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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P>
“批准起飞。”</P>
“报告……”</P>
“批准起飞。”</P>
“报告……”</P>
非常烦躁的坐蜡时间。</P>
陆陆续续起飞的，都是各地的民航飞机。</P>
幸好，这个时代，民航飞机的数量很少。否则，他八个脑袋都处理不过来。</P>
啊，好困……</P>
昨晚没睡够。</P>
不断的打哈欠。仿佛随时都会睡着。</P>
“报告……”</P>
“批准起飞。”</P>
“不是。专员。是有人找您。”</P>
“呃……”</P>
张庸这才反应过来。</P>
原来是说得太顺口了。张口就来。</P>
汗。有人找啊！</P>
查看脑海地图。</P>
咦？居然是一个神仙哦！</P>
谁？麦克法兰。那个已经销声匿迹的家伙。</P>
还以为他已经躲到关岛，或者是夏威夷了呢。没想到，大清早出现在金陵。</P>
怎么？不怕被暗杀了？这么快就跑回来？</P>
又是因为西北事变？</P>
呵呵。</P>
“请他进来。”</P>
“是。”</P>
军官出去。</P>
不久以后，带着麦克法兰进来了。</P>
麦克法兰的样子看起来非常疲惫。整个人似乎奄奄一息的。</P>
他看到张庸的样子，似乎也是一愣。</P>
好吧，两个人都是困的要命。见面传染。一起反复的打哈欠。</P>
好不容易的，两人才终于稳定下来。</P>
“找我有事？”</P>
“我是坐了十几个小时的水上飞机过来的。”</P>
“哦？”</P>
“你们内部怎么会发生那么严重的事？”</P>
“什么事？”</P>
“西北。张。蒋。杨。”</P>
“既然是我们内部的事情，你那么紧张做什么？”</P>
“上面限令我下午六点之前，递一份情况说明。”</P>
“你不是知道了吗？”</P>
“我想知道细节。详情。一切的一切。”</P>
“半夜。火拼。逃跑。被抓。死人。扣押。失联。目前还没有更多的消息。”</P>
“不是有通电吗？”</P>
“通电的内容都是明码，你们不是也知道了吗？还问我？”</P>
“你们的应对呢？”</P>
“我不知道。我现在坐镇空筹部。其他的事情我不管。也管不到。”</P>
“你们的第一夫人去了上海。去了我们总领事馆。”</P>
“愿闻其详。”</P>
“她希望我们出面斡旋，和平解决此事。”</P>
“所以，你需要一份比较详实的报告，方便你们的外交人员评估此事？”</P>
“对。”</P>
“那伱们是什么态度？”</P>
“端纳先生愿意亲自去西北，和那位张先生见面。”</P>
“哦……”</P>
张庸没有说话。</P>
对这件事，他没有发言权。</P>
他只管自己的一亩三分地。</P>
事实上，昨晚，金陵的气氛相当的紧张。</P>
果党的大佬都在开会。</P>
总统府，还有其他各个部门，都是彻底灯火通明。</P>
有各种乱七八糟的消息传来。</P>
还组成了讨逆军。命令胡宗南、汤恩伯两人进军关中。</P>
真是搞笑。</P>
大军先锋，居然是哼哈二将。</P>
不是张庸鄙视他们，就他们两个的速度，一个月都还没完成战斗准备。</P>
何况，这两个家伙，打仗没啥本事。但是对老蒋，确实没有异心。你让他们威逼潼关，就是要老蒋的命，他们怎么可能来真的？老蒋万一被杀，他们两个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P>
纯粹的草台班子，胡来……</P>
“晚上六点……”</P>
“我直说吧，麦克法兰先生，如果事变导致我们内战，唯一的获利者，就是日本人。它们会从华夏摄取到更多的利益，更容易发展壮大，最终严重威胁到你们的安全。”</P>
“未必……”</P>
“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P>
“等等。”</P>
“日寇吞下我们，必然膨胀。他们已经在设计建造全世界最大最强的战列舰……”</P>
“不一定是真的。”</P>
“但是紫罗兰肯定是真的。”</P>
“不要提这件事。”</P>
