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闻看到她,脸色发白。 马兮彤用竹枪抵住福闻的喉咙,然后继续道:”你这恶贼,上回在我肩头射了一飞刀,这回你也尝到了肩头受伤的滋味!“ 福闻喘着气说:”姑娘上回先飞枪刺中贫僧的胳膊,贫僧不得已才还击。姑娘饶了我吧。“ 马兮彤怒道:”你还有脸说!你飞刀上有毒,险些要了姑娘的命,你真是太歹毒!“ 福闻一愣。”贫僧从来不用毒。姑娘一定误会了。贫僧可以对天发誓!“ 道一捡来福闻的短杖,对着他一比划。”你敢不敢自己试试这里面的刀?“ 福闻又一愣。”当然敢......贫僧试过后,几位可愿放过贫僧?“ 箐儿在一旁说:”用毒的肯定有解药,他当然敢试了。“ 众人纷纷点头。福闻脸上发急。“贫僧对天发誓,贫僧当真不曾用毒啊!” 这时,张子铨开口了。 “他用没用毒暂且不论。福闻,我问你,杨连真自委任江南以来,作恶多端,民愤极大。你是他的爪牙,助纣为虐,该当何罪!” 福闻又连连求饶。“杨总统以弘扬佛法为号,贫僧才肯听他。以后贫僧再也不敢了。” 马兮彤怒道:”你别说谎了!你要还有羞耻之心,怎会到这里欺负义人遗孀!“ 福闻忙说:“这都是杨总统让贫僧干的。要唐夫人庄院的也是杨总统......啊,几位若不信,可以问唐夫人。看看刚才贫僧让她所签契据。贫僧只是代办,杨总统才是买家!” “那唐家的田产茶园是怎么回事?”马兮彤不依不饶地说,“唐庄主一死,他的田产就成了别人的?就因为他把田产挂在径山寺名下?” “这也是杨总统的吩咐,与贫僧无关啊!”福闻大喊。 “还说无关!”马兮彤眼睛瞪圆,“他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他该死,你也该死!” 说完,马兮彤手上加劲。 “姑娘饶命啊!”福闻大叫,”贫僧发誓,不再为杨总统办事了!从今往后,贫僧退隐山林,不再过问世事,若违此誓,死后必入地狱!“ ”那你逼唐夫人签的契约呢?就算了?“马兮彤怒问,手里一点没松。 ”不算,不算。立即撕毁,立即撕毁!“福闻连声说道。 “还有唐家的田产和茶园呢?” “立即归还,立即归还!” “不行。”张子铨在一旁道,“就算你不签,杨连真还会派别人来。” “这个......”福闻眉头皱起,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贫僧可以将这里的田产茶园统统买下......当然是实价。就不知唐夫人愿不愿意离开此地,远走高飞?” 道一心想,这个主意倒是不错,拿了钱离开杨连真的辖区,杨连真应该就拿唐夫人没办法了。 马兮彤凝眉道:“先不论唐夫人愿不愿意走。你有那么多钱?你贪赃枉法......” “不,不。”福闻连连摇头,“不是贫僧有钱。贫僧可以让径山寺买下这里的地产。不瞒几位,贫僧前些日子刚奉杨总统之命带给径山寺一大笔钱。” 马兮彤脸上怀疑。“径山寺肯听你的?” 福闻勉强一笑。“姑娘不必怀疑。姑娘忘了贫僧的师父是谁?” ”啊......“马兮彤眉头扬起,”妙高主持还认你这个徒弟?“ 福闻又一笑。”有杨总统在,他不认也得认。“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梨花和高理随即去找唐夫人。两人很快回来,说唐夫人愿意拿钱离开。于是,福闻忍着痛,写了张字条,又从身上取出一个木鱼当信物。道一自高奋勇说要去。 ”我认得妙高住持,也去过径山寺。“ 众人纷纷说好。就这样,他们找来一个庄客带路,道一就拿着字条和信物出发了。庄客领着他沿一条小道进山,然后向北走。两个时辰后,两人便来到径山寺。 与几年前相比,寺内又多了许多建筑,看起来再有两三年便可彻底修复。道一告诉寺内僧人,说他受福闻派遣。僧人立即带着他见到了妙高住持。 云峰妙高又惊又喜,再次谢了道一当初来径山寺时送小龙团茶的事,还提了上回在大都见到道一的情形。 可是,当道一说明来意后,云峰妙高傻了眼。半晌才长叹一声。“孽障!贫僧还要受你连累到几时!” 虽然如此,妙高还是立即派人去找首座琴堂和尚。两人商量一番后,妙高写了张字条,琴堂拿着离开了。妙高说,琴堂去取钱和文书,然后会陪道一去唐家庄。 “贫僧早已立誓,今生绝不再见此逆徒。虽然他受杨总统之命时常往来径山,贫僧一概不见。他对唐家所作之事,也与径山无关。” 道一点点头,又对妙高住持称赞了一番后,琴堂和尚便回来了。道一随即辞别妙高,与琴堂一起离开了径山寺。 走着回程的路上,琴堂对道一说:“杨总统自委任江南以来,百姓多有怨言。福闻身为杨总统亲信,又是妙高住持弟子,因此世人多怪罪到住持身上。其实住持对福闻所作所为也是深恶痛绝,望毛少侠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