陋室之外,哄乱作一团,每双眼睛里都闪耀着贪婪的光泽。
中年妇女拼命地护着怀里的钱财,但抵不过人多,不仅被抢了,还被拳打脚踢,满身都是伤痕。
“我的钱,这都是我的钱,你们还有没有心啊,你们这群畜生!我的钱还给我啊!”
中年妇女不顾身上的伤痕,拼命地夺回自己的钱财,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
其他人眼睛发红的抢钱,生怕慢了一步。
为此,更有甚者在大打出手。
远远望去,热闹又血腥的场景,令人在青天白日毛骨悚然,竟比那百鬼夜行的时刻还要可怕。
楚月似乎早已料到,见怪不怪地望过去。
比起纸醉金迷的名利场,穷山恶水才能把人性本恶演绎得淋漓尽致。
旁侧的魏芳洲满目失望,泛红又浑浊的眼睛,流淌下一行热泪,甚至觉得屋外的阳光如此的刺眼,让她无所适从。
魏芳洲捡起地上的半壶酒,喝了一口,苦涩地道:“良心着实廉价,几两钱财就能换走,廉价又可悲。”
楚月望了眼悲恸的魏芳洲,淡淡地出声:“穷到走投无路,就会为了几两钱财,不择手段。饿疯了的人,也能为了一口饭去伤天害理,杀人放火。”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楚月浅浅笑了一声,早就习以为常。
魏芳洲扭头看来,讶然地望着女孩的侧脸。
分明年纪不大,言语之间,却尽是老练沉稳。
仿佛受尽世态炎凉,人间冷暖,亦沉淀了沧海桑田。
那种成熟和超然,本不该出现在这般年轻的女子身上。
魏芳洲欲言又止。
眼前的女孩,和当年的慕倾凰很像。
都有着军人的铁血,有着巾帼不让须眉的英姿。
但她比慕倾凰多了一丝狠辣和洒脱。
“芳娘。”
袁野的脸上堆满了笑,不见以前的嚣张,如亲人般和善地说:“你说你,是叶姑娘的部下,也不知早点说。”
魏芳洲横眉冷对,嗤笑了一声,“滚下去。”
“袁某不打扰诸位的兴致,这就滚,有什么吩咐尽管说,袁某就在外候着。”
袁野笑了笑,倒是上道,翻身带着手下滚了出去。
“小月儿,这玩意儿怎么处置?”
冷清霜把短刀插入刀鞘,一把将地上血淋漓的养女给提了起来。
“丢出去,自生自灭。”楚月淡漠地道。
“娘亲……娘亲救我……”少女奄奄一息,呜咽地说。
听到少女的哀求,魏芳洲却是不为所动,不含半分怜悯之情。
冷清霜将少女丢出去后,陋室内再无外人。
楚月望了望墙壁上慕倾凰的画,心脏微微触动。
画上的慕倾凰,骑乘黑金麒麟,手握赤神刀,身穿盔甲,戴头盔。
即便画纸陈旧,依旧掩盖不住那刀芒的锋锐之气。
楚月轻吸了一口气,握住魏芳洲的手,“芳姨,回到镇北军,如今神武帝国繁荣昌盛,需要芳姨。”
刹那间,魏芳洲热泪盈眶,缓缓地垂下了头,并未急着回答楚月的话。
许久。
魏芳洲将背着的断刀拿来,放在桌面,叹息道:“得知你母亲牺牲的那日,我从南境战场凯旋归国,得知此事之时,我痛苦之下晕厥了过去,赤神刀也随之断裂。”
“小楚,对于一个战士而言,没有兵器,她就是一个废物,就算重回战场,也等不来刀出鞘的那日。”
因为……刀断人未亡,昔年的战士已是他乡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