麦克法兰的脸色顿时就难看了。</P>
他现在最害怕听到的，就是紫罗兰这个名词。</P>
那是太平洋舰队情报部门的噩梦。</P>
直到现在，依然还没有抓到对方。</P>
机密还在泄露。</P>
张庸闭目养神。</P>
他不是舔狗。厉害分析，已经告诉对方了。</P>
接不接受，是你们的事。</P>
你们自以为没有人敢对你们动手，结果珍珠港就遭袭了。</P>
针不到肉不知痛啊！</P>
还有五年时间。你们也会喊痛的。</P>
等着吧！</P>
“你们还在卖废旧钢铁给日本人吧？”</P>
“那是自由贸易。”</P>
“哦。”</P>
张庸点点头。</P>
你是自由贸易。我是自由情报。</P>
珍珠港。我知道。但是我打死也不说。你们不痛，怎么感同身受？</P>
“告辞。”</P>
“不送。”</P>
张庸摆摆手。</P>
话不投机。正常的。</P>
大家的屁股不一致。</P>
就好像是现在的西北，估计乱成一锅粥了吧。</P>
其他各个地方的派系，也都有各自的小九九。</P>
阎老西、刘湘、云南王……</P>
桂系的李、白……</P>
这些都是有分量的。</P>
他们到底会做出什么选择，真是不好说。</P>
哪怕是张庸知道最后的结果，也无法推断其中的博弈过程。</P>
波谲云诡啊！</P>
希望没有翅膀蝴蝶扇动吧。</P>
有军官进来。</P>
“报告。”</P>
“说。”</P>
“专员，有来自重庆的电话找你。”</P>
“接过来。”</P>
张庸若有所思。</P>
重庆？李伯齐？</P>
又要叮嘱什么事？</P>
比亲爹还像爹啊！</P>
我好像没有说错话吧？都是私底下说的……</P>
“叮铃铃……”</P>
“叮铃铃……”</P>
很快，电话接过来了。</P>
果然是李伯齐的电话。</P>
“组长……”</P>
“等等。66师的王师长找你。”</P>
“王师长？”</P>
“张专员。是我。王魁远。”</P>
“王师长，你……”</P>
“我接到大帅的命令，立刻开拔汉中前线……”</P>
“什么？”</P>
“就这样。”</P>
随即，电话挂了。</P>
张庸拿着话筒。还没反应过来。</P>
不是。你说清楚啊！</P>
开拔汉中？</P>
前线？</P>
晕！</P>
刘湘是要做什么？</P>
是要趁机火中取栗，还是浑水摸鱼？</P>
是他自己的主张，还是军政部的主张？又或者是几个人私底下约定？</P>
挖槽……</P>
局势真是太复杂了。</P>
头痛。</P>
告诉我这些做什么？</P>
以我的智商，想要应对如此复杂的局势，真是难为我了。</P>
唉……</P>
其他人就别管了。</P>
牢牢抓着飞机吧。</P>
放下话筒。</P>
闭目养神。</P>
揉太阳穴。</P>
不知道处在漩涡中心的各位大佬，会死多少脑细胞？</P>
反正，处在漩涡最外围的自己，感觉已经头大如斗。</P>
时间流淌……</P>
有军官进来。</P>
“报告。”</P>
“说。”</P>
“宋子瑜小姐的飞机还有十分钟降落。宋小姐请你去接她。”</P>
“好。”</P>
张庸站起来。</P>
估计是有秘密的事要和自己说。</P>
她这次回来，肯定不是自己要回来的。多半是夫人叫她回来的。</P>
至于目的，不得而知。见面再说吧。</P>
她一个女孩子，对他肯定没危险的。</P>
出去。</P>
到外面迎接。</P>
果然，飞机很快降落。</P>
停稳。</P>
宋子瑜下飞机。</P>
张庸稳步上前。</P>
发现宋子瑜提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P>
就一个人。</P>
没有随从。</P>
可能是不太习惯坐飞机，脸色苍白，气息微弱。</P>
“你还好吧。”</P>
“不好……”</P>
“我帮你拿。”</P>
“这是夫人给你的。”</P>
“给我？”</P>
“是。她说，如果不幸的消息传来，你就打开箱子，带着我远走高飞。”</P>
“啊？”</P>
“她说她要去西北。生死未卜。希望你也早做准备。”</P>
“这……”</P>
“对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信息。”</P>
