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的指责若是坐实了,无疑会让薛侯一下子得罪所有的诸侯。 到时,他薛国距离败落也就不远了。没有人能在得罪所有诸侯的情况下,还能安稳的继续发展,天子都不行。 “你大可不必表现的如此激动,这样不仅不能证明你的清白,反而显得你很是心虚。” “至于我挑拨离间,薛侯不要说笑,对付你,我还需要挑拨离间吗?我只需说一声我很厌恶你,天下诸侯自然就会与你划清界限。” 姜黎语气平静的说道,与薛侯那像是戳中痛脚的表情完全相反。 “你强词夺理!” 薛侯被姜黎怼的哑口无言,因为就现在的情况而言,姜黎并没有说大话,他要对付薛侯,确实没必要挑拨离间。 眼下为了获得黎国的美食美酒,天下诸侯都要巴结姜黎,若是姜黎在此时表示自己不喜薛国。那天下诸侯为了讨好他,肯定会选择孤立薛国。 毕竟,薛国的兴衰,哪有自家的社稷重要?倘若牺牲一个薛国,就能让自己的国家兴盛,那在场的诸侯绝不会有半分的犹豫。 “薛侯还是不要辩解了,以免越描越黑,诸侯有自己的判断,你是否是在挑拨离间,相信众人都能看出来。” 姜黎已经懒得与薛侯争辩了,他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薛侯是否真的在挑拨离间、借刀杀人,已经不重要了。 反正他不喜欢薛侯的态度已经表现出来了,那些有分辨能力的诸侯,自然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做。 而只需看接下来诸侯的表现,就知道谁是忠臣,谁是奸臣。不,是谁是他的朋友,谁是他的敌人。 孤立薛国的诸侯,那就是大商的忠臣,姜黎潜在的盟友。 继续与薛国保持原样的诸侯,甚至是加强联系的诸侯,那就是大商的奸臣,姜黎未来需要剿灭的对象。 从来没有什么选择题,姜黎留给在场诸侯的,只有单选题。想要从他手中得到好处,就必须与他站在同一阵线,帮他打压黎国的敌人。 “黎侯,你有些过了,就是因为薛侯与你有不同的意见,你就把他推到诸侯的对立面,断其国运,如此行事,不觉得太霸道了吗?” “你如此作风,今后谁还敢与你共事?” 见在场的诸侯似有意动,任侯忍不住为薛侯辩解道。薛侯是站出来替他说话,这才被姜黎挤兑。他若是见死不救,以后也不用在诸侯圈子里混了。 “奸臣自己跳出来了,一个是任侯,一个是薛侯,两人公然藐视大王,视天子威仪如无物不说,还试图当众挑起诸侯间的纷争,乱大商天下。” “此等奸臣,当真是人人得而诛之。是故,姜黎斗胆,恳请大王斩杀二人,以警天下!” 懒得与两人争辩,姜黎对着帝辛一拱手,直接请斩两人。 “你……” 此言一出,在场的诸侯无不色变。先前还以为姜黎是说着玩呢,没想到他玩真的,竟然真的请斩两人。 换成别人,这时候大家肯定纷纷出言求情,并指责他说的不对,恶意夸大事实。毕竟真要因言获罪,那在场的诸侯有一个算一个,都跑不掉。 薛侯任侯今日所为,正是他们昔日所为,基本上大家都这么干过。要是他们有罪,那众人岂不是也有罪? 所以,就是为了自己,他们也是要出面求情的。可因为说话的人是姜黎,他们心有顾忌,以至于求情的话到了口中,却是说不出口。 在场诸侯的表情,姜黎全都看在眼里,也能猜到他们的想法。没规矩就是这样的,天子说是天下共主,但实际上只是最大的诸侯,对其余诸侯的约束有限。 这也就使得了很多诸侯,在天子面前颇为随意,丝毫没有尊敬之心。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皆是因为天子的尊贵没有体现出来。 集权的第一步,就是先体现出天子的尊贵,用礼将天子与其余诸侯区分开来,从而让世人知晓尊卑有别。 如此,天子的威严愈重,能行使的权力就越大,继而一点点都从诸侯手里集中权力。 姜黎此刻请斩薛侯与任侯,并非真的想杀他们二人,而是希望通过此事,给天下诸侯立规矩,让他们知晓尊卑有别。从此以后,再也不敢在天子面前没大没小,肆意妄为。 “黎侯……” 见无人出面求情,西伯侯坐不住了,张了张嘴,就欲说话。可这时,姜黎突然看向他,冷声说道:“西伯侯又要为亲戚开口说话了?” “周国的礼,便是教人不敬天子吗?” 西伯侯即将出口的话,直接被姜黎堵死。 他不敢再说了,因为他已经猜到姜黎接下来要说什么了。必然会将他与薛侯任侯三人,说成是存在于大商内部的反商集团。 一旦被姜黎如此指控,那西伯侯就算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因为任侯与薛侯,乃是大商内部的诸侯,西伯侯则是外部诸侯。 内外勾结之下,确实有能力动摇大商的根本。既然有这个能力,那不管有没有这个心,都将会受到帝辛的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