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离京到现在,前后加起来有一个多月了,徐敏却一直没见踪影,这件事情从本质上来讲,是不正常的。
她问沐清远:“你离京时没在国师的船上看见徐敏?”
沐清远摇头:“我一上船就晕船,一直在房间里休息。”
“你也知道徐敏的性子,他如果在船上,一定会过来找我。”
“我没在船上看到他,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根本就不在船上。”
他没有什么朋友,两人一起在国子监念书的时候,徐敏对他十分关照,两人便有了一段友谊。
如今徐敏不见了,他也很担心。
沐云姝想了想后道:“你也别太担心,他可能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
她知道徐敏有些二,经常不知不觉就得罪了人。
但是她知道只是那些得罪,还不至于让那些人动手杀了他。
只是现在徐敏跑得不见踪影,这事情也有些古怪。
姐弟两人如今都自身难保,没办法找徐敏。
如今徐府知道他没和沐清远在一起,自然会派人去找。
两人只盼着徐敏二货自有天罩,不会轻易收了他。
沐清远又轻声道:“我这一次回侯府的路上,探过许氏的口风,我们的身世可能真的有问题。”
沐云姝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怎么说?”
沐清远回答:“我问许氏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她避而不答。”
沐云姝拧眉道:“这事不能说明什么。”
她的记忆里,原主从小到大,他们生母的事情,侯府的人都讳莫如深。
沐清远点头道:“光是这一件事情确实不能说明什么,但是这些年,父……忠勇侯的态度就能说明很多问题。”
“我刚才去清理了娘亲的遗物,从里面找到了这个东西。”
他说完取出一个看着平平无奇的约莫一尺见方的木头块。
他们的生母生下他们的时候就没了,她留下来的东西都被许氏和府里奴才瓜分了。
留下来的遗物里,只那一些衣物以及这些丫环婆子都看不上的东西。
这个小木头块就是因为看着太过普通,所以才留了下来。
木头块雕着精致的花纹,上面写着沐云姝和沐清远的名字。
照顾沐清远的婆子在他幼时曾说过,这是他们的生母为他们雕的名牌。
只是因为她提前生产,这个名牌还没有完全雕完,至今没有把他们的名字从木头上切下来。
沐清远之前年幼,想着这是生母唯一留下来和他们有关的东西,便细心妥贴地收了起来。
他今天再次拿出来,却发现这块名牌另有乾坤。
他的手按在两人的名字上,用力一拉,便直接将名牌拉开,露出里面的一块玲珑剔透的红玉。
沐云姝看到这块红玉的时候有些意外,她隐约见到玉上刻着字。
她正准备细看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她立即把玉收了起来。
沐清远则飞快地把木牌合上。
两人刚做完这件事,许氏就走了进来。
她十分温和地道:“云姝见到清远,如今可放心了?”
沐云姝斜斜地看了她一眼,她轻叹道:“上次的事情,我其实一直很后悔。”
“我一直想当面向你和清远道个歉,却一直没有机会。”
“今日我生辰,我便想着把清远请到家里来,郑重向他说一声对不起。”
她这番话说得十分真诚,赫然便是慈母的模样。
可惜沐云姝对她的话从来就没有信过。
而今天许氏的态度有这么大的转变,肯定有什么目的。
沐云姝决定配合许氏玩一玩,看看许氏想要做什么。
她便道:“清远上次原本也不是夫人绑架的,如今夫人既然道歉了,那这件事情就这么揭过去!”
许氏听到这句话心里一喜。
她觉得就算这段时间沐云姝表现的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但是骨子里还是个蠢货。
她笑意盈盈地道:“我就知道你是个大度又体贴的好孩子。”
“我有些体己话想跟你说,你能不能跟过去花园里走走。”
沐云姝点头道:“好啊!”
她知道容九思就在忠勇侯府,许氏不敢在府里做出太出格的事情。
两人其乐融融地走出沐清远的院子,一个婢女匆匆过来,在许氏的耳畔轻轻说了几句话。
许氏听完之后,唇角微微上扬,轻点了一下头。
婢女过来传的是太后的话,她原本对于太后让她做的事情没有太多的把握,如今却有了九成把握。
她把婢女打发走之后,看着沐云姝的眼神更加温柔。
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娘的好云姝,你嫁进定王府的日子让你受委屈了。”
沐云姝看到许氏说来就来的表演,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
她轻咳一声道:“夫人,我不是沐真真,你不必如此。”
许氏温声道:“你虽然不是我生的,但是在我的心里,你和真真同样重要。”
“当初你要嫁进王府,我心里其实是不同意的,因为三皇子一看就对你不是真心的。”
“大婚那日你换了盖头嫁进定王府,我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真的吓了一大跳。”
她说得情真意切,沐云姝对于她这样睁眼说瞎话、还能带上感情的本事十分佩服。
沐云姝决定陪她演戏:“事到如今就算是后悔也晚了。”
许氏听到她这话就知道有戏,便试探着道:“我知道定王身份尊贵,却脾气极度不好。”
“你嫁给他之后,在定王府的日子十分难过?”
沐云姝也红了眼眶,轻声道:“夫人终于问我这个问题了。”
“我坏了定王和苏玉心的姻缘,他自然容不下我。”
“实不相瞒,他也就人前对我好,人后根本就容不下我,我在王府的日子过得是举步维艰。”
许氏听到这话心里一喜,却伸手抱着沐云姝道:“孩子,苦了你了。”
沐云姝叹了口气道:“这是我自己选的路,就算是再苦,我也得忍着。”
许氏轻声道:“其实这件事情还有其他解决方案,只要定王一死,你就解脱了。”
沐云姝叹道:“此事谈何容易,他如今的身体好着了。”
许氏递给她一包药:“这是极厉害的毒药,只要沾染些许,就会七窍流血而死。”
沐云姝看向许氏,许氏神秘兮兮地道:“定王嚣张拔扈,无视皇权,你若能杀了他,便是大晋的大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