“什么？”</P>
“是一个花旗银行的账号和密码。她说，只有我们两个知道。算是提前给我的嫁妆。”</P>
“这……”</P>
张庸欲言又止。</P>
怎么感觉有点托孤的意味？</P>
好像事情没有那么严重……</P>
也就是十几天的时间，事情就和平解决了。老蒋也安全回来了。</P>
忽然又摇摇头。</P>
他这是上帝视角。是知道结局以后的视角。</P>
可是，如果是局中人，谁能预测到事情的发展？谁知道去了西北以后，还能不能活着回来？</P>
历朝历代，发生这样的事，结局都是血淋淋的……</P>
“我……”</P>
宋子瑜忽然流眼泪。</P>
然后扑在他的怀里。小小声的啜泣。</P>
张庸：……</P>
唉，这就是美人计啊！</P>
夫人终究还是用了手段。让宋子瑜来羁绊自己。</P>
她担心自己会被其他人收买，或者说服，所以，第一时间就让宋子瑜回到自己身边。</P>
托孤是真的。卖惨也是真的。都是要让他坚定立场。</P>
让他牢牢的掌控空军。</P>
能理解。</P>
她一个女人，能怎么办呢？</P>
突然遭遇剧变，谁又能完全无条件的信任对方？</P>
终究还是利益捆绑最可靠。</P>
就好像他张庸一边威慑，一边发钱，双管齐下，稳定空军。</P>
张庸忽然朝远处招招手。</P>
杨丽初在那边。</P>
“过来。”</P>
“过来。”</P>
张庸开口叫道。</P>
杨丽初脸颊微红，咬唇，慢慢的走过来。</P>
宋子瑜也慢慢停止哭泣。</P>
“过来。我们一家三口也算是团聚了。”张庸大言不惭。</P>
杨丽初的脸颊顿时更加红艳艳的。</P>
宋子瑜也羞红。</P>
张庸却是不以为耻，得意洋洋。</P>
荒淫无耻没关系的。大佬们并不在乎这个。不拘小节嘛！</P>
“这是夫人给你的……”</P>
宋子瑜拿出一个信封给杨丽初。</P>
杨丽初：？？？</P>
张庸直白的说道：“给你的补偿。名分是没有。但是嫁妆一样有。”</P>
杨丽初顿时又羞又急，“你胡说什么？狗嘴里面吐不出象牙来……”</P>
“你知道为什么是子瑜亲手送给你吗？”</P>
“为什么？”</P>
“古代纳妾，都是正妻下聘的……”</P>
“你要死了！”</P>
杨丽初更加羞急。真的要打他。</P>
结果是被宋子瑜拦住。</P>
“别打，别打。”</P>
“他嘴欠，活该！”</P>
“那也得回家再打。”</P>
“哦，也对……”</P>
杨丽初从善如流。</P>
好吧，周围的确很多人看着。</P>
两个女人一起暴力打男人，传出去的确不好听。</P>
“家？我送你回去。”</P>
“不，我就住机场。”</P>
“啊？住机场？”</P>
“我和丽初一起住。”</P>
“不好吧……”</P>
“我觉得很好。”</P>
杨丽初立刻答应。</P>
张庸：……</P>
果然，夫人手段了得。</P>
不但安排宋子瑜过来羁绊自己，还让她住机场。</P>
真的是二十四小时监控啊！</P>
生怕有失。</P>
但是想想，也能理解。</P>
眼下，所有救命的稻草，她都要抓住。</P>
让宋子瑜将礼物交给杨丽初，等于是她默认了此事，允许他荒唐。</P>
若非是有这次事变，她估计是不会答应的。</P>
宋子瑜好歹也是宋家人。</P>
杨丽初那边也不可能答应。没名分，还跟着？</P>
但是，这次事变，情况紧急，顾不得那么多。</P>
只要是对她有利的，她都会答应。</P>
唯一的要求就是，你，张庸，牢牢把握空军，千万不要添乱子。</P>
“手提箱给你。”</P>
“好。”</P>
张庸将手提箱收下。</P>
掂量掂量，轻飘飘的。也没有黄金标志。</P>
估计里面也不是美元什么的。这么小的手提箱，最多装几千美元。没必要。</P>
估计是股票、债券、地契、存款凭证什么的。</P>
客观来说，确实是托孤。</P>
她真的无法判断未来的情况会如何。</P>
唉……</P>
先收为敬。</P>
到时候再还回去就是了。</P>
开是不可能开的。老蒋活着回来了，还怎么开？</P>
将两女送走。</P>
回到空筹部。</P>
秀色可餐。那是以后。</P>
暂时来说，他还得坐蜡。继续值守。</P>
“报告。”</P>
“说。”</P>
“专员，军政部发来电令，命令空军出动，轰炸潼关……”</P>
