道。
“太子,不得无理。此物是先皇所赐你皇伯所有,你有何权力取它?还不速速退下。”文王高声呵斥道。
太子明显不服,但也不敢再说什么,而文王的态度表面似乎偏袒汉玉侯,但表情又有些期待。
“陛下,侄臣愿以太子一赌。”汉玉侯来了脾气。
“无需赌了,不过是等几日而已,几日之后就能见分晓了,那时再酌情考虑,才是最好。”文王试图劝解,留了些余地。
“侄臣不觉存有私心,愿意同太子一赌,这上皇金牌我无权下注,我就赌我自己如何?如果我此番救的不是良臣,臣甘愿受罚,从此不再涉足朝堂之事。”汉玉侯发狠,瞪视着太子,太子见状有些畏惧起来。
“良臣如何判断,这以权求利的官可谓良臣吗?”林文远此时发话说道。
“张御史如果得了这龙安城回来呢?林太傅也想输些什么?”汉玉侯表示不惧。
“玉侯是说如果张御史要不回龙安城,就从此就不再涉足朝堂了吗?”太子似乎有些高兴起来。
“太子可是期盼我输?”汉玉侯追着问道。
“怎能如此说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太子感觉自己被骗,于是赶紧辩解,显然汉玉侯如果输了,关系的是国运,而这一点自己如果期盼,那就像是在诅咒一般。
“我自然是说话算话,太子可愿下注?”汉玉侯顶牛,气场无比强大,太子一时无语。
“太子可是舍不得储君之位?”汉玉侯继续紧逼。
“这……”太子面露难色,气短说不出话来。
“玉侯,不可如此玩笑,这般赌法,有碍朝纲,也没有什么意思,本王信你就是。今日就这样了!我们等些日子,就见分晓,希望这张御史,功成圆满。”文王不得不出来做了和事佬。
文王果断挥手,面对汉玉侯的怒目扫视,不光太子,所有朝臣再无人敢去激他,纷纷跪拜,退身下得朝去。
汉玉侯得胜感十足,呵呵笑着,感觉走路都有些飘逸感来,出了朝堂大门,身后太子追了上来。
“玉侯慢走。”太子叫道。
“太子殿下有何吩咐?”汉玉侯回身见太子赶上前来,身后跟着武源之和林文远。
“适才你是认真的么?”太子皱眉问道。
“太子真舍得不要储君的名头了?”汉玉侯没有正面回答。
“太子的名头是陛下亲定,如何可以拿来赌了,玉侯不妨说些现实点的赌注。”林文远接过话来。
“也对,太子的头衔肯定比我大了,算是不公平,不如赌太傅你的前程如何?”汉玉侯十分沉稳。
“玉侯,你玩笑了!”林文远最终缩了脖子,不敢再说话。
“我愿用我两处私宅,赌你风雨阁如何?”太子被迫发话了。
“风雨阁非我一人产业,恐怕我现在做不了主。”汉玉侯皱起眉头来。
“原来玉侯也有不敢赌的物件?”武源之插话进来,“玉侯可知,那城西双车巷二十八号可也非我一人之产业了!”
汉玉侯一时受憋,脸一下就红了,犹豫片刻,然后说道:“你们既然三人来此,不如再加些赌注如何?林太傅永清街的商铺可想要回?”
林文远一愣,随后十分期盼的望向太子。
“好!我城西有座马场,可以加进去。”太子来了豪气。
“现在就写字据?”汉玉侯感觉无比痛快。
“现在?你不回去跟你的军师商议一下吗?那陆远清应是就躲在这风雨阁中?”太子有些诧异。
“太子怕我无此权力?”汉玉侯见陆远清已被察觉,于是赶紧把话题扯开。
“那好,现在就写这字据。”太子想显摆自己豪气。
几人不再犹豫,汉玉侯和太子回到殿庙中,让官宦取来纸笔,林文远写出两份字据来,几人都签字画押,林文远和武源之做了保人,汉玉侯拿着自己那份下了朝去。
汉玉侯这场豪赌押上了风雨阁,虽说是出于义愤,但最终的感觉还是不错的,他有些担心的是太子直接报出陆远清藏身之所来,如此是否代表陆远清可能会有危险,想到此,他有些紧张了,不过他并没有急着赶去风雨阁,而是回到自己府宅给孟婷雨发了一封鸽信,不过他并不希望自己能收到回复,没有回复也就代表陆远清和孟婷雨已经跑了。
太子此时的心情比汉玉侯强不了太多,他起先一直都没把汉玉侯放在眼里,反倒觉得有了汉玉侯以后,自己的稳重形象就有了鲜明的对比,可是如今情形让他有些焦躁,张重是否能将龙安城要回来?这件本来无需考虑的问题,被提了出来。
他同武太师和林太傅商议了多次,结果都是不太可能,毕竟以张重这般年纪如果将龙安城给要回来了,对武国来说,肯定属于耻辱,武王或许丢不起这个脸了!但汉玉侯的气场又格外震撼,仿佛信心十足似的,于是三人心头敲起锣打起鼓来。
最终之所以还是赌了,无外乎赌注是诱人的,机会更加难得,得了风雨阁也是一种象征,能否从此让这骄傲的侯爷抬不起头来呢?太子十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