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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正文卷第八百零九章心怀怨恨见袁耀对自己行礼,袁尚只是淡淡点了点头,便转向刘氏道:“阿母找孩儿来,有何要事?”
他这句话里面,隐隐含着不满,自己和刘氏之间是母子说话,袁耀还在这里做什么,不懂得避让吗?
而且先前因为袁耀做过的一些事情,袁尚对其观感越发不好,但袁耀身为袁术之子,对于袁氏那些寿春族人来说,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的,所以袁尚现在只能捏着鼻子用他,只不过平时却是疏远了不少。
袁耀不知道刘氏听没听出来袁尚话中之意,但他却是听出来了,眼中怨恨之色一闪而过,就听刘氏对袁尚道:“儿啊,袁耀好歹也是公路公的嫡子,他的支持对你坐稳袁氏家主之位,还是很有助力。”
袁尚心情略微有些烦躁,心道我做袁氏家主,那是阿父遗命,和自己现在每天辛苦得来,和袁耀什么关系?
袁尚发现随着自己当家做主,渐渐明白了一些事情,对于当初自己奉若圭臬的刘氏的一些话,渐渐也咂摸出不对来了,很多时候要不是刘氏多事,其实事情根本不会搞的那么一塌糊涂!
但他也不敢当面违拗刘氏,毕竟袁氏孝道为先,便只得耐着性子说道:“阿母的话,孩儿记下了。”
刘氏满意地笑了出来,“我就知道尚儿一直很孝顺,还有,耀儿过来找我,是有些话想给尚儿说的。”
袁尚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心道什么耀儿,称呼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
但没等他说话,袁耀已经挤出了几滴眼泪,跪伏在地上,连连叩头道:“家主在上,耀有冤情!”
袁尚见了,心中更是不喜,淡淡道:“阿兄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不用如此多礼。”
袁耀这才坐直身子,道:“启禀家主,阿父为凶虎所害,还请家主主持公道啊!”
袁尚听了,心道这袁耀真是拎不清,不悦道:“我不是早就说过了么,如今袁氏大敌乃是曹操,公路公勾连曹操,二哥攻打他也是迫不得已,此事就此解揭过吧。”
袁耀强自道:“虽但如此,但家父毕竟也是袁氏中人,罪不至死,即使问罪,也需由家主决定,但凶虎却赶尽杀绝,私自将阿父杀害,实在是僭越啊!”
袁尚微微一惊,意外道:“公路公去世了?”
袁耀痛哭流涕道:“我刚得到消息,说家父先是被凶虎偷袭,然后在退往黑山,被其截住杀害了!”
袁尚沉吟道:“只怕传言未准,雒阳被攻我是知道的,但消息不说是公路公已经逃走,何来二哥将其杀害一说?”
“这消息你是从何得来?”
袁耀心中一惊,支支吾吾道:“这是袁氏以前相熟之人,在黑山得知阿父被害后,颇为不忿,于是冒死报信回来的。”
“这消息极为可靠,做不得假。”
袁尚微微冷笑道:“族兄的消息倒是灵通,我在黑山也有探子,却还未收到消息,可见族兄这朋友倒是神通广大。”
袁耀只得装糊涂,想要蒙混过关,他知道这一下不甚便露出了马脚,黑山那边是袁熙的地盘,若真的是杀死袁术,必然是为隐秘的消息,非暗探奸细不能传出,但偏偏袁耀知道了。
这只能说明其在黑山之中有自己的相熟人,但问题来了,现在袁耀在邺城只是个普通官员,他何德何能有自己的班底?
这明摆着说袁耀隐瞒了事情,是不是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袁耀猜想此时袁尚肯定是这么想的,他心中叫苦不迭,这消息自然不是他什么朋友的,而是通过一条不属于袁耀的隐秘的渠道传递给他的,来历不正,袁耀敢说吗?
想到这里,袁耀也只能装糊涂,心中越发惊惶,要是和自己勾连的那条渠道暴露,袁尚只怕不会放过自己!
他后悔的肠子都清了,自己没事来招惹袁尚做什么,对方近来越发难缠,而且对自己有了提防,只怕以后很难忽悠了!
但真要如此的话,自己呆在其身边,还有什么用呢?
袁尚见袁耀被自己敲打一番后,明显老实了很多,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公路公的事情,现在尚未有消息,不好定论。”
“即使其确实被二哥所杀,其中只怕也有原因。”
“我可以修书一封,向二哥问明此事。”
“族兄可以放心,不管如何,我都尽力寻得公路公的下落。”
袁尚连忙叩头感谢,同时出声道:“但凶虎欺人太甚,其表面和阿父谈和,却背地里面突施偷袭,实在是卑鄙无耻!”
