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协议书上写着:我和白澜城乃契约婚姻,因白澜城不具备契约精神,所以我提出提前终止契约婚姻的决定。
白澜城被“契约”两个字狠狠的刺痛,颜书为了能在最后的时候,保留自己最后那点尊严,所以收回了她对白澜城的所有的爱。
好像她把她们的婚姻戏谑为契约婚姻,就把这场融入了喜怒哀乐的爱情变成一场商业交易。
白澜城重重的瘫坐在椅子上。
他终归是辜负了颜书。
明明想要保护她,结果却伤害了她。
这不是白澜城想要的结局。
燕云走不了,索性壮胆催促白澜城:“白总裁,你签了离婚协议,我好拿着它回去交差。”
白澜城无力的朝墨池挥挥手:“让燕小姐离开。”
燕云微微诧异:“白总裁,颜医生都同意净身出户,不带走你一针一线。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白澜城有气无力的告诉燕云道:“你去告诉书书,我不同意离婚。让她别乱想,回头我接她回家。”
燕云怔愣。
燕云回到家,便把白澜城的话捎给颜书。
“颜书姐姐,白总裁并不想跟你离婚。我看他对你余情未了的样子,要不你给他个机会?”燕云不懂爱情,可燕云就觉得白澜城好看,帅气,有才华,所以劝颜书在给他一个机会。
颜书却不想见白澜城,她怕自己沉醉在他的花言巧语里,怕自己迷失在他的温柔乡里。
为了避免给他相见,她有了新的主意。
她为离婚诉讼案寻找了一位律师,将自己离婚的事情全权委托给了律师。如此她才心安了些。
颜书的伤势痊愈后,便郑重万分的向燕夫人表示了她的谢意,顺便和燕夫人燕云做了告别。
燕夫人对颜书的离开很是不舍,她拉着颜书的手,道:“书书,我这身病在你的调理下,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如今你却要离开,我心里万分不舍。日后你要常来燕家做客。”
颜书道:“夫人,书书经历此劫,也算尝尽冷暖。只有夫人在书书危难时搭手相救,这份恩情,书书一定铭记于心。若是夫人看得起书书不算精湛的医术,日后夫人任何时候找我,我都会义不容辞的过来。”
燕夫人道:“好。”
告别燕夫人后,颜书便离开了燕家别墅。
皓镧庄园。
白澜城坐在床上,赤裸着性感的上身,白皙的肌肤,却从肩胛骨斜跨下来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疤。
伤口很深,即使休养了几天,依然愈合得不够完好。只要白澜城稍有大的动作,这伤口就会渗出鲜血。
家庭医生一边给白澜城上药,一边给旁边的白董事长讲述白澜城的伤势。
“老爷,这伤口绝非普通的凶器所致。这刀口又薄又锋利,而且刀口还有齿轮状,像是故意打造的利器。”
白老爷子痛心疾首的望着白澜城,他黑着脸拷问白澜城:“我实在想不明白,你和那颜书不是感情很好吗?你怎么能够在婚礼上撇下她?澜城,你实话告诉我,你究竟去哪里了?还弄一身伤回来?”
白澜城眼底泛起一抹几不可见的悲恸。
“爷爷,我得到了一条匿名消息,对方说他知道当年的真相……”
老爷子沉重的叹口气:“澜城,你妈已经死了,就算你知道她的死亡真相,她也不会活过来。你妈若是知道你为她涉险,她会死不瞑目的。”
“不是我妈妈……”
老爷子错愕:“那还能为谁?”
“菘蓝。”
老爷子瞠目,一张嘴张的大.大的。
他虽然不知道当年白澜城和菘蓝究竟经历了些什么。可是白澜城当年被白珏囚禁在精神病医院时,即使身体被注入致幻药物,他却始终清醒的记得菘蓝。
菘蓝就好像谜一样。
白澜城时隔十年后再提菘蓝,老爷子怎么能不诧异?
“这都多少年了,你还没有忘记她?我以为你不提,定是时间治愈了你的伤痛。原来你还是忘不了她。不过是把她封存于心。”老爷子感慨万千。
提到菘蓝,白澜城的情绪明显有些反常。
他的双手撑在床上,刚刚医生给他处理伤口,他那么疼,也没有半点反应。可是现在,他却拽紧拳头。
“爷爷,在遇到你之前,于我而言,菘蓝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你说,我怎么能忘掉她?”
老爷子点点头,沉重的叹息道:“既然她这么重要,那你必然煞费苦心的找过她。澜城,你找到她没有?”
白澜城眼底纷繁芜杂的神情归于宁静。
他许久许久也没有回答老爷子的话。
老爷子错愕的望着他,这个问题令他很为难吗?
是或者不是,答案再简单不过了。
“澜城?”老爷子将神思飘渺的白澜城拉回现实。
白澜城摇头,落寞道:“菘蓝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这就是你逃婚后追查的真相?”
白澜城的身体瞬间就抽去了力气般,无力的耷拉着。
真相……
真相太残忍了。
残忍到他不敢面对。
老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菘蓝回不来了。澜城,那你就应该珍惜眼前人。”
“你还有颜书,那丫头对你有情有义。你逃婚那天,她为维持你的体面,不惜为你撒了一个个谎言。最后你没来,也是她一个人承受了所有的嘲笑……”
白澜城迷茫彷徨的眼神仿佛被涤荡,瞬间变得澄澈走神。他喃喃自语起来:“书书。”
老爷子道:“澜城,去把颜书追回来。”
白澜城眼底蒙上一层晦涩不明的色彩。
最后点头:“嗯。”
老爷子离开后,白澜城给墨池拨打电话。
“墨池,备车,我要去燕家接夫人回家。”
“是,总裁。”