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无一人的葬礼·终】 齿轮有点生锈了。 不知道是什么温热的液体落在上面,让本应该存在许久的齿轮也带上了深褐的色彩,不知道是什么,也不需要去深究那些到底是什么,没关系,因为一个落在地上的、生锈的齿轮,没有人会去在意的。 “这么算下来,他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吗?” 齿轮看着放在桌面上的那一张纸,那一封遗书,这是祂得到的东西,也是祂所拥有的那一块‘’蛋糕,即便回到了牢笼和枷锁之中,祂也可以了解外卖你发生了什么,至少现在还能,在这一个葬礼之中,如果提前退场,从而看不见后面的故事的话,那或许就太无趣了。 “一个比一个算的精。” 桌面上并不只有一张纸,另外的一张纸上,写着四个名字,以及一些东西,这是齿轮观察出来的,祂们各自所需要的、以及得到的东西,从最终目的而言,祂们所需要的都是那一个‘方法’,能够让祂们庇护人们,亦或者是在末日之中保全自身的方法。 祂自己得到了遗书,得到了遗产的分配权,但是,祂没有干涉遗产的分配,相比起那些遗产,这一封遗书才是更为重要的东西,人类只能够看见遗书上面的文字,却无法感受到遗书之中真正的内容,既然能够分配遗产,能够干涉遗产,那么,遗书本身其实就已经相当于一个遗产的目录清单,只要掌握了这个东西,齿轮便能够随时调动遗产的信息……以及,那藏匿于整个遗产的海洋之中的秘密。 三十三年前的棺材被带回到了樱岛,但没有记错的话,樱岛的本质并不能够干涉历史,换句话说,这一个一九八九年的立方体被带回到樱岛,就会被被带回到一九八九年的樱岛,直到二零二二年,在被从樱岛送回到这个国度,暂且不提这段时间能够研究出多少,单单是樱岛在过去的那一层‘黑幕’就能够保证立方体不会被夺走了,这么算来,樱岛的那位本质也是既得利益者。 九州的那位本质,根据祂看见的内容,九州的本质得到的部分是最难猜测的,但从祂来到葬礼现场的时候,从祂暴露在每一个能够看见祂的视线之前,那启示录就已经在祂的手中了,祂通过启示录的视点记录下了多少,没有人知道,因为,没有人知道那一份视点放在了谁的身上。 但,只要是存在着记录这件事,就意味着在这一场葬礼之中,一切的信息都已经被印在了启示录上,包括祂们没有发现的内容——比如死者的遗言,比如被埋藏下来的文字,九州的那位有充足的时间,只要回到九州,祂就能够在一个极为安全的环境之下进行分析,而在不久之前,五十星的人,那个用着十字架的女孩,亲手把祂送出了五十星。 至于最后一位——也就是死者,死者得到了什么吗?不,应该说,祂失去了什么,祂失去了一切,但正因为失去了一切,祂才完成了自己所需要的一切,将自己所失去的一切全部给予这个国度每一个人,每一个人民,这边是祂的葬礼,祂的遗产分配给了每一个人,这就是祂‘得到’的事物。 “所以,就目前的情况看来,各位应该都得到了各自想要的东西。”齿轮将遗书折叠起来,让遗书化作一个能够放入到口袋之中的大小,“这一次的葬礼圆满完成,感谢各位的配合,以及各位的演出,那么,最后就由我来进行收尾。” ——东西都分配完了吗? 分配完了。 “好了,好了……每一个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这应该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如果这是一个故事,那么,现在这个故事就已经到达了最为圆满的程度。”齿轮站起身,一脚将面前的桌子踹倒了,“但是,我不喜欢,我说过了,我很不喜欢你们。” 在桌子倒下的那一瞬间,整个空间都开始变化,纯白色的世界之中出现了新的光泽,从祂所在的地方开始,地上被黑色的线条分割开来,从现在开始,线条开始描绘这个世界,并非按照正常的‘色彩’,而是以一种截然不同的,扭曲而灿烂的色彩在描绘,描绘一个世界,描绘一个‘居所’。 从祂的脚下开始,线条将空间等分成两半,然后是四分,然后是八分,十六分……这种杂乱和疯狂的分割从未停下,甚至愈演愈烈,线条张扬地蚕食着地上的每一个角落,这并非变故,而是将最开始的布置散去,毕竟,刚开始布置成白色的空间,只是为了招待李的到来,现在,李已经离开了,那么这里就可以回到最开始的模样了。 ——第一天创造了光,祂说:“要有光!”便有了光。祂将光与暗分开,称光为昼,称暗为夜。于是有了白天和夜晚。 ——第二天创造了空气,祂说:“诸水之向要有空气隔开。”称它为天。 ——第三天创造了海洋,祂说:“普天之下的水要聚在一处,使旱地露出来。”水和旱地便分开。祂称旱地为大陆,称众聚集的地方叫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