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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彦回到福生堂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
福生堂的卫生已经打扫干净,福生堂内也就剩下安瑶一个人了。
“吃饭了吗?”
“没呢,你请我吃饭呀?”安瑶问。
“请呀,也就一顿饭嘛,又不是请不起,吃什么?”方彦笑着问。
“我想吃火锅。”安瑶道。
“走,那就吃火锅。”
说着话,方彦就招呼安瑶关门。
“今天早上医馆来了一位老人,在医馆转了一圈,也没说话就走了。”安瑶一边关门,一边对方彦说道。
“怎么样一位老人?”方彦问。
“看上去年龄挺大了,应该有八十多岁了,不过很精神,个头也很高......”安瑶描述了一下。
“巩泰初巩老。”方彦知道是谁了。
巩泰初应该是今天上午的飞机,走之前来了一趟福生堂。
“你说是谁?”安瑶惊讶的问。
“你说是巩泰初......巩老?”
不等方彦回答,安瑶又惊讶的道:“竟然是巩老?”
巩泰初,对任何一位中医人来说,那都是偶像级别的存在了。
如果说当代中医有天花板的话,那么毫无疑问,巩泰初就是天花板。
当医生当到巩泰初那种程度,绝对算是最顶尖了,巩泰初之后,可能再也不会有一位医生能到巩泰初那个高度了。
巩泰初那可是唯一一位享受正省待遇的医生了。
以后哪怕有人比巩泰初医术高,也能进中枢保健局,也不可能享受到巩泰初的待遇了,即便是方彦,也没有那个信心,因为巩泰初能享受到这个待遇,是有着很多原因的。
“没事,下次有机会带着你。”方彦笑着道。
“看把你牛的。”安瑶白了方彦一眼,心中甜滋滋的。
这话要是半年前的方彦说的,安瑶肯定不信,可现在,安瑶是信的,这大半年来,来福生堂的牛人真的是越来越多了,巩泰初都来了。
方彦越来越厉害了,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
“你那个女徒弟也很不错呢。”
安瑶道:“今天张择端来了,带着他的队长.......”
安瑶又给方彦说了黄素昕的事情。
“昕昕的正骨水平不低,放在三甲医院,至少也是副主任的水准。”方彦道。
黄素昕的正骨水平比起方彦虽然差了很多,但是比起其他人,绝对是很强的,现在懂得纯手法复位的中医已经越来越少了,成长环境也越来越差了。
黄素昕根基扎实,而且还有一定的水准,这才是方彦看重黄素昕的地方。
“今天我妈没做饭?”方彦问安瑶。
“没有,贝姨最近好像又加了几个大妈群,嚷嚷着给你找对象呢。”
安瑶笑着道:“前几天还问我你和那个周医生怎么样了?”
“周艳?”
方彦这一段时间都快把周医生给忘了。
福生堂附近就有一家不错的火锅,走着也就十分钟左右,方彦和安瑶就这么一边走着,一边说着话。
也不知道为什么,也就和安瑶在一起的时候,方彦才觉得自己是最放松的时候,不用考虑太多。
因为有着上千年的记忆,经历了太多的尔虞我诈,别看方彦待人和善,其实内心的戒备是非常强的。
吃过火锅,回到福生堂,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还没开门,方彦就看到福生堂边上蹲着一个人,羽绒服的帽子盖着头,看不清是男是女,也看不清多大岁数。
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对方这才抬起头来,方彦也认出了对方。
“蹲在这人干什么?”
说着话,方彦招呼道:“这么冷的天,进去坐吧,喝点热茶。”
“谢谢。”
对方站起身来,道了声谢:“不了,我就是......我就是路过,待一会儿。”
“分手了?”方彦问。
“......嗯。”青年点了点头。
青年不是别人,正是上次下雪的时候陪着女朋友来福生堂看病的大学生。
青年的女朋友当时是支气管炎哮喘,方彦治疗用的是子午主流针法,每天早上四点,青年就陪着女朋友来福生堂治疗,坚持了很长一段时间。
方彦晚上就住在福生堂,和这一对小情侣接触的时间不短,方彦不在的时候,是安瑶负责治疗的。
足足半个多月,女孩的支气管炎哮喘才好转,不需要每天针灸了,方彦也给开了方子,按方服用,好好调理,痊愈有望。
停止针灸的时候,女孩基本上已经没什么明显的症状了,多注意,继续吃药,不复发,基本上也就等于痊愈了。
“进去喝杯茶吧。”
方彦笑着道:“也不要太难过。”
“嗯。”
青年点了点头,跟着方彦进了福生堂,安瑶给青年和方彦两个人每人泡了一杯热茶。
“方医生,我是不是很无能?”
青年喝了口茶,看着方彦。
“为什么这么认为?”方彦笑着道:“你很优秀,也很善良。”
“可是......”青年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要因为别人的差劲,而去质疑自己的优秀。”
方彦笑着道:“人这一辈子,是会遇到很多人的,有的人善良,有的人邪恶,有的人心眼好,有的人心眼坏,不能因为遇到邪恶的人,而去质疑自己,你做的很好了。”
“谢谢您,方医生。”
青年难得露出笑容:“这一段时间,我的朋友都说我是舔狗,您是第一个鼓励我的人。”
“做好自己,问心无愧,也就够了。”方彦伸手在小伙子的肩膀拍了拍。
“嗯。”
青年端起茶杯,喝干茶水,这才站起身来:“方医生,谢谢您,您是个好医生。”
“我也这么觉得。”方彦笑着道:“所以,你也要觉得自己很优秀。”
“嗯。”
青年点了点头:“方医生,我就不打扰您了,晚安。”
“晚安,晚上回去早点睡。”方彦笑着向青年摆了摆手。
目送着青年离开,安瑶才回头对方彦道:“你又给人家灌鸡汤?”
“我只是在治病救人。”
方彦道:“其实病有很多种,表现形式也有很多种......”
说着话,方彦依旧继续看着外面的黑暗,有些时候,人病的不仅仅只是身体.......
安瑶很想说,我也病了,你怎么不给我治一治呢?
不过还是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