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关你的事情了。”
纱帽女人讽刺地看着南轻轻,“你还不知道,皇上要将你斩立决,公告天下,以抚天胜使臣的心,明日,你就是一个死人了。”
什么?
皇帝要杀她?!
南轻轻忽然有些慌张,虽然在意料之中,但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她知道,自己还不能死。
她觉得纱帽女人夜探天牢,定不会是来落井下石的,若是她能够稳住对方,自己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她也顾不上骄傲了,立即祈求地急切出声。
“你今夜既然能进天牢,那就说明你有办法救我,虽然我现在看起来一无所有了,但是在这宫外,我还有能用的人,我还有利用价值,不是一颗毫无作用的弃子!”
“而且在宫里那样的情况下,我也没有将你抖露出来,说明我也是足够忠心的,只要你肯保住我的性命,我必定能帮上你很多忙!”
“你有利用价值?”纱帽女人半垂眼睫,盯着南轻轻笑了,“你都已经进天牢了,据我所知,你爹根本就没来过问过你,更没有要把你救出去的意思。”
“你哪里来的利用价值?”
南轻轻握紧了拳,心头的不甘在翻滚。
她知道纱帽女人说的没错。
从南晚烟出现以后,她的生活就变了,变得跟从前的南晚烟一样,不被任何人看好。
就连以前一直器重她的爹爹,现在也对她弃如敝履。
可也正因如此,她才更不能白白丢了性命。
今日之耻,日后她一定要南晚烟尝尝个中滋味,更要让那些抛弃她的人后悔,她要复仇,为了她娘,更为了她自己!
“你可以不相信我的价值,但我手里,有顾墨寒和南晚烟的把柄,你肯定会感兴趣的。”
纱帽女人勾唇,“你若是有把柄,会等到这个时候再说?”
南轻轻的神色狠厉。
“今日事出突然,我根本没有机会多说,但是我知道,南晚烟和顾墨寒的关系一直都不好,他们表面上恩爱,其实都是在演戏。”
事已至此,她就算是编,也要编得像样,否则像纱帽女人这样的狠角色,必定不会相信!
纱帽女人冷笑一声,“你说的把柄,就这些?他们夫妻二人和与不和,对我,能造成什么威胁?”
“当然有威胁,你难道没有想过,他们明明貌合神离,却对外表现的恩爱缱绻,这很奇怪么?”
南轻轻神色冷厉的道:“因为他们所图谋的东西,也是你所图谋的东西,可他们比你厉害,南晚烟那个女人,一身医术诡异的很,可偏偏是拉拢人心的最佳工具,谁都被她折服,有她当辅助,你觉得顾墨寒有可能从太子之位下来吗?!”
“不会,我告诉你,就算你很聪明,可他们也不差,我今日的下场,就是最好的证明!你是想让你的孩子,永远都屈居他们之下么?”
纱帽女人的脸色顿时严肃起来。
其实南轻轻说的不无道理,她居高临下凝视着一脸认真的南轻轻,“你一面之词,我如何能相信?”
南轻轻知道此人多疑,可既然问话了,说明还是在意的。
她不急着反驳,而是故作云淡风轻地笑笑。
“信不信是你的事情,但若我是你,在如今整个朝堂乃至军营都被南晚烟和顾墨寒掌控的情况下,必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而且你该知道,前些日子,南晚烟和国公府走得极近,而我作为承王妃,也从承王那边听说,顾墨寒最近,在大力打压各种不属于他的势力。”
“现在的局势根本就是一边倒,你纵使为自己的孩子谋了前程又如何,往后还不是会被人压在身下,难道聪明如你,会不想要翻身吗?翻身若不想办法走捷径,而是想靠自己的手段上去,你可知有多难,又有多慢?你等得及么?”
南轻轻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她造反!
只有造反,才能击垮顾墨寒,否则她的孩子,永远都会被顾墨寒压下去。
纱帽女人心中也惊骇了一下,没料到南轻轻这么极端。
却莫名的心动了。
“话虽如此,可你又能做什么?”
南轻轻立马表态道,“我方才说了,在这宫外,还有我的势力,并且,那人手下还有许多的兵力。”
“你若是保我一命,助我离开天牢,我必定让我的大军助你,将你朝思暮想的东西拿到,等事成之后,你让我亲自手刃南晚烟和顾墨寒就行,我自会带着我的孩子永远的离开你的视线。”
如今她绝不能再坐以待毙。
那人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她了,她必须主动出去,至少,她得活下来。
纱帽女人看着南轻轻,神色逐渐变得复杂,充满了深意。
“这么说来,你还算有点价值,不似我想象中那么无能。”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让皇上饶你一命,以去清安寺削发为尼,赎罪终生的名义,好让你能联系到外界,但相应的,你也要让我看到你说的‘大军’。”
虽然她对南轻轻的话半信半疑,但若是真有机会,未尝不是好事。
皇帝死抱着皇位不撒手,顾墨寒和南晚烟也的确是狠角色,若是不走极端,大计成不了!
南轻轻的眼底登时冒出喜色,“好,合作愉快,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纱帽女人转身,却淡冷的说了一句,“失不失望的,看你表现,不过我需要提醒你一句,不要只会动嘴皮子。”
“你出宫后,若被我发现并没有所谓的‘外面有人’,到时候,恐怕京城内外,就都会知道,承王妃因为忧思过度,病死清安寺的消息了。”
南轻轻知道她厉害,也不敢小觑,低声回了一句,“我明白。”
纱帽女人冷笑一声,离开。
南轻轻的眼神顿时变得阴冷。
她背靠牢门,狠狠握拳,“南晚烟,等我养精蓄锐一段时间,必要你再无翻身之日!”
这一夜,波澜四起。
第二日一大早,京城大街小巷张贴告示的木牌前,都站满了围观的人群。
“罪人南轻轻,因心思歹毒,谋害皇族,罪大恶极,但念膝下育有皇嗣,留其一命,不日后将送往林城清安寺,一生清修自省,再不得返京……”
有人嘟囔着念出声,引起一片哗然。
大家面面相觑,都在讨论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看来有才不一定有德。
而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一个身材臃肿头戴斗笠的拄拐人,忽然摸了摸自己的斗笠边缘,露出一抹阴鸷的神情。
斗笠下,高管家惨白的脸上神色冷冽,他看了一眼告示,转身消失在人堆里。
他必须得见到小主子,问清楚那玉佩的事情,若是错认了小主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