“拿来。”</P>
张庸拿过电报纸。</P>
扫一眼。直接撕碎。扔垃圾桶。</P>
什么军政部的电令。</P>
屁都不是！</P>
“回电。”</P>
“是。”</P>
“用明码回电。内容：空军只接受委座的命令。署名：张庸。”</P>
“是。”</P>
军官记录完毕，转身离开。</P>
张庸继续闭目养神。</P>
老子直接发明码。告诉全世界。</P>
我张庸只接受委座的命令。其他人都是狗屁！</P>
以后你军政部再来烦我，我……</P>
我挖你家祖坟！</P>
闭目养神。</P>
好困……</P>
真不是坐办公室的料。</P>
如果不是要掌控空军，自己早就出去抓日谍了。</P>
现在正是抓日谍的好时候啊！</P>
日谍活跃，经费又多，装备又多，一抓一个准……</P>
“报告！”</P>
“批准起飞……”</P>
“不是。专员。是军政部有人打电话来。”</P>
“军政部？”</P>
张庸迷迷糊糊的睁开眼。</P>
谁这么不长眼？</P>
我不是明码电报回答了，我们空军不鸟军政部吗？</P>
还打电话来？讨骂不是？</P>
行！</P>
骂街。很久没骂了。正好复习复习。</P>
“接过来。”</P>
“是。”</P>
军官出去。</P>
不久，电话响起。</P>
张庸拿起话筒。双腿搭在桌上。</P>
“你们……”</P>
“你什么你！你是谁？报上身份姓名！”</P>
“什么？”</P>
“我是张庸！是军政委员会督察专员！你和我说话，不应该报上姓名职位吗？谁教你的？姓何的？”</P>
“何部长让我质问你们，为什么空筹部不接受军政部的命令……”</P>
“叫姓何的来。你没资格和我说话。”</P>
“滚！”</P>
张庸直接将电话挂了。</P>
有毛病。真是。</P>
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敢打电话来质问老子！</P>
老子是谁？</P>
老子是督察专员！</P>
只有老子质问别人的份？</P>
你还敢来质问我？</P>
八嘎！</P>
闭目养神。</P>
凝神静气。</P>
不生气……</P>
不生气……</P>
姓何的是狗娘样的……</P>
“铃铃铃……”</P>
“铃铃铃……”</P>
忽然，电话又响。</P>
张庸顿时破防了。</P>
麻袋的。还打来？没被骂够是吧？</P>
行，老子今天就……</P>
操起话筒。</P>
破口大骂。</P>
“谁又在鬼叫？”</P>
“我是何敬之！”</P>
“谁？”</P>
张庸一愣。</P>
什么敬之？</P>
他么的，还敢打电话来？</P>
正要继续破口大骂，忽然醒悟过来，好像就是姓何的？</P>
姓何的字，就是叫敬之？</P>
哦……</P>
“张庸，你这是什么态度？”</P>
“何部长，工作的时候称呼职务。”</P>
“你混蛋！”</P>
“何部长，你太没素质。我都没有问候你全家，你何必咄咄逼人？”</P>
“我问你，空军为什么不接受军政部的命令！”</P>
“我在明码电报里面说啦，我只接受委座的命令。其他的命令都是放屁！”</P>
“你，你，你放肆！无法无天！”</P>
“那又如何？”</P>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你……”</P>
“何部长，我并不是军人。即使我是军人，也只接受委座的命令。”</P>
“你，你……”</P>
“何部长，不要惹我生气。否则，我下令飞机挂弹，直接炸了你们军政部！”</P>
“什么？”</P>
“我说，你不要惹我生气。否则，我下令炸了你们军政部。”</P>
“你，你，你真是疯子！疯子……”</P>
“那你和一个疯子废话做什么呢？”</P>
“嘭！”</P>
电话挂了。</P>
张庸嘴角冷笑。</P>
然后认真思考。</P>
要不要……</P>
真的下令轰炸机起飞，炸了军政部？</P>
一了百了……</P>
永绝后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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