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定比赛?
文元帝想了一下,看向白云,问道:“你怎么看”。
“草民同意北蛮使者说道”白云果断选择同意。
一只脚都已经迈进悬崖边了,能拖延几日就几日。
别说三天,就是三个月,三年那也是可以的。
文元帝点点头:“那好,那就三日后,一局定胜负”
“陛下,我等先告退”有余带着人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看向白云,意味深长。
“陛下,草民也告退”白云作揖道。
“嗯”文元帝应了一声。
明媚的阳光,照耀着无尽的苍茫大地。万里苍穹碧蓝如洗,朵朵白云悠悠飘荡的,好不惬意。
温暖的阳光照射在脸上,白云小声道:“还活着,真好”
说实话,当他踏进宫殿那一刻,心中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是真的没有底气,所幸北蛮使者撞到他枪口上来了。
侥幸又多活了三日。
心情说不出的奇怪,偶尔轻松,偶尔沉重。
慢慢行走着,离开宫殿之后,便看见两道身影,望穿秋水。
正是太子叶无伤跟昭阳公主叶若水。
“怎么样……赢了吗”
说完,叶若水屏住呼吸,咬着红唇,望着白云。
她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蕴藏着深深的期待之意。
“没赢”白云摇摇头。
没赢?
输了。
轰!
叶若水心尖一颤,面色涮的一下就变得苍白起来,身体后退一步,就跟紧绷的琴弦突然绷断一样。
随后,身躯开始颤抖起来,小声抽泣着。
滴答,滴答。
泪水顺着眼角,流淌在脸颊上,滴落在地上。
“妹妹,我去求父皇,让父皇收回成命”叶无伤扶着妹妹,心疼不已。
“不用了……输了比赛,这个和亲我是一定要去的,你去了,也只是会被父皇训斥”叶若水断断续续道,好不容易才有这么一次比试的机会。
尽管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但当亲耳听见的时候,心中还是忍不住刺痛一下。
她真的不想嫁去北蛮。
“你们在说什么”
白云皱眉,看着眼前两人,一脸蒙圈:“谁说输了,我们一比一打平了,最后一局在三日后”。
静!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唯有微风拂面,夹带着一丝花香。
叶若水睁着湿润的双眸,泪珠似乎凝固在脸颊上,惊疑道:“你是说我没有输?”
“没有”
叶若水停顿两秒,而后怒斥着:“那你不早说,害得本宫担惊受怕的”
说着,掏出手帕擦拭着眼泪,太丢人了。
叶无伤好奇道:“那你可知第三次比试比什么”。
“不知道”白云摇摇头,要是知道的,他也就不用垂头丧气了。
“你们在里面这么长时间,前面两局比什么”
叶若水来了兴趣,按照她的猜测,白云一局都不会赢才对。
“第一局喝酒,第二局比试射箭”白云简单说道。
“没想到你酒量这么大”叶无伤惊讶道。
要知道,北蛮在喝酒这一块,可是极其厉害的。
拿酒当水喝。
叶川国内,极少有人能在喝酒上面赢过北蛮人。
“就剩这最后一局了,北蛮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定然在背后算计着,想要赢下这一局”叶若水再次担忧起来。
只差临门一脚,她就可以不用和亲了,自然无比上心。
“妹,哥会帮你打听的,一定不会让他们得逞的”叶无伤一副知心好哥哥模样。
白云翻着白眼,两个工具人,这功劳抢的一溜一溜的。
就跟刚才在殿内比试的是他们一样。
寒暄几句之后,三人便朝着紫罗宫而去,讨论着第三局北蛮会比试什么。
…………
张太师府邸。
后院之中,泛着涟漪的水池旁有着一座凉亭。
下面坐着两个人,中间摆放着一壶热茶。
“今日之事,老夫也是没有想到陛下居然会这么做”张太师解释着,不是他不说,而是陛下这一手,打得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并非拿了好处不干活。
“那个叫做白云的人,太师可知什么来历”有余疑惑。
“老夫已经让人查了,你自己看”
突然冒出一个人打乱了他的计划,张太师自然要调查一下,从衣袖中拿出一个信封。
有余看着信封上面写的,瞳孔一缩,惊讶道:“只是一个小贩?怎么可能?哪有小贩能有如此酒量,还能随意进出皇宫,甚至迎娶公主,成为驸马”?
