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说:“经常有妇人过来闹,她记得没两个。”
“没事,你就把知道的说给我听就行。”
大娘说:“有前街上的屠夫娘子、后花街的扎花娘子、圆井巷卖二踢脚的娘子……”
叶芝不仅从大娘这里问到了几个闹过的娘子,还从巷子里其它家妇人口中打听到几个。
“你说咱们这条巷子也有?”
妇人眼神闪烁,“那还是柳娘子刚搬来时的事,都过去很久了。”
叶芝问,“谁家?”
妇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这……好像不太好……”
滕冲在边上帮腔一声喝,“这里不说,是想去大理寺再讲,是不是?”
妇人被官威十足的滕冲吓得一哆索,“是巷尾的匡家,不过那是三、四年前的事了,现在都没这回事了。”
叶芝朝巷尾看了眼,“姓什么,干什么营生?”
“姓匡,家里做烟花生意的。”
“生意怎么样?”
妇人道,“听说不怎么好。”
这条巷子在北城来说相对比较好,住在这里的人家也都小有家产,柳娘子一个暗妓能住到这么好的巷子,说明更夫老伯是真用了心的。
出了巷子,“叶芝道,明天再把这些婆娘闹过的男人查一遍。”
第二日,叶芝等人又排查了近一天,傍晚时分,又在案发现场碰面。
张进说,“那个卖二踢脚的说话吱吱唔唔,我感觉有问题。”
叶芝没明白,“二踢脚是什么?”
“……”几人没想到叶芝竟不知道二踢脚是什么?
“二踢脚没听说过吗?”滕冲忍不住问。
叶芝摇头,她还真没听过:“是什么?”
滕冲大笑,“你不会连二踢脚都没玩过?”说完后知后觉,念叨一句,“我忘了,你是小娘子肯定没玩过这东西。”
“……”所以它到底是什么?
秦大川摇头,“就是过年过节婚庆等场合用的炮仗。”
“那不是跟巷尾匡家一样做烟花炮竹的?”
张进点头,“差不多。”
叶芝问,“前天你去排查时有没有发现异常?”
张进摇头,“有些慌,但普通人遇到官府查案总有点慌的,可是今天我再去时,那妇人比昨天还慌,我心想只有做了亏心事的人才慌,于是便半真带假的诈她话,没想到诈出她前言不搭后语,叶大人,我觉得这妇人肯定有问题。”
叶芝点点头,“那等会再去看看。”
滕冲摇摇头,“我今天没什么收获。”
叶芝朝巷尾看过去,“我今天到是查到有用的信息。”
“……”众人齐齐看向她。
“匡家招女婿。”
“……”杀人跟招女婿有关系吗?几人没听懂。
叶芝一笑也不多解释,“走,我们去会会那个让人怀疑的二踢脚家。”
张进一看自己调查的线索得到了叶芝的肯定,那就一个眉开眼笑。
二踢脚铺子离这里不远,快天黑时,几人到了二踢腿家。
果然如张进所言,这家男女看到大理寺的人都吓的慌乱。
“你……们……老来干什么?”中年男见到滕冲等人,吓得两腿直打摆子。
叶芝负手,直接进了铺子找了把椅子坐下。
“张六,初六晚上你在何处做什么,有何人可以作证?”
张六明明人高马大,不要说坐着了,就算叶芝站着也矮他半头,现在,她正毫不客气的坐在主位,眉眼一抬,官威立现。
张六吓得啪一下跪到了叶芝面前,“大人啊,大人,初六那天晚上,我就在家里,哪也没去。”
“谁可以证明?”
“我婆娘,我真的喝醉了,我真的没杀人啊……”
叶芝望向张六婆娘。
张六婆娘冷哼一声,“活该,让你去嫖,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去嫖了……”
叶芝眉眼清冷,“张王氏,你夫君到底在不在家里喝酒,作伪证可是要坐牢的。”
叶芝看着年轻,但他一身官服簇新,斯文毓秀,一看就像贵族公子,妇人被他清冷的一句话吓得扑嗵跪下,“民妇不敢说谎,我……夫君……真的……真的在家里喝酒……”
叶芝目光一冽,“滕捕头……”
“大人……”滕冲连忙上前,“大人有何吩咐?”
“搜!”
“……”搜什么?滕冲突然想起死者心口虽有刀,但导至柳娘子死亡的绳子一直没找到,他以为叶芝让他搜这个,连忙让张进等人开搜。
张六夫妇惊慌失措,双双瘫倒在地。
叶芝不过诈了一诈,没想到这二人……眉目一动,朝要去搜房的滕冲招了招手,在他耳边轻语道,“看看院中泥土有没有动过,还有水井、地窖墙缝仔细看看有没有新痕。”
滕冲被她这么一提醒,想到了什么,“你的意思是……”
叶芝点点头,“猜测……”
“好的,我明白了。”
滕冲朝瘫倒在地的夫妻二人深深的看了眼,暗自骂了句,一对狗男女。
半个时辰之后,在地窖的墙缝里挖出了一具年轻女尸。
让柳娘子的邻居过来认人,“大娘,这女人是柳娘子的丫头吗?”
大娘吓得直捂嘴,惊恐的点头:“是……是她……”她不敢相信的看向张家夫妻,“你……你们也太狠毒了。”
张进带着两个捕快从水井里爬出来,捞出一包水淋淋的金银首饰。
铁证面前,张六夫妇无可狡辨,承认杀害了丫头彩霞。
“青天大老爷在上,小的就是不小心勒死了这个丫头,可柳娘子真不是我们杀的,真的,我们就是准备出去看烟花时遇到彩霞,见她一个人拿着包袱鬼鬼祟祟就叫住了她,谁知她见到我们就跑,于是我们夫妻二人合力逮住她,挣扎时不小心被我……我勒死了……”
“怎么勒的?”
张六看了眼婆娘,在叶芝冷冷的目光中,伸了胳膊做了个勒脖子的动作。
叶芝深深的看了夫妻二人一眼,蹲到死者面前,查验死者的脖子,上面没有绳印,但也绝对不是胳膊锁住时勒死时,看脖子两边於痕,分明是被掐死的。
叶芝转头,“去年,彩霞要投奔的亲戚是你们?”
“……”夫妻二人齐齐缩头,惊恐的看向叶芝,她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