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了?”狱卒瞧见萧昱辰脸色阴沉,又见三皇子嗷嗷叫得惨。
他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他只是个小小狱卒,这两位,他一个也得罪不起呀!
虽然三皇子已经成为阶下囚……
可人家毕竟是皇帝的儿子……万一哪天又给放出去了呢?
外头这位就更别说了!
虽然人家被掳了职位,不再是金吾卫统帅。
但人家是皇帝最宠的小儿子……抬抬手就能摁死他。
“他!他萧昱辰打我!他用鞭子抽我!”三皇子惨叫道。
萧昱辰冷笑一声,“三哥怕是精神失常了,我在牢门外,你在里头,我如何拿鞭子抽你?再说,我手里有鞭子吗?”
狱卒瞪大眼睛,甚至叫人拿来火把。
“没有!怀王爷手里什么都没有!”
“有!肯定有!”三皇子尖声道,“不是鞭子也是别的东西!是……是暗器!一定是暗器!”
这回狱卒都笑了,“三爷,您是不是在这边牢狱睡不习惯?癔症了?”
“呸!你才癔症了!我身上好疼!被他打的疼死了,你不信进来看!你来看!”
三皇子说着就要扒开自己衣服。
“咳!”萧昱辰重重咳了一声,“好歹也是个大男人,要点儿脸!”
萧昱辰又转过脸看着温锦。
“锦儿,三哥要脱衣服了,你回避一下。”
三皇子扒在衣服上的手,顿时僵住……脱也不是,不脱也不是。
“大哥还有什么要叮嘱的吗?今日在宴席上的人,大哥能说个名单给我吗?”温锦道。
温盛钧把席上他认识的人,以及不认识但知道名号的人,还有那花魁都告诉了温锦。
时间也差不多了。
温锦道,“我去外头等王爷。”
狱卒一头的汗。
“王爷,您看,这时间……”
“探视结束,但三哥不是说我打他吗?”萧昱辰轻哼。
“这怎么可能呢!”狱卒笃定道,“隔着这铁牢门!他又站得那么远,王爷手里什么都没有……这不是无稽之谈吗?”
狱卒甚至压低了声音,“这人呀,在这儿被关得久了以后,这儿就会出问题……会胡思乱想。”
狱卒指了指脑袋。
三皇子气得想咬人。
“你才脑袋出问题!你胡思乱想!你全家都胡思乱想!
“你看你看你看!我说我被打了?”
温锦已经离开,这儿都是男人……三皇子唰地扒开衣服。
只见他白斩鸡一般的皮肉上,真的有一条条几乎见血的红痕,而且是新鲜的红痕。
狱卒惊愕瞪眼。
萧昱辰不紧不慢道:“三哥为了冤枉我,都不惜用苦肉计了?你把自己抓成这样……真狠得下这个心呐!”
狱卒恍然大悟,并且笃信不疑。
“别跟他啰嗦,王爷您请……”
狱卒领路。
三皇子气得吐血,“你个蠢蛋狱卒!你给爷死回来!就是他打的!我怎么会挠自己?你死回来!
“萧昱辰!你回来!啊啊啊……”
他气死了,发疯般咆哮起来。
但众人更把他当疯了对待……没人理他。
温盛钧甚至坐在离他最远的那个角落,把耳朵一塞,靠在墙上,闭目养神。
“您放心,温司库这边交给小的们。在大人提审以前,我们一定看好,不会叫人动手脚。”
典狱收了温锦准备的大红包,立马保证道。
萧昱辰出来时,就听见典狱的担保。
“还有,”他叮嘱,“如果刑部侍郎来,见事不对,想办法第一时间通知怀王府的人。
“本王会留人在牢狱外头……这是本王信物,拿这个传信儿。”
萧昱辰解下腰间挂着的配饰,留给典狱。
典狱连连答应。
萧昱辰和温锦离开大牢。
温锦狐疑看他,“三皇子是怎么回事?”
萧昱辰挑眉,嘴角绷不住微微上翘,“谁知道,疯了。”
“哦。”温锦转开目光,“大哥的事情,会秉公办理吗?如果公事公办,会是什么结果?”
萧昱辰微微皱眉……
他不说,她就不问了?她多问两句,也好叫他多得意一会儿嘛!
早知道她会这么快就换了话题……他刚才就不绷着了,直接显摆多好!
“我虽看了一些大梁律法书,但对具体的案件办理,还是不了解……”温锦见他不说话,又问道。
萧昱辰抿了抿嘴,“事情蹊跷,还指不定是个什么情况呢。第一楼已经封锁,现在直接去找刑部尚书,恐怕不太妥当,我先去见大哥的顶头上司,兵部侍郎还有兵部尚。”
温锦点点头,“那我想先去见见祁先生。”
“也好。”萧昱辰冲外头吩咐,叫马车转道去崇文院。
他等着温锦再问。
哪知温锦就沉默下来。
他只好主动说,“是我打他……”
温锦一愣,“嗯?”
唉……她问的时候不说,现在主动显摆,果然生硬又奇怪!
但急着想看见她惊叹、崇拜眼神的萧昱辰,已经顾不得尴尬。
“三皇子没撒谎,我是打他了。只不过用的不是鞭子,也不是暗器!”
萧昱辰忽而摊开手掌。
温锦低头看去。
“这是什么?干草叶子?”
“牢狱里草席上掉下来的,草席会被老鼠咬坏,拖地到处都是。我在地上捡的。”
他语气里的自豪,简直不要太明显。
温锦挑了挑眉,“草席的碎叶,能把他打得嗷嗷叫?”
萧昱辰微微一笑,抬指一弹!
唰——
柔软的草叶子打在车厢壁上。
当!
草叶像暗器一样,嵌入极厚重结实的楠木车厢壁内。
温锦愕然,她上前摸了摸……是真的草叶子!叶子很软,但嵌入车厢壁也是真的!
她惊愕回头,虽然知道萧昱辰是故意装逼卖弄……但还是忍不住惊叹!这是什么牛叉功夫啊?!
“草叶是普通的草叶,但灌注以内力就能让它变得不普通。”
萧昱辰看到她崇拜的眼神,立刻志得意满!浑身舒坦了!
他以后还要让她更佩服!
温锦还在路上奔波。
温盛钧被押入狱的消息却已经不胫而走。
就连病重,闭门不出的揽月公主,都听闻了此事。
她当即命人叫来凤渊。
“温盛钧被押入牢中的事情,你听说了吗?”揽月公主问。
凤渊惊讶看她……这揽月公主又盘算什么呢?怎么眼睛都是亮的?
她自打病了之后,眼睛一直晦暗无光,死气沉沉。
现在却像是忽然看到了希望?
凤渊下意识心头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