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晚烟蹙眉，见她刚刚从顾墨寒屋子的方向跑过来，还哭得梨花带雨，瞬间明白了什么，勾唇冷嗤一声，“姜姑娘才是不长眼。”
“我好好地走在路上，你却在怀若殿里横冲直撞大呼小叫，莫非是忘了宫里的规矩？”
这声音！
姜之瑶恨怒地抬眸，看向南晚烟的眼底布满了杀意，“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不三不四的下贱女人。”
“你都已经被皇上责罚了，还有什么脸面来见殿下？”
南晚烟处变不惊，清凛的眼眸淡淡扫着姜之瑶趾高气昂的嘴脸，冷笑道，“不好意思，今日是皇上亲自同意我来的。”
姜之瑶不信，恨恨地跺脚，“不可能！皇上杀你都不为过，怎么可能让你来见殿下。”
“你一定是用什么狐媚之术迷惑了公公，公公才会带你来的！”
说着，她立马看向送南晚烟来怀若殿的公公，翘高了下巴等待回应。
公公咽了咽嗓子，自觉地低头道，“姜姑娘，的确是皇上让老奴送孟姑娘过来见九皇子的。”
都说女人吵架堪比猛虎相斗，偏偏这两个人都与九皇子有些纠葛，待会儿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
好在辛幽侍卫没跟着进来，否则他会更着急的。
姜之瑶面露错愕之色，南晚烟不屑地看了她一眼，语气平静，“听到了的话，就让路，既然退婚了，就保持距离，他不喜欢你，你不要纠缠不休。”
“孟芊芊！”姜之瑶气得面色铁青，转念想到什么，又觉得自己不能乱了分寸，赶紧收敛好情绪，反倒讥笑两声。
“你以为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了，我和殿下之前好歹有过婚约，可你呢，吊着崇凛王还要跟自己未来的皇侄暧昧不清。”
“就你这样的货色，殿下现在喜欢不过是玩玩而已，等他腻了，自然会把你丢掉，到时候，崇凛王也不会要你，你就是个遭人嫌的灾星！”
南晚烟不怒反笑，清纯绝美的俏脸上没有半点恼意，“不好意思，现在我是赢家，不论如何，我都得到了想要的，可你没有，要酸就偷偷在家酸，别在我面前丢人现眼。”
姜之瑶这个小白莲的把戏太过拙劣，从前她是不便暴露身份，所以不会跟白莲多计较，现在太傅府一家已经安全离开，她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公公在旁边听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虽然都是名门贵女，但姜之瑶过于矫揉造作，相反，南晚烟落落大方，泰然自若，一看就是能成大事者。
姜之瑶双颊一烫，强烈的羞辱感从她心里升起。
她本想侮辱南晚烟一番，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忍无可忍之下，她倏地瞪向公公，“公公还请回避一下，我有些话，要单独同孟姑娘说。”
公公看了南晚烟一眼，“孟姑娘，别忘了时间。”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
南晚烟琢磨着也是，何必在不重要的身上浪费时间，转身就要走，却被姜之瑶一把拉住胳膊。
她的声音狠辣，“孟芊芊，你真以为你配得上殿下吗，你知不知道你面对的，是何等尊贵、厉害的一个人？”
南晚烟步子忽地一顿，不着痕迹地掠过暗芒。
“什么意思？”
姜之瑶见状，瞬间露出得意的笑容，双手抱怀无比自豪地道，“殿下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
“你以为他是真的要你吗，不过是暂时拿你当个玩物罢了！”
“哦？”南晚烟挑眉，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你确定你很了解九皇子？”
姜之瑶信誓旦旦地冷哼一声，“殿下他才不是什么九皇子。”
“我也不妨告诉你，他其实是西野的皇帝，是顾墨寒！”
顾墨寒的身份，是她们都高不可攀的。
但她还想再努力一把，至少趁顾墨寒恢复记忆以前，先把他据为己有。
以后他若是成了天胜帝王，那就是两国的帝君，这是何等的殊荣啊，哪怕她当不上皇后，当两国的贵妃，也是十分满足的。
南晚烟眯起眼睛，一时不知她是刚知道，还是早知道，不过却是要教训的。
“有些时候，我都不知道该说姜姑娘聪明还是愚蠢了。”
姜之瑶脸色一沉，“你什么意思？”
南晚烟轻笑，眼神中的不屑溢于言表，“你在这里堂而皇之地说出九皇子的真实身份，真以为会让我知难而退吗。”
“隔墙有耳的道理你不会不懂，这么重要的事情被你如此轻描淡写说出来，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知道了九皇子就是西野皇帝的事情，想必他会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
“你面上说着喜欢九皇子，现在不还是置他的安危于不顾，只管你一己之私？”
姜之瑶一怔，方才她只顾着让南晚烟大跌眼镜了，完全没考虑过这件事。
如今被南晚烟明着点出，她的脸色很是难堪，咬牙一字一顿道，“用不着你来管！”
“皇上他既然如此宠爱殿下，就一定有他的道理，想必殿下的身份就算暴露，也不会有大问题，你别以为这样能吓唬我！”
说着，她又狞笑一声，“他是成过婚的人，世人都知道顾墨寒和南晚烟之间的爱情，他爱南晚烟爱到可以去死，他们甚至还有四个孩子。”
“除了南晚烟有资格做他的妻，谁都没有资格，你一个天胜太傅之女，我输了你也一样！”
听姜之瑶这么“夸奖”自己和顾墨寒的爱情，南晚烟的眼神有些奇异，觉得好笑至极。
“不好意思，不管九皇子有没有成过婚，你都入不了他的眼，如若不然，方才你也不会哭花了妆跑出来。”
姜之瑶的伤口再度被撒上盐，疼得她钻心。
她愤然地瞪着南晚烟，仿佛一口气在心口憋着出不来，偏偏自己又说不过。
“你别得意的太早！”
“我告诉你，殿下现在只是没有恢复记忆跟你玩玩而已，花无百日红，你终究会被殿下抛弃，到时候我看你还如何笑得出来！”
南晚烟冷眼瞧着姜之瑶怒不可遏的模样，耸耸肩毫不在意。
“姜姑娘若是想瞧，我随时奉陪。”
“现在，慢走不送。”
姜之瑶彻底破防，刚才被顾墨寒气了一顿，现在又被南晚烟羞辱一番，她如何还能呆得下去，恨恨地扭头走了。
见状，吴公公战战兢兢地上前，“孟姑娘，进殿，辛幽侍卫还在外面等着呢。”
南晚烟颔首，“我自己进去就行，公公不必跟着了。”
“这……”公公犹豫半晌，想着秦隐渊情况紧急，怕南晚烟待会儿生气不配合，只得点头应下，“那老奴在外面候着，两刻钟的时间，还请孟姑娘抓进些。”
南晚烟没应，自顾自地进了屋。
屋内安静异常，她放轻脚步走到床边，却见顾墨寒正侧躺着，棱角分明的侧脸被光影描摹出一圈柔和的色彩。
男人闭着眼，看上去睡得正香，只是英挺的剑眉不知为何皱着，脸色略显苍白。
南晚烟有些心疼，轻抚上他皱紧的眉头，缓缓为他抚平，喃喃。
“你怎么这么傻，又不是钢筋铁骨偏要逞强，有时候我都忍不住想撬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