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墨寒心下一慌,将她抱在了怀中,体内力量源源不断的输送进楚月的体内。
戴着斗笠的血护法和白护法见此情形,都担心的要命,急急忙忙上前想去查看情况,却见八道老身影比他们还快,特别是体内爆发出的武神境之力,更让他们大跌眼镜。
夜墨寒怀抱着楚月,颇为茫然地望着这八道身影。
“师父她数月前那一战本就耗损了体内,而今透支武体,又悲伤过度,必须得好好治疗。”
陈屠将三枚赤红色的丹药取出,“这是小徒的武神丹,快快喂给师父,师父若有什么三长两短,可让我们这群徒儿怎么活啊。”
其余七人,纷纷拿出自己的武神丹。
武神丹,是到了武神境才能集天地玄力日月精华以武神境的本源之火炼制出来的武神丹。
此丹价值连城,一丹难求,多数武神用时十几年才能炼制出一枚武神丹,通常是留给自己危难时刻,或是提升武道境地,又或者是作为镇宅宝物传给子孙后代们。
刹那间,二十多枚武神丹似不要钱般拿出来,纷纷递给了夜墨寒。
“徒儿?”夜墨寒怔了怔,白护法、血护法等人也都惊诧不已,若是有人摘掉他们斗笠的话,便能发现那嘴儿张得都能塞下个大鹅蛋了。
“你就是师娘,快喂丹药给师父。”陈屠提醒了一句。
“不需要。”
夜墨寒淡淡道:“她的身体我有把握,武神丹珍贵,诸位自己收着。”
陈屠却是不管那么多,将几十枚丹药都装在储物袋里,再把储物袋系在了楚月的腰间,并说:“给师父留着辟邪也是好的,你们凌天地下有虚空,邪门得很,还是留着。”
众人再次目瞪口呆,直吞口水。
他们求之不得的武神丹,竟被这群老东西送给叶楚月辟邪?
这般好事,怎么不落在他们的头上?
夜墨寒不再言语,抿唇垂眸温柔地注视着怀中的女子。
其心神一动,骤然间,天边的彩霞如瀑掠来无穷台之上,悬浮半空宛若一张来自神邸的床榻。
夜墨寒动作小心翼翼的将楚月放在彩霞云床,修长似玉的手轻抚女子面颊的血,在其唇瓣蜻蜓点水似得一吻,用着哄小孩的语气说:“安心睡,接下来的事,交给为夫。”
他抬臂一挥,云床之上的彩霞光芒笼罩楚月的浑身,洗涤干净了血腥气息。
叶天帝等人们都纷纷来到云床边沿,每张脸庞都写满了担忧之色。
“让她好好睡一觉。”
夜墨寒哑声说完,邪肆的眸,在面具之下扫向了李莲城、凤韵等人。
那边,圣子凤夜见事态不对,已经带着侍女准备离开无穷台了。
他还没走出去,就见背后响起了破风声。
凤夜顿感头皮发麻,下意识的停下脚步回头看去,瞳眸赫然紧缩。
只见剑光乍现扑面而至,宛若洪水猛兽将他吞噬。
不过一刹之间,哪还有圣子凤夜的身影,只余血雾泼在风中。
“既然都来了,想走,经过本帝的允许了吗?”
他低着头,既邪肆,又懒散,漫不经心地擦拭着自己的九龙宝剑,那漫不经心的话语声,夹杂着滔天的杀气。
整座无穷台,不论是稷下学宫、无眠族还是帝军司的陆晚蝶,都在其威势之下瑟瑟发抖。
“本帝闭关半年有余,诸君便这么急不可耐的动吾妻子,是不把九幽放在眼里,还是不把本帝放在眼里?”
夜墨寒擦拭剑刃的动作一顿,气势散发出去,俨然是武神境地!
那侧,老伯公和叶天帝站在云床旁边望着高高在上的剑帝那叫个欲言又止。
两人都不知该怎么跟这位剑帝开口,他们家小楚早有夫婿,是圣域夜帝尊……
“其实,好女儿三夫四侍也不是,不可以。”慕老夫人知晓二人心中所想,一本正经地道。
太夫人点点头,“三宫六院七十二妃雨露均沾,挺好。”
叶天帝:“……”
老伯公:“……”
这会儿,凤韵的右手如爪,生生地挖掉了旁侧无眠族侍女的眼睛按在了自己的眼眶里边。
她睁开血淋漓的眼,虽还是模糊虚化的,但她却能再次看清剑帝的轮廓,露出了极度狂热的痴迷神情。
九万年前,便是这般惊鸿一瞥。
彼时,她还是个名不经传的弃女小魔妖,立志要出人头地让灵凤一族都刮目相看。
那年,她途经帝域九幽剑帝城,恰逢剑帝凯旋而归,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金光。
她在剑帝府外兜兜转转,每日都在跳着霓裳羽衣舞。
是灵凤族人为心上人翩翩而跳的独舞。
没多久,府内的随从就走了出来,也没多说什么,就给了她一笔钱,一把剑,让她好好修炼。
她以为那是剑帝的意思,以为等到与剑帝势均力敌之日,就能与剑帝并肩立在人世间。
“剑帝,我是韵女,韵女。”
她走到夜墨寒的面前,满脸都是血,试图让剑帝记住自己。
“韵女,是什么东西?”夜墨寒残忍地道。
凤韵只觉得撕心裂肺般的痛。
陡然一手,指向了云床上的楚月,“她叶楚月朝三暮四,已为人母,岂堪在你身边,你可是剑帝啊。”
夜墨寒眸光无清,抬手缓慢地摘掉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了俊美妖孽的脸庞和潋滟的紫眸。
“剑帝竟是帝尊夜墨寒?”秦铁牛扯了一嗓子。
凤韵望着眼前的脸庞,瞪大了双目,摇摇头,难以置信地望向了夜墨寒。
她步伐趔趄踉跄朝后退去,一把剑,指在了她的眉间,“吾妻,岂容你来亵渎的?”
“韵女,我是韵女……”
凤韵疯狂地摇头,心脏被夜墨寒的话刺到千疮百孔,不敢相信剑帝是九洲圣域的帝尊,甚至还不知道韵女是谁,她苦苦等候痴守的九万年像是破天荒的笑话,从前每个夜晚挥洒汗水血泪的奋斗都成了竹篮打水的孔。
九龙剑刃,没入了她的颅腔,血液沿着眉心流出,不属于她的眼睛从眶中掉出,她还在低喊:“我是,韵女……”
心爱之人,怎舍得要她的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