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我们与擂台赛现场无法直接沟通,是因为空间维度不同,那么,我们与身后的十二星将则是处于同一维度——
按照上帝视角来审视,我们正身处高维空间!
我之所以能够领悟到这一点,是因为……他们发现了我们!
“怎么回事,陛下的坐骑里有动静!”
“不可能,这孽畜根本是一条死龙,皇帝是绝不允许活物近身的!”
“难道是……有东西在里面!”
“究竟是何物如此胆大包天,竟敢藏匿在皇帝的坐骑里!”
“何方妖孽!还不快滚出来!”
完了完了,他们围了过来,糟糕,我联系不到允儿和沃尔特,怎么办,我只能强行驱动战机了,但愿我一个人也能拖得起来!
保佑保佑……我猛然发力,以魂魄心念模拟四肢起跳,忽然之间,我们飞了起来!成功了!我在想,是不是允儿、沃尔特也在同步做这个动作,所以才会如此协调,我们真是心有灵犀!
“什么!魔神泰坦!”
“不能让它逃走,若是皇帝怪罪下来,我们都承担不起!”
十二星将骑着巨兽紧追来袭!我们的逃逸速度很快,在虚空中盲目疾飞,根本不明方向,也不知能逃往何处!
十二星将只是穷追不舍,并没有发动攻击,对,谅他们也不敢,我们可是魔神皇帝的坐骑啊!
理论上,他们也不是魔神泰坦的对手,我们应该更强大对不对!
我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我们不必再逃了!我主动降速,直到我们完全静止悬浮在虚空,十二星将把我们包围,他们也不再打算采取进一步行动——
“放轻松,我等十二星将无权查问皇帝的坐骑。”
“没错,大家都是聪明人,只要你速速离开,我们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嗯,在皇帝归来之前,交出魔神泰坦,饶你不死!”
一句皇帝归来,令我莫名紧张,方寸大乱,我忽然觉得我要离开了,这感觉好奇怪……
“什么!它在消失!快捉住它!”
在十二星将的惊慌呐喊声中,我的视界再次被万花筒色料填满,我们坠进了灿烂的星河,在密集的血雨里打转,我看到了魔樱和华丽人形战机,还有我自己……西格玛!
我们三个分开了!并且回到了迷宫上空!
“允亲!阿尔法!”
“心惠!”
通讯恢复了,我们紧急迫降,我跳下西格玛,身穿一套鲜红铠甲,踩着泥泞的废墟地表,心里感到无比踏实。
追逐上帝之手的事还是缓缓,一切从长计议,我迎着允儿和沃尔特飞奔过去,死死抱着他俩,我紧张得直掉泪:“这辈子永远再别跟我提什么魔神泰坦!”
灵魂出窍漫游的糟糕感觉,我真是死也忘不了!
允儿搂着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对,我说什么来着,你还不信,不过你这身铠甲很漂亮哦!”
他们经历过一次,自然波澜不惊了,我抬头望着他俩,意难平,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身后的西格玛上。
沃尔特哀叹了一声:“真是讽刺,我们竟然能够平心静气站在西格玛面前,而不必担心有人会被它吸走了。”
我能够感受到沃尔特的情绪,而允儿也欲言又止,我能够读懂她的眼神,我连忙告诉他们:“我在控制台里查找过,与杰西卡、蒂芬妮同名的有几十万人,能再精确一点吗……”
允儿顿时激动得眼泪汪汪:“心惠,你已经在找了?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
“嗯,我当然明白什么对你们才是最重要的。”我已经展示了最大的诚意,相信他们也不会再怕我了。
沃尔特也对我心悦诚服:“谢谢你,心惠,你可以试试加个前缀——魔神战士。”
我很乐意为他们做这件事,看来我的团队成员又要增加了——
西格玛迅速在一亿人当中定位到了杰西卡和蒂芬妮,顺利将她们释放!
两位大美女从血红通道降落!她们看起来是刚刚睡醒的样子,不过还有些惊魂未定——
“姐姐!蒂芬妮!”
“库莉丝朵!”
“队长!”
允儿三姐妹哭抱成了一团,我也感动得泪流不止,她们失散了这么多年,我有一定的责任。
但在允儿的介绍下,蒂芬妮和杰西卡非但没有责怪我,还热情拥抱了我,对我感激涕零。
也许对她们而言,除了当初的惊吓,在西格玛体内只是度过了瞬间,时光不老,青春依旧。
我依然受宠若惊,看样子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姐妹了。
杰西卡单独抱了沃尔特,她的激情难以掩饰,噢,这可不太妙呀。
“山姆呢?”
“他失踪了。”
“托马斯?”
“他没能挺过来……”
允儿给两位美女带来了一些令人沮丧的消息,我想是不是该做点振奋人心的事情了:“嗨,各位,我要接着释放一亿人了!”
沃尔特立即阻止我:“心惠,你确定这个血腥迷宫适合这么多人生存吗,还是等找到出口再放。”
“哦对,我差点大意了,噢不……”我望着蒂芬妮和杰西卡,忽然心跳起来:“我的宝宝……我的女儿和儿子!”
“什么?你的孩子也在里面?”杰西卡惊问。
“为什么不呢!梦已经变成现实了啊!”我突然慌了。
蒂芬妮提醒我:“冷静冷静!你何不先尝试搜索一下?”
我懵了:“我……不知道他们的名字……我记不得了!”
允儿拍我:“别慌,仔细回忆一下,你平时是怎么叫他们的?”
我顿时崩溃了:“我全程都在叫宝宝、宝贝……我……我连自己以前叫什么都不知道,这是后来改的名字!噢……”
我太傻了,我做了什么稀里糊涂的梦啊,就连自己和儿女的名字都搞不清!不过,这不正是梦境的特质吗?
沃尔特安慰我:“或许,他们根本不在西格玛里,或许,你根本没有孩子。”
沃尔特一番话让我不安躁动的心冷却了下来。
对,我哪有孩子啊,我为什么会为不存在的一切而悲伤。
但显然,在梦境与现实的交错中,我得到的越多,就失去的越多。
能量虽守恒,得失却不均,就像握在手里的沙,终究会流失至尽,而我还能守得住什么呢。
或许我所期待的和不敢期待的,都寄存在遥远的天堂,它们不存在,而我死了、没死、死不了,并无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