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再也忍不住了,扔掉灯笼,一头扑到水里。 周围顿时漆黑一片。他发疯似地在水中寻找。也许是上天保佑,不一会儿,他就在角落里摸到一个柔软的身子,立刻抱住向上拉,却没有拉动。 一定是卡在什么地方了。他的手顺着身子摸下去,很快发觉,马兮彤的脚被一团绳索缠住了。 他立刻动手揭开绳索,然后抱着马兮彤飞快地浮出水面,游到梯子边,然后将马兮彤的身子横过来,一边用嘴吹气,一边使劲挤压她的胸,同时拼命大叫。 “兮彤,吸气呀!吸气!别离开我!” 终于,马兮彤喉咙一动,哇一声吐出一大口水。道一欣喜若狂。马兮彤接着使劲喘了几口气,慢慢地回过神来,然后也不说话,就在黑暗中死死抱住了道一。 道一也使劲抱住她。片刻之后,两人就吻到一起。道一吻得如醉如痴,直到他忽然感到马兮彤浑身打了个寒战。 “啊,你着凉了!” 道一慌忙抱着马兮彤向上爬。很快,两人到了舱口。道一立刻用大毛巾帮她擦干身子,又帮她穿起衣裳。 马兮彤一边系好带子一边说:“我找到漏水的地方了,果然是有人从里面凿开的。” 虽然在意料之中,道一还是有些惊讶。水手真的故意弄还了船,只是为了不去北方。 ”那怎么办?“他着急地问。 马兮彤想了想说:”我得和张大哥商议一下再说。“ 道一点点头,还想说什么,忽然不由自主打了个喷嚏。 马兮彤啊了一声。“你也湿透了,我们快回去吧。” 于是,两人借着星光,互相搀扶着回到船长室。 “快把衣裳脱了。”马兮彤催促道。 道一点点头,就在黑暗中把衣服脱了下来,又用那块毛巾尽量擦干身体。马兮彤又不停催促。道一擦着擦着,忽然噗嗤一声笑了。 马兮彤问他笑什么。道一腆着脸说:“兮彤,你还记得吗?我们头一次遇见时,你也是这么催我的。” 马兮彤的脸顿时红了。她咬着嘴唇骂了一句。“淫道,这个记得倒牢!” 然后便抱起脱下的湿衣裳去外面绞干。等她回来,道一已经披上一条毯子。 眼看这衣裳明天早上干不了,马兮彤想了想,让道一等着,然后又出了船长室。等她再次回来时,手里多了一套水手的衣裳。 “你也和上回一样,穿这身吧。” 道一点点头,一边接过衣裳,一边忽然抱住了她,又朝她的嘴唇上吻去。 “不......不行......箐儿就在里面。” 马兮彤喘着气推开了道一,然后挣扎起身,一头窜进内舱去了。道一只好重重地叹了口气。 ...... 次日天亮,他们的船起锚向长江口里面驶去。虽然是逆流,但在强劲的南风下,船还是稳稳地向上慢行。过了午后,前方左侧的江岸上出现了如林般的船桅。 “啊,那里是船厂!”道一兴奋地大叫。 马兮彤却脸上迷惑。”不像,船厂里会有那么多船要修?“ 道一听了也开始心中怀疑。随着他们的船继续上行,江边的船越来越多,越来越近,而且与他们的船不一样,都是宽阔的平底船,一艘紧挨着一艘。 ”啊,我知道了!“道一再次大叫,”这些是朝廷的运粮船。兮彤,你还记得上回我们到长江口时发生的事吧?“ 马兮彤沉着脸点点头。”你说的对,是运粮船。“ 她叫来水手,问船厂究竟在什么地方。水手指着江面说,就在更上游一点的地方。张子铨也过来告诉她和道一,这里是官府向北方海运粮食的码头,有重兵把守,要处处小心。 足足一个时辰过后,他们的船才驶过这座巨大的码头,缓缓驶入水手说的船厂。 船一靠岸,按事先商量好的主意,由张子铨和邓传上岸去联系修船的事,梨花和高理还是负责监视水手。 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张子铨和邓传还没回来,梨花却慌慌张张地冲进了船长室。 ”兮彤,有两个水手不见了!“ 马兮彤眼睛一睁。”你肯定?“ 梨花使劲点点头。”靠岸时我刚一个个点过,刚才又点了一遍,是少了两个,还是兄弟俩。“ “一定是溜上岸跑了!”马兮彤懊恼地挥了挥拳头。 道一在旁边说:“只少了两个,船应当还可以走,对不对?” 马兮彤木然地点点头。道一舒了口气,可是看到马兮彤一脸严肃的样子,又觉得有些不对。 “不好!他们一定是去报告官府了!”马兮彤忽然惊叫道。 道一大吃一惊。“怎么会?难道不会是他们不想去北方,就下船逃了?” 马兮彤嘴唇抿起。“他们连船也敢凿,也一定敢去告官。” “凿船?”梨花的眼睛睁得溜圆。 道一连忙将昨天夜里他和马兮彤去漏水货舱探查的事说了。 “兮彤在船底摸到一个大洞,是给人从里面凿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