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金兵主力大败,真定府也没了,栾城县令联络守城汉军,对城内金兵发起突袭。 三千多河北汉军,攻打二百金兵,结果被反杀得大败而逃。 就连策划起事的栾城县令,都跟随溃兵一起逃往赵州,留在城里的家人皆被金兵所屠。 那些金兵又抢劫栾城富户,弄到些钱财和粮食,奔往西北方的获鹿县,试图去跟井陉的金兵汇合。 宗泽趁机率部收复栾城,并前往真定府主持大局。 朱铭却是在稿城调兵遣将,他不管金兵主力逃往了哪边,只盯着河北西路的关键节点进兵。 明军主力从稿城出发,向北直取定州。 关胜、岳飞等人先驻守真定,跟宗泽带去的后续兵力汇合,接着向西先拿下平山县,将井陉、承天寨的金兵给堵死。 真定府城外。 随着太子率亲兵而来,诸多伪朝官吏,在宗泽带领下出城迎接。 宗泽只是作揖,身后却跪了一大片。 “罪臣董提,拜见大明中国太子殿下!” 董提就跪在宗泽侧后方,抬头偷瞧朱太子一眼,又连忙低头跪伏听命。 大战既已获胜,朱铭不再理这些家伙,微笑拉着宗泽的手说:“宗先生辛苦了。” “不敢,”宗泽颇为激动,“幸有太子殿下,方可扫尽河北腥膻。” 朱铭问道:“伪朝皇室逃了?” “伪相刘豫手里有兵,带着伪朝太后、皇帝、官员遁逃。奸贼黄潜善、张邦昌,还有一众故宋宗室,皆未能如愿逃走,已被大明将士抓获,”宗泽扭头喊道,“带上来!” 一群俘虏,被五花大绑着拖过来。 朱铭扫了一眼,发现没有老熟人:“黄潜善呢?” 宗泽解释说:“黄潜善被刘豫攻讦,在大狱中打得半死,如今还在重伤卧床。” 朱铭说道:“这厮助金人扶立伪帝,既然已经重伤,我也不再折磨他,拖到真定城外给个痛快吧。罪名为谋叛。” “是!”宗泽领命。 谋叛,即叛国罪,属十恶大罪的一种。 张邦昌听到“谋叛”二字,吓得浑身发软,跪地哭嚎大呼:“太子饶命,太子饶命……” 朱铭看向张邦昌和一众宗室:“十五岁以上男丁,押付磁州挖矿,一直挖到死为止。女眷可以和离,带着孩童改嫁。” 此言一出,当即就吓晕好几个。 朱铭脸上显现怒色,对那些宗室说:“宋城(商丘)那边的宗室,就算逃往杭州投奔昏君,我也顶多查抄他们的家产,还分配荒地给他们开垦耕种。你们这些洛阳宗室,竟然投靠金人拥立伪帝,可还记得什么叫华夷之辩?” “殿下饶命啊!”诸多宗室痛哭嚎叫。 朱铭说道:“都关押起来,等他们跟妻妾和离之后,立即押往磁州挖矿赎罪。” 张邦昌大喊:“殿下,我也想投奔大明啊,只是那奸贼刘豫派人监视,始终无法把密信送出城去!” 朱铭冷笑:“想改谋叛罪,你就继续哭嚎,怕是挖矿的机会都没了。” 张邦昌连忙闭嘴,傻愣愣看着朱太子。 他都快五十岁了,若是被罚去挖矿,恐怕最多撑半年,还不如一刀砍了呢。 等朱太子领兵进城之后,跪在地上的伪朝官吏,终于敢战战兢兢站起来,庆幸自己提前写信跟宗泽联络。 朱铭边走边对宗泽说:“听闻伪朝官员中亦有义士,有一员外郎被拷打致死,始终没有供出其他人。你可上表朝廷求谥,并厚赏死难义士的家属,在真定城外给那员外郎建庙立祀。” 朱铭扭头看向身后的伪官,又补充两句:“名字就叫忠义庙!真定、稿城因抗金而死的义士,再选八位出来陪祀忠义庙,其余义士的名字刻在庙前石碑上。” “此举定能振奋人心、扫除邪祟!”宗泽赞道。 不多时,遍体鳞伤的黄潜善,被一队士卒抬去城外。 得知朱太子要将黄潜善砍头,大量百姓闻风而来。他们受够了金人欺压,也恨透了伪朝的盘剥,现在把罪过都算在黄潜善头上。 黄潜善被按在地上跪着,百姓朝他扔来各种秽物,唾骂之声不绝于耳。 羞耻他还能忍受,但死亡恐惧扛不住,吓得全身瘫软如面条,无论行刑者怎样呵斥都跪不直。 “这奸贼吓尿了。”辅助行刑的士兵说。 “晦气!” 行刑士兵一脸嫌弃,对黄潜善道:“伱若不跪直,恐一刀砍不死,到时候遭罪的还是你自己。” 黄潜善终于浑身哆嗦着跪好,继而闭眼呜咽。 刷! 一道刀光闪过,头颅应声落下。 就如朱铭所言,直接砍头算便宜的,至少没有再多遭罪,张邦昌挖矿才叫难受呢。 “杀得好!” 真定百姓齐声喝彩,甚至有不少人冲过来,对着黄潜善的尸体一阵泄愤。 朱铭在真定府城停留一天,把各项事务都交给宗泽处理,继而马不停蹄的继续往北。 抵达新乐县时,天空突然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