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兮彤一听,脸色瞬时变得铁青,然后扭头冲出屋去。 道一慌忙追了出来,一边口中喊道:“兮彤,兮彤,你听我说......” 马兮彤不理,继续朝前跑,可是一个身影出现在她面前,拦住了她。 “张大哥......”马兮彤只好停下脚步。 张子铨问她上哪里去。马兮彤不及回答,道一已经追了上来,口中急道:“张大哥,我和兮彤有点误会......” “我和他没有误会!”马兮彤立即打断。 “有没有误会都不能这样乱跑。“张子铨却接口道,”兮彤,如今要以大局为重。你也知道我等这一回路途艰难,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倘若动辄为一点龌龊擅自行动,怎能成得了大事?“ 马兮彤鼻子一抽。”张大哥,道理我都明白。可他......“ ”我没说要和箐儿一辈子在一起。“道一赶紧说道,”那时她为了救我刚受了重伤,心情很不好,怀疑我要抛下她去找你。我这才发誓一辈子不抛下她的。“ 马兮彤眼睛一瞪。”我不管你发了什么誓,你以后少来烦我!“ 道一还想说什么,张子铨又制止了他。 “不要再说了。道一,我不管你和马姑娘,还有箐儿有何误会。你们人人都要以大局为重。” 道一只好闭嘴。 这时,马兮彤又对张子铨道:”张大哥,箐儿身子不好,去藏地会拖累我们的。黄河对面就是她的家,我们正好送她回家养伤,你以为呢?“ 张子铨点点头。”很好。不过......道一会跟我们走的,对不对?“ 马兮彤铁着脸说:”没他也行。“ 张子铨眉头一皱。”这个......此事过了黄河再说。你们今晚一定要好好休息,千万别再乱跑。“ 马兮彤点头答应,可是又说不想回去和箐儿睡一间房。张子铨再次劝她要以大局为重。 ”......不过,让我去和箐儿说几句话。“ 于是,张子铨一个人走进箐儿的房间。箐儿还在里面生闷气,见张子铨进来,脸色立刻开始紧张。 张子铨道:”马姑娘说黄河对面就是你的家,想让你回家养伤,你说好不好?“ 箐儿问:“那道一呢?他留下陪我?” 张子铨摇摇头。“不行,他得和我们走。这一趟少不了他。” 箐儿嘴巴一鼓。“那我也要去。我不会拖累你们的,我保证。“ ”可你的身子......“ ”我的身子没事。“箐儿斩钉截铁地说,”这我也保证,你就相信我吧,张大哥。“ 张子铨皱着眉沉思了片刻,然后对箐儿说,这件事等过了黄河再决定,同时要箐儿保证,今晚不要再生事。箐儿点头答应。 两人在房内说话的时候,道一在外面也想和马兮彤套近乎,可是马家小姐理也不理他。道一正在郁闷,却见李保宁走了过来。 ”啊呀,几位声音好大,出了什么事?“ 道一连忙说抱歉,可是却不肯说究竟怎么回事。马兮彤也不肯说。李保宁只好耸耸肩走了。可没走几步,迎面又遇上了梨花。 这一路上,李保宁除了和道一会主动说话,对别人都不怎么搭理,可是梨花偏偏对李保宁一直很热情。慢慢地,李保宁也和她熟了起来。李保宁问梨花知不知道刚才怎么回事。 梨花笑着说:”我当然知道......“ 然后便将道一和马兮彤,箐儿的事简单说了,并直言道一和箐儿只是假拜堂,道一真正喜欢的是马家小姐。 李保宁听了不由点头,然后又问,”你说箐儿是道一的同乡,且是个山野女子,那么马姑娘又是何出身?“ 梨花道:”原来你还不知道呀。马姑娘可出身名门,她父亲便是我大宋工部侍郎马南宝,你听说过没有?“ 李保宁脸上一愣。”可是前几年在伶仃洋战死的那位马大人?“ 梨花使劲点头。”可不是?我刚才就说道一在广东认识马姑娘的,那时马大人以为道一是朝廷奸细,把他抓到了船上......“ 接着,梨花将道一和马兮彤认识的经过详细说了,最后加上了一句。 ”道一和马姑娘多年出生入死,患难与共,这才真正算得上一对,你说呢,李公公?“ 李保宁连连点头。”我在宫中和太医院都听到过马大人的大名,没想到马姑娘竟是他唯一的后人。“ 梨花也连连附和,同时又讲明道一要和马家小姐去藏地,而箐儿硬要跟着道一。 ”李公公,你要是能劝箐儿别去,那就太好了。“ 李保宁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 当晚,梨花和马兮彤仍与箐儿住在一起。有了张子铨的告诫,三人竟然互不打扰,平安地休息了一夜。 次日,一行人早早离开客栈,很快到了西边十里外的蒲州城下,正赶上开城门,他们便顺利地穿城而过,来到西门外的蒲津渡口。 放眼望去,但见长空如穹,云似雪浪,滔滔黄河水如同一条长带奔流而过,在朝阳之下散发着片片金光。渡口边矗立着四只巨大的黑色铁牛和同样大的四个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