这件事太假了,就连话本也不敢这么写。
张太师幽幽道:“别说你不信,老夫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也是不信,可这就是事实;此人就只是一个小贩,跟公主从未认识。
至于为何有如此酒量以及是否会成为驸马,这个老夫就不知道了。
或许,是昭阳公主走投无路之下,随便找的一个人”
说着,张太师猜测起来,或许觉得有些可笑,也就没有当一回事。
有时候,真相就是无意中说出来的某一句话。
虽然听起来很鬼扯,但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的,没有任何预兆。
有余瞳孔微缩,眼下已经打平,输赢就在第三局上。
虽然信封上面写的有些假,但这些东西他一查就能知晓,对方也没有理由骗他,想来是真的。
眼神迸射出一道幽光来,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
区区一个小贩,也敢跟托雷少主抢女人,真是不知死活。
张太师看着有余那思索的样子,目光一闪,知晓对方已经有了想法,淡定喝茶。
日升月落,斗转星移。
转眼间,三天便过去了。
乾元殿内火药味十足,目光迸射间,犹如金戈铁马,刀光剑影。
而在殿外,则有两道身影在那遥望着,默默祈祷着。
龙椅上,文元帝看着有余道:“三日已过,不知你可想出这最后一场比试,比什么”。
有余上前,道:“回陛下,这最后一次我已经想好了,比举鼎”。
“举鼎”?文元帝蹙眉。
“没错,举鼎;谁能举起鼎,谁就赢”
有余铿锵有力,这可是他想到了好久才想到的办法。
不仅可以赢,还可以狠狠羞辱文元帝,将他受到的耻辱全部还回去。
“白云,你意下如何”文元帝问道。
举鼎?
白云神色一沉,这还真的考的不会,会的不考。
三天的时间,想破了脑袋,各种求爷爷告奶奶,想了无数种第三场比试的内容。
就是没有想到居然会是举鼎。
这种无脑粗鲁的行为,真的是人想出来的吗?
鼎乃是用青铜所打造,三足而立,直径一般都在一米,高度在一米二左右,保守估计都在五百斤朝上。
让他去举,怎么可能呢?
他叫白云,不叫西楚霸王。
可这是最后一场,果断认输就得死,挣扎一下还能多活一会。
“草民答应”
白云叹口气。
媳妇还没有娶回家,就要嗝屁了。
真是无处说理。
“取鼎”
随着文元帝开口,一行人移步到殿外。
地砖之上摆放着一个铜鼎,乃是四个士兵合力抬过来的,可见其重量。
“此鼎有六百一十七斤,人力难以举起,不知有余使者派何人出场,举起此鼎”文元帝淡淡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
能够举起此鼎者,非天生神力不可。
“塞罗”
有余开口,身后一个男人站了出来,眼神如勾,身形魁梧且挺拔,太阳穴微微凸起,身躯内蕴藏着巨大的力量。
萧将军目光一凝,这是一个极其厉害的练家子,走的是外功,也就是炼体,体魄强横。
“塞罗,举起此鼎,让陛下以及诸位大臣看看,我们北蛮儿郎的英姿”
“是”
塞罗朝着铜鼎走过去,两只手拍打着鼎身,发出沉闷的声音。
“啊”
而后弯腰,气沉丹田,怒吼,一只手抓住鼎口,双脚用力抵住地面,另一只手拖住鼎腹,腰腹跟大腿,双臂同时用力。
地面瞬间凹陷,竟直接将鼎举了起来,离地面足足五十公分,停顿三秒有余。
“轰”
塞罗手一松,身体快速一挪。
铜鼎径直落在地面,发出剧烈声响,地面宛若蜘蛛网一样,破碎得厉害。
“此人居然有如此大的力气”
“真是天生神力,这鼎可有六百多斤”
众人惊叹着,无一不被塞罗这英勇的举动给折服。
单臂六百余斤,整个天下都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得到。
年轻的萧将军可以,但现在都不一定能行。
众人心陡然一沉,压力一下子就来到了文元帝这边。
他们也不傻,这白云看上去就不是练家子,平平无奇,是绝对举不起来此鼎的。
没想到北蛮这三场比试,一场比一场不要脸。
全部都是以己之长,攻他人之短,丝毫不给活路。
看到这些人忧愁的样子,有余心中冷笑着。
要的就是这个表现。
他已经查清楚了白云的来历,固然不知对方为何如此能喝。
但这都不重要了。
连箭矢都不会射,更别说举鼎了。
要么直接投降认输,要么被鼎砸死。
“陛下,塞罗已经举起鼎,现在该轮到白云了”有余阴沉道。
眼角余光看着白云,心中狰狞道:“小子,跟我作对,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这一次,我看你能怎么办,就连萧将军都不一定能举起来,更何况还是你”。
文元帝皱眉,看向白云,眼底浮现一抹担忧。
不举,那就算输了。
昭阳得和亲,对方得死。
举,极有可能会被鼎直接砸死。
举鼎跟喝酒这个可不一样,后者可以通过时间来练,提升酒量。
前者,纯粹靠力量,不是能练出来的。
众人此刻也是一脸黯淡,他们心中对北蛮也是没有任何好感,也不同意和亲。
他们也希望白云能够将其打败,区区蛮夷之人岂有资格迎娶天朝公主。
可这举鼎,他们是看不到一点希望。
常言九死一生,而此,则是十死无生。
“白云,到你了”文元开口,打破了众人心中的猜想。
白云目光一闪,朝着铜鼎走过去,看着破碎的地面,刚才塞罗那宛若项羽在世的一幕,让他都有些恍惚。
尼玛,是真的恐怖。
单臂六百余斤,这还是人吗?
“阁下站在这里,莫不是怕了;若不敢,可直接认输”
有余见白云站在那一动不动,开口讥笑着,身后北蛮使者更是哈哈大笑。
声音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