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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淦师傅交代的越多,我越觉得有点不踏实,因为这么多案子,一时半会肯定调查不完。
有些年代已经很久远,甚至超过二十年追诉期。
我说这老家伙心眼真多啊,知道自己难逃一死,索性把所有的事都交代了,这样还能拖延时间,多活个一年半载的,等所有案子都审理完了,他才能受死。
大师兄叹口气,说这样看似大快人心,但也有弊端,如果等他恢复过来,或者有人在外帮忙,万一跑了可就坏了。
我笑着说放心吧,如果一个死刑犯都能逃跑,那真是没王法了,我不信他有那个能耐,无非是多活几天的问题。
不过这件事,谁也说不准,只能看后续的发展了,但愿他被顺利枪毙。
这天中午,我还接到了一个陌生号,接起来一听才想起来,是上次我去道口街遇到的那个小男孩,给我报信了。
他说的自然跟马云峰说的一样,就是有人投案自首,案子真相大白了。
想不到这小孩还惦记着呢,我忽然也想再去看看,毕竟大人不能糊弄小孩,当时说了报信就给二十块钱。
于是我就独自一人去了道口街,在那家仓买店门口,和那个小孩见了面,给了他二十块钱消息费。
小孩挺高兴的,还神神秘秘地对我说,最近这些天,他发现刘胖子家好像闹鬼。
尤其有一次,一个邻居晚上偷摸翻进去拉屎的时候,就隐约感觉刘胖子在屋里站着,隔着窗户瞪他,那脸煞白煞白的,可吓人了。
所以这段时间,刘胖子家院子很消停,大家都不敢去了。
我是哭笑不得,于是告诉他,那是刘胖子知道这些人在他家拉屎,气不过,所以回来盯着。
另一方面,他可能也是惦记小陶赖昭,不舍得离开吧。
于是我教了小男孩一个办法,然后又给了他五十块钱,让他帮帮刘胖子,小男孩很高兴,拿了钱乐颠颠的走了。
又过了两天,小男孩给我打来电话,说他按照我说的,把刘胖子家院子里的粑粑都清理干净了,又在院里烧了一堆纸钱,告诉刘胖子小陶赖昭的命案已经真相大白,凶手已经被抓了。
最后他在电话里好奇地问我,这样做的话,刘胖子真的会走吗?
我笑着告诉他,一定会的,因为这是他在人间的最后两个执念,你帮他完成了,他会感激你的。???..Com
这件事,到这里也总算有了一个算是圆满的结局。
时间过得很快,度过一个周末后,眼瞅着就快到圣诞节了。
我倒不是盼着过这个节,主要是冰雪大世界快开幕了。
大师兄每天闲着没事,就跟我在家吹牛侃大山,也跟着我一起看卦,但他算卦的方式跟我完全不一样。
有时候,他也被我看卦的方式弄的一头雾水,尤其是有时候遇到一些很奇葩的人,就很有趣。
就比如圣诞节前两天,家里来了个女的,进门就跟我说,她是王母娘娘,还说以后道外这一片的出马仙,没有她的允许不能给人算卦。
我一听就乐了,王母娘娘这么闲吗,连道外的事他都管?
哈尔滨有好几个区,道外是其中一个,也就是我所在的这一片,所以这女的一上门,就给我整乐了。
事情是酱婶的……
当时是上午十点多,我正跟大师兄琢磨着一会吃点啥,他想了想对我说,今天吃杀猪菜吧,上次没吃够,尤其那个油炸连体,嘎嘎香。
这个油炸连体确实是挺香的,但很多人估计不知道连体是啥,包括东北人,可能吃过连体,但可能并不知道连体是哪个部位。
其实连体就是脾,也叫沙肝,爆炒沙肝就是这玩意,不过在东北一般油炸的多。
我们俩一边说一边口水往上漾,正在这时候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她一进屋就四处打量,仰着脖子,一副领导视察的姿态,好像压根都没看见我。
我也没起来,坐在那跟她打招呼:“来了,看卦啊?”
她这才瞅了瞅我,一屁股坐在桌子对面,对我说:“这位师傅,听说你这打卦挺灵的,能不能看出来我是谁?”
她一边说话一边往上翻眼睛,我一看这神情就知道,这女的不是啥正常人。
其实这女的我见过,就住在我们这条街的后身,具体是哪不知道,但是在市场看见过两次,每次都穿着一件花里胡哨的大长裙子,有时候还跟一个老太太一起出来,应该是她妈,俩人都包着头巾,说话走路看着都不正常。
听说她姓王,好像年轻时受过刺激吧,脑子一直不大好。
我就笑着对她说:“你不是姓王么,我在二商店市场见过你。”
她一翻白眼:“那是我的人间身份,你要是看不出来,我可以告诉你,我就是天上的瑶池大圣金母!”
我吓了一跳,因为我知道这瑶池大圣金母就是民间俗称的王母娘娘,天庭女仙之首啊。
我和大师兄对视一眼,然后同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但是我俩又不敢大笑,还得憋着,不然我也怕王母娘娘收拾我啊。
我忍着笑,对她说:“原来你是王母娘娘,失敬失敬,那你老人家大老远跑到我这小地方,是有何指示?”
她仰起头,用鼻子眼看着我:“只因人间日渐秽乱,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作祟,这许许多多的鬼怪精灵,也假托仙家名义附体看病,名义上为了功德,实际是吸人气运,借着人族的先天之气往上修,所以我才会临凡下界,来到人间,告诉你们道外这一片的出马仙,如果没有上天旨意允许的,以后不得再给人看病,违令者斩!”
我都快憋出内伤了,这咋说着说着还要斩了我们啊?
但毕竟我们是受过训练的,一般时候不能笑,除非忍不住!
我还是忍着笑,问道:“娘娘你只管道外这一片吗?王母娘娘不是应该全天下都能管么?”
她冲我翻个白眼:“你不用管那么多,我先管了道外这片再去道里,然后再去香坊,还有南岗,一点点收拾你们。”
我是哭笑不得,心说这大姐不像王母娘娘,她好像是片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