袁尚此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冷笑道:“那族兄想让我怎么惩罚二哥?”
袁耀结结巴巴道:“耀未想过此事,只是想请家主主持公道”
袁尚冷笑道:“公道?”
“什么是公道?”
“那族兄说说,家父当初和公路公相攻,到底谁对谁错?”
袁耀张口结舌,“这这.”
此时刘氏出来打圆场,“尚儿不必如此动气,这都是上一代的糊涂账了,如今你们兄弟们齐心,才能将袁氏这份家业”
袁尚对刘氏拜道:“好教阿母得知,我既然做了家主,自然要为袁氏存续考虑。”
“如今二哥相助我攻打曹操和阿兄,我难道此时去抓着这些事情不放,让袁氏再度决裂,失去为数不多的助力吗?”
“阿母真的以为,没有了二哥,我这冀州能抵挡的住曹操和大哥的联手进攻?”
“到时候邺城若破,我们母子下场如何,阿母可曾想过?”
刘氏一时间被说的哑口无言,最后只得讷讷道:“既然尚儿已经有了主意,我不说了。”
袁尚起身道:“我还有公事,便先告辞了,请阿母保重身体。”
他走到袁耀身边时,开口道:“有些事情,我明日要想族兄请教,请族兄晚些时候,到我房里来。”
袁耀心中一突,他本就心虚,此时袁尚的话落入耳中,让他本能觉得袁尚要和自己算账了!
他满心惊惶起来,求救似的看向刘氏,却发现对方似乎并没有看自己,不禁心中暗骂,这一对母子,一个贪财愚蠢,一个刚愎执拗,自己怕是不能指望了!
倘若袁尚盘问自己消息传递的事情,甚或拿下自己问罪,那自己的下场
想到这里,袁耀拼命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青州北海。
袁熙带着吕玲绮张辽等人,纵马在田间而行,他望着破败不堪的村庄,摇头叹道:“距离我上次来已经三年了,结果境况却是更差了。”
吕玲绮望着处处漏风,墙壁崩毁的茅屋,也是摇头道:“确实,比幽州差了不是一点两点。”
张辽出声道:“应该是幽州比其他地方,过得要好得多。”
“我没去幽州之前,还以为和并州一样是苦寒之地,但到了之后,却发现和想的完全不一样。”
“我听说五六年前,天下十三州中幽州并不算底子好的,甚至可以说是垫底的那几个,但为什么短短几年间,生活条件就被主公生生拉高不少,我至今没有搞懂。”
袁熙和吕玲绮同时笑了起来,吕玲绮道:“不仅张叔叔没搞懂,我一直呆在他身边,也没想明白呢。”
“据我猜测,是不是商路和手工业帮了很大的忙?”
袁熙出声道:“有这种原因,但商路和手工业凭空变不出粮食,能让他们吃上饱饭,主要还是垦荒制度和道路水利,让粮食有所增产。”
“其实现在幽州因为先前的动乱,人口相对较少,所以举措能够很快见效,而且增长速度并不高,以后等一切走上正规,人口膨胀起来,粮食必然不足,那才是真正的考验。”
吕玲绮道:“那怎么办?”
袁熙叹道:“办法有很多,但是还需要斟酌,幸好现在诸葛军师明白我的忧虑,所以尚能未雨绸缪做些准备。”
“不然等事到临头,便来不及了。”
吕玲绮道:“夫君是不是又想让世家大族出出血了?”
“说来夫君任用的人,大部分都是出身寒门,很少有士族大家子弟呢。”
“武将就不说了,从子龙子义将军到张叔叔,顶多算个良家子,谋士不是远离了家族,便是家族败落。”
袁熙苦笑道:“是有这种有意无意间的选择,但是士族大家不是这么容易消灭的。”
他指着张辽,“比如文远将来跟我立功封了侯,有了封地,将来他的家族繁盛,是不是也会变成新的世家大族?”
张辽赶紧道:“末将追随主公,并没有想这么多。”
袁熙说道:“文远不要多想,我只是随口一说。”
“但谁都想自己子孙后代过上好日子,不可避免就要为家族某些福利,这也是人之常情,伱有我也有,没有这种心思的,只有圣人。”
“别的不说,将来随着我们往上走,家族多少会繁盛起来,天子本来就是最大的士族。”
张辽此时更不好说话了,这已经是赤裸裸的造反之言了。
袁熙继续道:“只不过天子也是风险最大的士族,后代能够善终的,少之又少啊。”
“有时候想起来,天子不仅代表着至高无上的地位,也承载着极大的风险和诅咒。”
“也不知道此时在许县的天子,对当前的处境,作何感想啊。”
他正说着话,众人一路来到村头,只见村口慢慢涌出一群衣衫褴褛的村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