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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上去十分自信啊……”面对白马探的注视,唐泽很镇定地偏了偏头,“你描述的侧写和我确实有些符合,但听上去不是很合常理。你是如何得出这些结论的,也是依靠警方的调查吗?”
关于这点,唐泽是真的有点好奇。
按照他的印象,白马探确实属于侦探中的精英阶层,不过他其实不是喜欢依赖家庭背景的类型,这次调查基德的过程会撞上命案,恐怕不是他自己描述的所谓利用资源调查出来的。
他会主动说出自己是白马警视总监的儿子,更多的不是为了表示自己的消息来源是警方,其实是为了取信于满屋子的陌生人。
白马探是那种,自己做大数据的科研型侦探。
就好像,蝙蝠侠那样的,嗯。
要么说红鲱鱼这个名气起的好呢。
“一些侦探的小技巧。”白马探耸了耸肩,语气轻快,“按照我的推测,怪盗基德沉寂的那些年,或许是出现了什么变故。这在犯罪界其实很常见,比如,犯人突然患病、死亡,或者生活环境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不得不更改作案手段,乃至于从此销声匿迹……”
白马探说着,又指了指唐泽的方向。
“又或者,说不定是结婚生子,收了徒弟……”
唐泽挑了挑眉毛,心里稍微有了一点猜测。
这已经根本不是在泛泛而谈,完全是意有所指的样子。白马探这回来到日本,所图不小啊。
“那个……”他们两个保持着对视,眼神交锋的时候,黑羽快斗弱弱地举起了手,“没有打断二位的意思,不过,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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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已经杀死了一个仇敌的小姐,杀意已决啊。”
放下手里的望远镜,松田阵平轻轻叹了口气,向后退了两步。
茫茫的雪色随着他的后退陡然消失,他走回了温暖的房车当中,接过了萩原研二递过来的热咖啡喝了两口。
外头的雪越来越大了,好似坚决要将暴风雪山庄的概念贯彻到底似的,漫天粉雪铺天盖地,光是吹拂的寒风就足以让人骨头缝里都在发寒。
“没办法,能被leader选中成为目标的家伙,一定是有不凡之处的。”手里捧着书本的星川辉抬起头,“不过,这对你们来说不算坏事吧?”
安室透会答应毛利小五郎来陪同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参加什么网友聚会,本质原因,是他想要看看同期们严防死守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这个方面,大家彼此彼此好吧……”松田阵平拍了下脑门,感觉很是头疼。
作为怪盗团最初的建立者,唐泽手里握有的黑历史实在是太全了,平时唐泽自然是不会有事没事卖队友的,但面对降谷零这样的特殊角色,他会不会一个手松就抖落出去令人尴尬的东西,谁知道呢……
“我们其实问题不大。”诸伏景光将视线从监视器上挪开,镇定地说,“总归是要被零发现的。班长的情况比较特殊,也确实值得好好迎接,到那个时候,想瞒也瞒不住。但是,星川君,你……”
他看了眼星川辉手里的高中课本,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爱莫能助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位名叫白马探的侦探,既然是循着明智吾郎的名声找上门的,那接下来想让唐泽不去迫害星川都不可能。
星川辉裹紧了身上的毯子,默默翻到下一页:“那我倒是还好。如果真的要在公众面前和白马探分个高下,唐泽是不可能坐视不管的。你别看他这个样子,他对自己每个假身份的经营都是认真的。”
让他上普通综艺营业一下还好,正儿八经真比侦探水平的话,星川辉知道自己是没可能赢得了的。
虽然经过了唐泽长时间的训练,又被赶鸭子上架地实战了许多回,现在的星川辉自称自己是个侦探问题不大,但和白马探这种真正的精英比起来,他还差得远。
在唐泽彻底抛弃明智吾郎这个身份之前,唐泽当然是不可能让这个马甲有什么污点,所以到时候对战白马探的人肯定是唐泽他自己。
“而且你们不觉得,唐泽听上去对白马探确实很感兴趣吗?”宫野明美朝监视器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要是有能用明智的身份与对方交锋的大好机会,他可不会让给其他人。”
