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 咔嚓咔嚓咔嚓…… “我觉得你不会这么做,如果你这么做了,我反而会看不起你,真的。” 咔嚓咔嚓咔嚓。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方法呢?一个简单的仪式并不能够达到我想要的结果,哪怕将整个国度的人欺骗,时间也会把那些被掩盖的故事全部翻出来,‘诚挚’已经向我们展现了祂的结局,祂以死亡开始自己的仪式,也以死亡结束了自己的仪式,祂的方法最终能够得到的结果并不是我想要的。” 咔嚓,咔嚓,咔嚓,剪下,拼凑,打乱,然后重新组合。 “如果要达到我需要的结果,不仅仅是一个改变,抹去一个国度的记忆足够吗?不,哪怕是一个城市都需要从无到有开始构筑,并不只是某一个改变,而是创造,这才是我和祂本质上的不同,如果祂也拥有人的情感,祂肯定也会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只是祂,还有祂们,最终都不敢这么做。” 不同的时间,不同的空间,到底需要依靠什么东西来确定范围,依靠什么来确定仪式的部分应该放置的地点?并不困难,将一面镜子伫立在‘现在’,那么,一面就是未来,照射到的那一面自然就是过去,这就是时间的锚点;将一面镜子伫立在地面,一面是天空,那么另一面就是深渊,这就是空间的锚点。 “人的情感和思维是一道枷锁,也是最直观的表达,这是一把双刃剑,正因为有了思维和情感的存在,人才会如此与众不同,而也正因为了有了他们,人才会陷入到某种枷锁之中,每一个动作都需要一种思考,或者某种本能作为基准。” ——第二时间点,末日后二十六年。 ——第八地区。 祂站在中间层和上城区的连接口处,一个大约只能够容纳不到十个人的电梯,这就是人在上城区和中间层的移动方式,祂撑着自己的那一把油纸伞,在这里,祂不会去干涉人的行为。 祂又看了一眼远处的那个时钟,现在的时间,上面的那个‘心脏’应该已经开始跳动了。 心脏的跳动并不是祂的所作所为。 实际上,怪物确实是死了,心脏本身也已经死了,但正如祂曾经所说过的,被污染侵蚀之后成为怪物的人,是站在那一道线上的时候,跌入到了‘非自然’那一面的人,祂想要看见的可不是这样的结果,祂想要看见的,是站在那一条线上,在一切的本质都被那一道界限拷问的时候,能够选择自我的人。 那样的人并非没有存在过。 祂记得,在自己的大量权能之中,有一个名为‘记忆’的权能在很多个世纪之前就已经创造出了一个魔女,而那位魔女的关联者,就在那一道线的行走上选择了人的这一侧,说实话,能够做出这个选择极为困难,而每一个做出选择而成为人的人,都将和大部分人产生本质上的区别。 污染的力量会成为他们本身的一部分。 “警告,警告!”有人大声喊道,“上城区出现遗失管辖事件!有‘怪物’出现了!” 祂看见三人一组的人走入到电梯之中,携带好那些装备,戴着面具,等待着下一个小组一同升上‘上城区’,一般而言,上城区的遗失管辖事件的处理,应该是中间层的人一生中少数能够去到上城区的机会之一。 祂收起油纸伞,一同走入到了电梯之中,那些人对于祂的进入没有任何反应,似乎在那些人的视觉之中,祂的存在是无法被看见的,在电梯之中,那些人的身体和祂也有了触碰,只是,这种物理的触碰被抹去了,那些人和祂的身体就这么重叠了起来,仿佛……祂和那些人并不在同一个维度上。 这是一段很漫长的故事。 电梯承载着九个人,如果算上祂的话那就是十个人了,电梯承载着十个人,关闭电梯门,伴随着齿轮的嘎吱作响,电梯开始运转,这一个电梯并非是完全封闭的,祂知道,这是末日前那种钻井平台所使用的电梯,电梯本身是由带有空洞的金属护栏拼凑起来的,哪怕是在电梯的运行之中,人也可以直接从电梯之中翻出去。 没有人说话,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话,在这个电梯之中,死寂充满了每一个角落,每一个面具之下的脸都在发出一种稳定的呼吸声,沉闷,压抑,这种呼吸声让本就死寂的电梯更增添了一份压抑——这对于祂来说都没有关系。 祂完全可以直接去到上城区,只要处于‘范围’之中,空间对祂的约束作用就是等于零,但现在的祂是一个人,祂需要用人的方式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权能只是让祂在某些时候不那么起眼的工具,祂并不着急,在现在这个时候,祂能够等待。 这里只有机械运作时候的声音,那些机械拉动着整个电梯向上,第八地区能够保证这一个电梯还能够运作就已经是目前最好的结果,至于所谓的优化基本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第八地区的科技已经朝着非自然的研究上蔓延,哪怕挖掘出了末日前某些正常技术,得到的分配也不会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