“这才是他亲自跑到网站上去回复人家的原因?”坐在驾驶位的浅井成实回过头,“我说呢,他怎么会突然注意到网上的委托……”
“喂,外头这都快要发生命案了,你们几个也太悠闲了一点。”萩原研二按了按太阳穴,有些无奈,“不去阻止一下吗?既然都知道了前因后果,我觉得,不论是对死者还是对凶手而言,这个代价都有些太大了……”
断裂的吊桥与漫天的风雪隔绝了外界的联系,但唐泽和怪盗团的联络是不可能断开的。
也因此,坐在车里的所有人都已经借着唐泽的视角,听清了屋子里发生的一切,结合唐泽在路上给出的讯息,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大家都了解的七七八八了。
一切的出发点其实并不坏,一把年纪还有兴趣关注年轻人爱好群组的春井风传是个很随和的老爷子,他会选择再次尝试表演,与其说是他被群组里的人撺掇,倒不如说他是想要回应那些期待。
这个群组里确实有如滨野利也这样,不以为然说话也难听的家伙,但更不缺乏类似铃木园子这样,只是怀着好奇的心情关注到魔术的年轻人。
一位老去的传奇听见年轻人聊到自己的传说,忍不住忆往昔,想要再次回到钟爱的舞台,如果不是发生了那样的悲剧,这本应该是一段佳话。
发现这一点的田中贵久惠原本也只是遗憾而悲伤,不至于发展到动了杀心的程度,奈何滨野利也这样的家伙虽少,早上的伤害却不是几句温言就能抹平的。
“唐泽的意思是不想干预。”宫野明美将双手交叠在膝盖上,吐出了一句有些残酷的话,“田中贵久惠小姐虽不是魔术师,但她从小接触春井风传的那些道具,其实受X合金的影响很深,就像是当初杀死了九十九元康的三好麻子小姐一样。一旦矛盾爆发,他们的情绪会比普通人更加激烈,几乎无法逆转。”
“那就看着她杀人吗?”萩原研二不赞同地皱起眉头。
“哦,萩原先生,你是程序正义派的吗?”岛袋君惠抬起头,无不新奇,“那你接下来怕是会很辛苦了。我们的手段,你知道的,不是很寻常,也很少循规蹈矩。”
“不,我不也是说绝对反对以暴制暴吧,但是……”萩原研二无奈地按了按额角,“我只是觉得,真的到这个程度了吗?要因为一两句过分的话,闹到需要杀人的地步。”
好吧,虽然醒来之后,他已经从好友的口中了解到了这个未来的团队可能的风格,实际感受到他们这种已经完全脱离社会生活之后,近乎冷漠的抽离状态,萩原研二才设身处地地感受到了那句“唐泽如果走上了歪路,萩,我们恐怕只能当场跑路”是什么意思了。
宫野明美低下头,端起自己的茶杯:“唐泽的想法是,‘口业亦是业障’。虽说确实过激了一点,但他觉得不能因为主观的想法,就擅自代替田中贵久惠这个当事人去做决定。她既然做出了决定,愿意为此承担一切后果,那阻止她就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萩原研二有些语塞,看了看松田阵平和诸伏景光的表情,也只好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
认识他们只有数日,他还没和这群人相处出什么默契,只知道他们是一群燃尽了对过往生活、对自身境遇的情绪后,被唐泽额外救下来的复仇者。
这个世界对他们也许算不上完全无牵无挂,但联系其实已经很淡薄。
浅井成实尚有对他有养育之恩的养父母在世,岛袋君惠也同样还有过去的朋友同学,但对他们来说这些联络已经都是可有可无,在复仇开始的时候就被放弃了的东西。
像是焚烧殆尽的灰烬一般,如果不是被唐泽小心翼翼地收拢,或许早就已经随风而逝了。
这些人在通过怪盗团这种特殊的存在重新为自己锚定未来的生活,唐泽这个掌舵者也就成为了那个锚点。
唐泽无疑是清楚这一点的,所以才会说,他会为所有人的未来负责……
他愿意承担,决策和选择的所有的重量与责任。
萩原研二表情复杂地看向监视器。
在那里,躲开了白马探的视线找到黑羽快斗说悄悄话的唐泽,也正聊到田中贵久惠的事情。
“我不是很赞同,但你知道的,我向来尊重每一个深思熟虑之后做出决定的人。至于他们要为那付出代价,我想,也是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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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才把她安排到原本的位置上去?”黑羽快斗听见他这有些淡漠的说法,皱了皱眉,再次确认道,“她是想要利用这个时间,干掉滨野利也,是吧?”
他来赴会的时候,对此是有疑问的。
黑羽快斗出现在这里,最重要的自然是他对魔术师们的关注,但更重要的就是,春井风传老先生,本身就曾经是与黑羽盗一很谈得来的同行。
这是他所尊敬的前辈,所以在发现对方的账号出现异常之后,黑羽快斗才会那么积极地想要了解情况。
不过,这些疑问在他听见了西山务的死讯之后,都不再是疑问了。
除了田中贵久惠这位春井风传的亲人,其他人没什么非要逃脱王命不可的理由,事到如今再想阻止已经迟了。
他敏锐的听觉及时捕捉到了那令人悲哀的破空声,知道田中贵久惠最终还是下定了动手的决心,在叹惋的同时对唐泽这位号称要斩断罪恶循环的家伙就有点不满了。
你这到底都守护了什么啊!
“不,虽然我决定不阻止她的行动,我还是给她增加了不少难度的。”唐泽摇了摇手指,“我一个人引过来两个侦探,还都是一流现役的那种,她要是能顶住这种强度杀人,那我确实也佩服她行动力一流。”
这次,没有了身体不适这个外力干预,柯南的作用可不是传传信那么简单了。
加上锐意进取,跑进来堵基德的白马探,有一说一,田中贵久惠再想像原来那样,毫无阻碍地弄死自己的仇家,难度还是相当高的。
“白马那家伙怎么就是你引过来的了?”即便隔着厚重的面具,黑羽快斗的嘴角也幅度明显地抽动了两下,“他试探你几句,你别太有代入感啊你。”
“你不会真以为白马探回日本是为了逮你吧。”唐泽鄙视地回望,“他也就是找个理由而已,你别太有代入感啊你。”
白马探那副兴致勃勃抓怪盗的作派让安室透有些不爽,那是因为安室透不是很了解这个人。
唐泽却很清楚,白马探对基德的态度是与柯南类似的。
一个智力方面足以匹敌,又不会真的危害社会的对手,那么陪他对弈几次,在交锋中决出胜负,也就是个有挑战更有趣味的事情了。
说他只是因为网络上的几句激将,以及基德现身活跃的消息,就放弃了自己在英国发展的好好的侦探事业,大老远转学来日本,那也有点太看不起人家了。
“白马那家伙的目的,说不定和你差不多。”唐泽抬起手,暗示性地点了点自己的领口。
这是他第二次点这个位置了。
当他是joker的时候,那枚来自他父亲的金属胸针就挂在这里。
“说不定,他用了别的方法,和你得出了类似的结论。魔术师与X合金,是存在密不可分的关系的。”
说话间,唐泽直接伸手拉开了紧闭的浴室门。
一支锋利的箭矢几乎擦着他的脸颊划过,在轨迹上留下一抹金色的光泽,钉在了他们身后的墙上。
唐泽指了指那只短短的箭头。
在那里,说不清材质的、像是黄铜或者黄金的金属,牵拉着锋利的细钢丝,牢牢钉进了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